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暮瑾言的身後,看見黑衣襯衣里的白襯衣領子。
他穿了兩件襯衣?
林琳越加覺得奇怪。
暮瑾言從來都衣著得體,不可能這樣穿衣服。
林琳死死盯著黑襯衣下的白色衣領。
她吸了吸鼻子。
好重的血腥味。
接著,視線落在暮瑾言前面領口一塊鮮紅上。
林琳猛地停下。
暮瑾言回頭過來,「怎麼了?」
林琳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繞到他身前,突然伸手去解他身上的黑衫衣。
暮瑾言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運作。
林琳抬頭,四目相對,林琳眼里滿滿的倔強。
「你做什麼?」
「你身上有傷。」
「胡說什麼,走吧。」
「我沒有胡說。」林琳放開暮瑾言的衣襟,把手翻了過來,雪白手指上沾著血跡。
暮瑾言眸子沉了下去。
他一個分心,林琳突然抓住他的衣襟,一個巧力拽開,露出里面傷痕累累的胸脯。
林琳直直地看著那還在滲血的傷口,心口頓時像被什麼東西堵住,透不過氣來。
暮瑾言最不願意別人看見他狼狽的一面,尤其不想林琳看見。
輕輕推開她,拉攏衣襟,「不走嗎?」
「他們打你了?」林琳抬頭看向暮瑾言冷下去的眸子。
「和你沒關系。」
「他們為什麼要打你?」
「你問多了。」暮瑾言臉冷了下去,自己操控輪椅往前走。
林琳眼眶一熱,有淚意涌了上來,追上暮瑾言,「你知道會挨打,所以才故意支開阿坤,是嗎?」
暮瑾言蹙眉,一言不發。
林琳站住,看了暮瑾言背影一轉,轉身回走。
暮瑾言听見腳步聲,回頭,見林琳急奔向花圃的方向,臉色一變,追上去,攔住她,「你干什麼?」
「去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打人。」
「跟你沒關系。」
林琳雖然對暮家的事知道的不多,卻也知道暮家全靠暮瑾言掙錢供養著。
一個拼命為家族掙錢的人,為什麼還要受這樣的打,林琳想不明白。
林琳看著暮瑾言,也來了脾氣,哪管什麼和她有沒有關系,繞開暮瑾言,繼續往前走。
手腕一緊。
林琳低頭,見暮瑾言抓住她的手腕。
「這是我的家事。」暮瑾言冷冷地看著她。
林琳心里越加的堵得厲害,轉過身,在暮瑾言面前蹲下,拉住他的手,「離開暮家吧,你那麼有本事,在哪兒都能過得很好。」
過得很好?
暮瑾言心里苦笑,從母親被脅迫,他就活在地獄之中。
這個世界,任何地方對他而言,都是煉獄,沒有哪里會好。
一日沒能救出母親,一日大仇不報,他就不會好過。
「暮家家大業大,我為什麼要離開?」
「你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貪圖富貴的人,林琳見他詆毀他自己,急了。
「我不是這樣的人,那我是什麼樣的人?」暮瑾言眼里盡是鄙夷,仿佛在嘲笑林琳的天真。
「你是好人。」
「好人?」暮瑾言像是听見了世上最大的笑話,「你看錯人了,我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