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再不回去夫人怕是就要發現了。」
江憐南正色點點頭,「回去吧。」
白萍一顆心才落回原位,哪知道江憐南眯了眯眼楮,「下次可不能被她這麼忽悠了。」
白萍都要哭了,還有下次呢?
……
賢王府放出了風聲,之前有人憑空猜測王府子嗣,賢王寬宏大量不與計較,只是皇家血脈豈可容人胡言亂語,若是再有人編排是非,賢王府決不姑息。
這消息一出,看熱鬧的人就更加興奮起來。
憑空猜測?
賢王女兒的事情又哪里是空穴來風?之前一趟趟將人請去王府,又一趟趟送東西過去,大家的眼楮都瞧著呢。
這會兒說是要決不姑息,那意思就是,這女兒,賢王是不打算認了?
青芝听說了這些,嘴都要氣歪了。
「又不是姑娘上趕著去認的,賢王這是什麼意思?」
她那會兒還想著,姑娘有個親爹靠著,遇見了事兒能有人撐撐腰,結果賢王倒是干干脆脆地撇了個干淨!
「姑娘,您別為了這事兒生氣,不值當!」
蘇齡玉看著青芝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笑起來,「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賢王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兒,毫不遮掩的招搖過市的時候,蘇齡玉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那會兒她想,賢王即便認了她,她怕是也不會跟他父慈子孝,如今剛好。
「行了,別氣了,讓人將賢王之前送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地送回去,我不過給賢王瞧病罷了,診金送來的有些多。」
青芝這才恍然,難怪姑娘之前讓她們將東西放著,也不收入庫中,莫非姑娘早知道有這一日?
……
宮中,華美的殿內,賢王低著頭,臣服于天子的龍威。
「听說,你尋回了一個女兒?」
皇上口氣隨意,賢王卻沒有絲毫松懈,「回皇兄,此事僅僅是個誤會。」
「誤會?」
「是的,那姑娘是個大夫,臣弟前些日子偶感不適,听說此女醫術了得,因此才請入府中,只是不知為何讓人誤會了去。」
賢王臉上俱是無奈,皇上低低地笑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朕听說你待此女甚好,以為咱們皇家又添了血脈,卻是個誤會。」
「臣弟抬舉她,皆是因為她的醫術著實出眾,京中百草堂在內的許多醫館,遇見疑難雜癥都會去找此女解惑,臣憐惜人才,恐怕是因此,才讓有心人多想了。」
听見百草堂的名號,皇上四平八穩的面上微微動了一下。
「也罷,朕不過好奇問問,此女雖然醫術出眾,只是名節方面似是不妥,既然與你無關,朕也就不多說了。」
皇上似是有些累了,又跟賢王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回去。
賢王始終低著頭,背對著門碎步後退,等到從殿門里退出去的一剎那,他的余光才快速地在皇上面上掃過。
皇上正看著他!
賢王頭皮頓時發麻,本能地回避開皇上的目光,匆匆離開。
自己的一舉一動,仿佛已經被看透一樣。
賢王出宮的時候,背後的衣衫幾乎被汗打濕,他擦了擦前額,閉上眼楮沉思。
如今太子和二皇子暗地里沖突越來越壓不住,皇上又沒有給二皇子賜封地的意思……
再等等,他只要再忍耐一陣子,等到一切妥當,等到最合適的機會來臨……
……
「姑娘,將軍府葉老夫人給您下了帖子,您瞧著該如何回好?」
蘇齡玉正碾著藥粉,聞言手中的藥碾停了下來。
「將軍府?」
青芝將帖子送上,果然是將軍府的。
這種時候,葉老夫人要見自己是為了什麼呢?
蘇齡玉發現她居然有點害怕過去,那個她很喜歡的老夫人,在知道自己被山賊劫持的事情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去回吧,我會去的。」
蘇齡玉繼續手里的動作,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去親自看看。
她決定老夫人不管說什麼她都不往心里去,葉老夫人畢竟是寧朝土生土長的女子,觀念跟她不一樣,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蘇齡玉準時赴約,卻發現葉少臣竟然也在。
「葉將軍今日沒有事情嗎?」
「有的,很重要的事情。」
葉少臣表情認真,親自領著她往里走,「怎麼酒酒沒有帶來嗎?」
「酒酒……,我讓他在家里休息休息。」
這種場合,蘇齡玉怎麼會帶酒酒來?他可喜歡葉老夫人了,若是听見葉老夫人說了什麼,小家伙大概會很傷心的。
這麼想著,蘇齡玉停住腳步,「葉將軍不用陪著我,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她莫名的,也不想讓葉少臣看到她預想的場景。
葉少臣英挺的劍眉慢慢地舒緩開來,一雙星目明亮異常,像是嵌著星辰一般。
「我正在做我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說完他很自然地拉起蘇齡玉的手,牽著她往浩然廳里走。
蘇齡玉掙扎了兩下,奈何葉少臣握得很緊,她抽不回來。
蘇齡玉的腦子里,開始翻涌起來,前世從小說、影視里看來的狗血橋段,接連不斷地自行腦補,生生補出了一段讓人吐血的倫理劇場來。
「葉、葉少臣,你先放開我。」
蘇齡玉不太想看到劇場成真,輕扯了扯手腕,想跟他好好兒說。
「再叫兩聲,難得听見你叫我的名字。」
「葉少臣!」
「嗯,我在。」
「……」
蘇齡玉沒脾氣了,這人能不能听人說話?他那麼享受的表情是在鬧哪樣?
「你先放手,你這樣讓葉老夫人瞧見了,老夫人會怎麼想?」
葉少臣居然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得出結論,「我娘大概會很高興吧,晚上興許飯都能吃兩碗。」
「……」
他是認真的嗎?!
……
將軍府的浩然廳,蘇齡玉並不陌生。
葉老夫人隔三差五將蘇齡玉叫過來,或是賞賞花、听听曲兒,或是吃吃茶、品品香,又或者只是單純的聊天說話,往往一呆就是一整日。
可是今日,蘇齡玉站在浩然廳的門口,心情卻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