秦戩不打算隱瞞他對姬月的敵意。
詔言沉默。
在他心里,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他希望用自己的命來償。
秦戩手指摩挲著口袋里香煙,「我明白,姬月再怎麼,也是您的母親,您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于我手。但岳父,我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不要妄圖用自己的命去償,你那樣做,或許是救了你母親,卻會讓安音和暮瑾言更加痛苦。姬月是你母親,但容貞,安音和暮瑾言,卻是你的妻子和兒女,一個人孝沒錯,但愚孝卻是害人害己。另外,在這里,父母犯罪,也是自己去坐牢,沒有讓兒子去替的道理。安音是我的妻子,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秦戩說完,向詔言點頭略行了個禮,站直身,離開了陽台。
詔言眸子暗了下去。
容貞過來,恰好見秦戩走走,走上陽台,站到詔言身邊,「你和女婿在說什麼?」
「說房子的事。」詔言沒有把姬月的事說出來。
「他怎麼說?」
「他說,等暮宅過戶就算了,等賣了以後,我們直接錢給安音就好。」
「這樣好。」這方法,容貞一听就願意。
詔言轉身過來,看著容貞,「貞貞,我媽讓你們受苦了。」
容貞臉上表情微微一滯,但很快恢復正常,「過去了,反正我以後也見不著她,各過各的吧。」
404,她不可能再進,而姬月也不可能離開404。
所以對容貞而言,可以當這個婆婆不存在了。
詔言輕點了下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他仍然想知道,404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
有補靈力的藥,詔言的靈力比預料中恢復的快了許多。
這一夜,他等容貞睡著,走到陽台上,重新聚積靈力,施術查找花曉的下落。
幽綠的火苗從他掌中月兌離,飄向遠處,很快消失在夜幕,詔言松了口氣,胸口卻一陣翻涌,一口血噴了出來。
身後傳來一聲低呼。
詔言回頭,見容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後,也不知道她看見了多少。
借著月光,容貞看見詔言嘴唇上的血,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上前,扶住他,「你在干嘛?」
詔言知道瞞不過容貞,道︰「不過是弄點小玩意。」
「弄點小玩意,會吐血?」容貞不是三歲孩子,哪有這麼好騙。
「身體太廢了。」詔言抬手擦去唇上的血,看著容貞溫柔笑笑,「真沒事,這備積在胸口難受,吐出來反而舒服。」
容貞沒有說話,扶詔言回屋靠床上,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後,轉身就走。
詔言拉住容貞︰「去哪兒?」
「找安音。」
安音是醫生,又是詔言的主治醫生。
「孩子睡了,別去打擾他們了。」
「你都吐血了。」
「我真沒事,你給倒杯水,好嗎?」
容貞瞪著詔言看了一會兒,才暗嘆了口氣,去倒了杯水過來,送到詔言嘴邊。
詔言接過水杯,開水和著嘴里的血腥一起咽下,胸口的悶漲才漸漸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