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碧宛家里的時候,傅雲珍和傅雲婷雲里霧里。
「姐姐,她到底想做什麼?給人治病?她是不是哪里病了?」
傅雲婷也一頭霧水,蘇齡玉的舉動太過反常,她怎麼都想不明白。
好端端地出府瞎轉悠,遇到一個姑娘就說要給她治病,關鍵人姑娘齊齊整整,也沒瞧出哪里不舒服。
傅雲婷想,一會兒等折騰回府了,她要讓娘請個大夫回來給蘇齡玉好好瞧瞧!
碧宛的家很普通,家中只一個母親在。
青芝根本不用蘇齡玉發話,親親熱熱地過去跟碧宛的娘說話。
說了一會兒,碧宛的娘都快給蘇齡玉跪下了。
「貴人啊!我家碧宛能遇見貴人,是她的福氣!」
「……」
「……」
傅雲婷和傅雲珍就更懵了,難道,碧宛姑娘真的有病?
蘇齡玉也不多說什麼,直接進了屋,讓碧宛月兌衣服。
「齡玉姐姐……,這不好吧……」
「都是姑娘家,況且我是在治病。」
誰信啊……
傅雲婷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蘇齡玉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人小姑娘,眼楮里就差寫出來「期待」兩個字。
碧宛羞紅了臉,可是她心里還抱著一線希望,慢慢地,褪下了身上的布衣。
「啊!」
傅雲珍忍不住輕呼起來,碧宛的臉垂得更低,不敢去看眾人的臉色。
她背對著蘇齡玉,月兌去了衣服的背後,密密麻麻一塊塊紅色的痕跡,有的邊緣發白,落下零碎的碎屑。
痕跡布滿了碧宛光luo雪白的背部,似乎還有要繼續蔓延的趨勢,看起來惡心又恐怖。
蘇齡玉走近,手輕輕地在紅斑上按了按,便讓碧宛將衣服穿好。
傅雲珍和傅雲婷臉色十分難看,她們不敢相信碧宛背後竟然這麼可怕。
身上生了這樣的東西,以後誰會娶她?怪不得碧宛瞧著年歲不小了卻還未出嫁。
「原本……,原本只是一小塊的……」
碧宛的嘴唇都咬出了齒痕,「那會兒並不知道會這樣,等到擴大了,娘便帶我去瞧了大夫。」
「可銀子也花了,藥也喝了,只能當時控制住,等過些日子,又開始往外長。」
碧宛眼楮里掉出淚來,「為了這個家里花了那麼多冤枉錢,卻總也不見好,是我拖累了爹娘……」
她蹲在地上手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碧宛娘沖過來抱住她,「不哭不哭,娘一定會把你治好的,娘一定會的……」
蘇齡玉接過青芝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這並非治不好的病。」
地上的娘兩雙雙抬頭,碧宛臉上掛著水光,眼里有著期待,卻又不敢期待。
蘇齡玉從袖袋里拿出一個小布包,青芝接過來遞過去。
「用這里面的葉子搗成汁,拿細布蘸了擦在上面,一日三次。」
碧宛娘抖著手接過來,布包打開,里面果然是一片片碧綠的葉片,瞧著剛摘下沒多久的樣子。
「這……能行嗎?」
蘇齡玉笑起來,「姑且試試吧,過幾日我會過來再看看。」
她做完這些,也沒多留,很快便離開了碧宛的家。
……
回到了傅家,傅雲珍扯著傅雲婷,臉上滿是荒謬。
「姐你看到了嗎?她會不會是騙人家的?那麼嚴重惡心的東西,她就拿幾片破葉子糊弄人家!那姑娘會不會有事?會不會牽連到傅家?」
傅雲珍自言自語,「不行,我要告訴娘去,這太荒唐了。」
傅雲婷站在原地,那葉子……,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忽然,傅雲婷想起來了,那不就是之前去蘇齡玉院子里,她正在修剪的東西?
這人……,是真瘋了吧?
……
蘇齡玉在外面兒給人治病的事情,傅雲珍第一時間告訴了何容。
她怕蘇齡玉裝神弄鬼,到時候害的人家姑娘病得更嚴重,會來傅家鬧事。
畢竟蘇齡玉為了讓碧宛相信她,用的可是傅家的名頭!
何容听了好半天才弄明白傅雲珍在說什麼,「你是說,她說她會治病,還給一個姑娘治了病?」
「她哪里是治病?她就用了幾片隨處可見的葉子給人家!姐姐也是瞧見的。」
傅雲婷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這幾日她每日都出府,娘怕她一個人覺得寂寞因此讓我們去陪陪她,誰想到卻看到了這樣的事情。」
傅雲珍急了,「娘你快想想法子,別真害了人小姑娘,或者您趕緊去跟祖母說說。」
何容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幾下,慢慢抬頭,「說什麼?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們先別說出去。」
「為什麼?」
何容嘆氣,「齡玉丫頭瞧著不像是會拿這種事玩樂的人,況且究竟會如何,也並不知道,何必急著去做惡人。」
傅雲珍眨了眨眼楮,臉上的急切慢慢褪去,然而傅雲婷卻沒太明白。
「娘,怎麼就是惡人了?若是蘇齡玉真的只是胡鬧,碧宛姑娘不是很可憐?」
何容模了模傅雲婷的頭,再看一眼不說話的傅雲珍,忍不住在心里嘆息。
雲婷的婆家,她定是要好好兒選,門第低一些不打緊,定是不要那些勾心斗角的才成。
「這些日子,你們就跟著齡玉去那姑娘的家里多看看,若真出了事……,讓人好好兒地安撫她們家吧。」
……
自從那日何慕香匆匆離開之後,一連數日,她都不曾出現在傅家的學堂上。
「慕香姐姐那日回府的時候許是吹了風,已是派了人來同姜先生打過招呼了。」
傅雲珍低頭看自己面前的書,愁眉苦臉,「姐姐,過些日子先生說要考校,姐姐可有信心?」
傅雲婷臉色比她還難看,一聲不吭地掃了一眼蘇齡玉。
她平日似乎對先生的課很感興趣,對考校怕是胸有成竹了吧。
傅雲珍的目光也轉過去,「齡玉姐姐,一會兒講課結束之後,你是要去看碧宛嗎?」
蘇齡玉輕輕點頭,已經過了幾日,她是要去看看成效的。
「那我們跟你一塊兒去。」
另一邊,葉少臣忽然隨意感嘆了一句,「傅家姑娘們感情真不錯。」
凌松然聞言轉頭去看,恰巧和傅雲珍的視線撞了一下,他很自然地露出一個笑容。
傅雲珍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煙,凌公子在對她笑!
之前何容跟她說的那些差距之談,頃刻間便拋之腦後,傅雲珍此刻滿腦子都是凌松然剛剛的那個笑容。
傅雲珍輕輕咬了咬嘴唇,雖然,這並不是她能夠妄想的,可是她希望能再接近一些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