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降想,攖寧若能幫著他洗月兌莫須有的罪名,別說是幾只七彩山雞,便是把命給她,他都願意!
「你在此等著,七彩山雞,我這就去給你捉兩只來!」說罷他起身便要去,臨走還不忘把一壺酒隨身帶著。
攖寧心想早日能有七彩山雞,她可早日混進龔家一趟,也好,遂沒有與之客氣,任他去了。
約略半個時辰下去,劉玄降當真捉了兩只色彩斑斕、體型碩大的七彩山雞來,一邊罵道︰「好家伙!凶狠著呢!」
他走近一些,樊鵬琨和攖寧皆發現他的手臂被撓出了幾道爪印。
攖寧忙迎了過去,關心道︰「您沒事吧?」
「沒事!被這家伙給抓了一下。」劉玄降說著把山雞遞給樊鵬琨,並囑咐道︰「一手一只,抓好了!下回提個籠子來,這東西,性子野得很。」
「有勞了。」攖寧道,「下回您讓我的人自個兒抓就行。」
劉玄降笑了笑,終于問︰「你一個中壘校尉,要這小娘們兒、公子哥之流喜歡的鳳凰鳥做甚?」
「正是送人來著。」攖寧噙笑答。
劉玄降「噢」了一聲,遂沒有多問。
攖寧和樊鵬琨拎著兩只七彩山雞,很快便回城了。進城之前,她還特意在池塘邊摘了兩朵大片的荷葉,將七彩山雞籠罩起來,以掩人耳目。
進城之後,天色已晚,她便吩咐樊鵬琨,「你先到金枝巷附近等我,我回去換身衣裳就來。」
「不用找個籠子?待會您提進龔家,只怕它們會傷著您。」
「不必。」攖寧道,「用籠子裝著,它們能進得了龔家,我可未必進得去。會傷人,倒也是好事。」
樊鵬琨會意,提著兩只七彩山雞,告退之後便往金枝巷的方向走了去。
攖寧換好那身破履爛衫,很快來到金枝巷與之接應。七彩山雞到她手里,她便提著往龔家門口去了。
如她所料,門房通稟之後,便要接過她手上的七彩山雞,讓她離開。
攖寧作勢把七彩山雞交給門房的人,卻故意使得山雞變得狂躁,彈動著翅膀,勾著爪子一副要啄人的樣子,嚇得門房那人立時縮了手退開半步。
「還是我幫你送進去吧?」攖寧嬉笑道。
門房那人想了想,一展笑顏,還客氣一句,「那就有勞了。」
隨後他領著攖寧,一直往龔家後宅的下房走。
看著兩只七彩山雞色彩斑斕,個頭又肥碩,他不禁問攖寧,「都說皇城附近的七彩山雞都躲到孤山去了,而孤山上又有野人出沒,你小子是如何弄到這兩只的?」
「這事兒說起來就巧了!」攖寧吹噓道,「我恰救過這野人一命,孤山上的七彩山雞,任我挑!」
「還有這等事?」門房懷疑地看她,自有些不信。
「你若不信,明日我多捉一只來,送你!」攖寧豪氣道。
「送我?」門房一听這話,倒是樂開了花,嘴里卻道︰「這七彩山雞又叫鳳凰鳥,不僅好看,還是極為滋補之物,有動物中的人參之稱,哪里是我一個下人消受得起的?」
「誒,」攖寧跟近幾步,一臉狡黠是笑,壓低聲音道,「我偷偷送你便是。」
門房更是眉開眼笑起來,隨後對攖寧的態度就好多了。攖寧一路便是話多點兒,他也樂于接她的話茬兒。
路過一座主院,攖寧見里頭守衛森嚴,不禁歆道︰「你們府上好生氣派!那些官老爺家也不過如此吧?瞧瞧這院里的守衛,這麼多!真是威風啊!」
「這是我家老爺住的地方。」門房拉了攖寧,要她快些走,一邊低聲告訴她,「也不知是怎麼了,前些天我家老爺突然從外頭請來這麼些有本事的在他院中守著,自己也不大出門了,就連吃食,也是由大夫人親自做好送進去……說是有人要害他性命!」
龔厚身份敗露,知道自己處境不善,這才把自己藏得嚴實麼?可他既然是玉伏堂七堂主,忌憚官府抓人還說得過去,怎會忌憚有人要害他性命?
心下這麼想著,攖寧嘴里卻打著哈哈,「莫道是有人覬覦你們老爺的錢財,意欲謀財害命?」
「興許吧!」
「看來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苦惱。」
「……」
走過幾個回廊,門房帶著她,很快來到了後宅大院的下房。門房喊人找了個籠子,攖寧將七彩山雞關進去,就要隨他出府。
走了沒多久,她突然「哎喲」一聲,隨即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後臀,心急火燎問︰「哪里有側軒?我能否借用一下……快快快!來不及了……」
「那邊那邊!」門房忙指了個方向,還本能地捂了鼻子。
攖寧順著他指的方向,邊跑邊回頭道︰「你若等不及就莫要等我了,我記得路,待會自個兒出去……哎喲喂!」
她著急的樣子,門房看了都怕她拉褲襠里。他無奈搖了搖頭,當真先往府門口的方向先走了去。
攖寧借著夜色,很快來到龔厚所居那個院子的後面,翻上了牆垣。見里頭的守衛越靠近居室越是密集,當真算得森嚴,她也就沒有輕舉妄動。
巧在這時,龔家大夫人提了一個食盒子從前院款步走了進來。
而即便是她來了,進門之前也要經過守衛的盤查,甚至連食盒子里的吃食,也得有人先用銀針試過,看著大夫人親口吃過,方才算得安全。
眼見著龔家大夫人進去了,攖寧心中有數,想了想,便要離開。
然而,就在它剛跳下牆垣還未走出幾步的時候,屋內突然傳出來一聲女人淒厲地叫喊聲。隨後院內一片大動,丫鬟僕婦哭聲喊聲頓時震天動地,說是龔家老爺上吊自殺了。
好端端地怎會自殺了?攖寧大感震驚。
若是自殺,又豈會做得如此謹慎?森嚴的守衛、謹慎吃食,便是對自己的妻子,也要嚴查!
而若不是自殺,那誰又有這樣的本事,能混進去將他殺害了?攖寧以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心覺事出古怪,但她還是沉住氣,沒采取任何行動,很快離開了,只待明日一早,去軍巡院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