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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斤的大刀,那豎直的高度,比玉棟人還要高點。

玉棟拿起大刀揮舞之後舞起刀花,後背刀花舞完,到胸前刀花時,兩手汗濕,讓他手一滑,大刀月兌手往地下落去。

場外考生看到了,不由惋惜地「啊」了一聲,也有一些人不由竊喜。

照玉棟前幾項的表現,這若是一路下去,豈不是將頭名穩收囊中?此時大刀月兌手,那第二項技勇就算不刷下去,也是得分極低了。

玉棟眼看著大刀將要落地,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怎麼辦?

想到師傅和玉秀還在殷殷等著自己的好消息,自己若就這麼月兌手了,不是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他一時急中生智,左腳往前勾住大刀刀柄,用盡力氣將大刀往上一踢,大刀未落地而飛起,玉棟右手一探抓住刀柄,重新舞起刀花。

這一勾一抓,動作嚴絲合縫,行雲流水。

眾人見了,不由轟然叫好。

一套刀法演完,玉棟手腳都有些發顫。

坐在上首的三位考官,武知縣和學政都是學文的,只覺剛才大刀月兌手之時甚是驚險,考官中那員武將卻是贊嘆了一句。

玉棟選的是一百斤重的大刀,這月兌手之後,大刀下落的力道更重,玉棟竟然單腳就將大刀給勾了回來。

這一招倒是從未見過,不由讓人叫過玉棟問道,「那位生員,剛才大刀月兌手那招是何招式?」

「稟大人,剛才那招……剛才那招,叫魁星沖斗牛。」玉棟鎮定地答道,暗中動了動左腳,將全身力氣壓到右腳上。

「這招倒是新鮮。」那武官贊了一句。

武知縣跟學政評論,「幾年武試,還從未見過這招。」

第三項掇石,玉棟只覺左腳發麻,短短幾步路,硬撐住未露出一瘸一拐的姿態。他站在掇石前,不敢再選重的,選了最輕的二百斤。雙臂運力之後,單手抓住掇石的把手,一鼓作氣舉到頭頂,然後停了約莫三吸,邊上士兵示意過關後,他將掇石放回原處。

等他技勇考完,渾身只覺月兌力一般。

這一考,從早上直考到日薄西山,總算全部考生考完,校場開門,讓眾考生出場。

玉秀和洪天錫壓根就沒敢回家,明知看不到,還是守在校場外,听著場內時而歡呼時而嘆息的聲音,玉秀的心也是一會兒提起一會兒放下。

玉棟強撐著走出校場,玉秀和洪天錫看他出來,連忙擠過人群沖過來。

「哥,你臉色都有點白了,是不是累了?」玉秀一看玉棟臉色發白,額頭還冒冷汗,急的先模出一片參片塞玉棟嘴里,著急地問道。

「秀秀,我要坐馬車。」玉棟沒躲開,嘴里含了參片,低聲說了一句。

玉秀連忙將雇來的馬車叫過來,扶著玉棟坐上馬車。

坐進馬車里,玉棟拉起褲腳,就看到自己的腳背腫起老高的一塊。他連忙放下褲腳,怕洪天錫和玉秀看見。

等三人回到家中,玉棟左腳痛的都走不動了,幸好玉秀在邊上扶著,讓他撐著自己肩膀進屋。

進了屋,玉秀幫他把鞋子月兌下一看,那腳面已經腫起一片,襪子都月兌下不來了。

「哥,這是怎麼了?」玉秀嚇了一跳,進場考試,好端端地怎麼腳傷成這樣了。她生怕這是什麼外傷,不敢馬上踫觸。

洪天錫也關心地在一邊等玉棟說話。

玉棟不好意思地說,「舞大刀的時候,我手一滑,刀月兌手了。我就拿腳把刀勾起來,腳背被砸了一下。嘿嘿,不過考官沒發現我是月兌手。」說到後面,玉棟有點小得意。

玉秀看他那神情,「路上怎麼不說,早點說還能早點上藥。」

「那個……我怕你們擔心……」

「遲早都要被我們知道的,你真是……」玉秀嗔怪地瞪了她哥一眼,匆忙去拿傷藥去。

幸好因為玉棟學武,家里總會備些,倒不需要臨時找藥鋪買了。

洪天錫听玉棟說了場上一事,倒是對玉棟刮目相看,「往日總覺得你忠厚有余,機變不足,沒想到臨到事情頭上,你還是挺有機變的。不錯,不錯。將來要是上了沙場,這份隨機應變可很重要。」

玉秀听洪天錫夸獎,也不好再一味說玉棟了。

她看那襪子月兌下來勢必要踫痛腳背,拿了剪刀來,小心地沿著腳背將襪子剪開月兌下,腳背果然是一片青紫,那肉一戳就陷下去一塊。

玉秀看沒破皮,先拿了消腫化瘀的藥酒給玉棟輕輕涂抹。

玉棟看新襪子被剪開,心疼地眉毛直跳,「秀秀,這襪子……再幫我補補吧,可別扔啦。」

「一只襪子別心疼了,快點心疼心疼你的腳吧。明兒還要入場呢。」

「沒事,明兒考兵法策論,我腳痛手又不痛。」

「呸呸呸,不要再說什麼痛不痛的。」玉秀嫌不吉利,呸了幾聲去晦氣,給玉棟擦上藥。

洪天錫仔細看了一下,骨頭沒事,就放心了,「秀秀,你這樣上藥不行,得將淤血揉開。」

他說著接過玉秀手里的藥,讓玉棟忍著痛,兩手搓熱直接壓到腫塊上用力揉。玉棟腳不敢退開,痛的捏緊拳頭。洪天錫一鼓作氣揉完,再涂了一層藥酒,「這麼揉開,到明天就沒事,能走路。」

這一晚,洪天錫一點也沒因玉棟在場上失手不虞,反而喝了三大碗酒,高興地說,「為將者臨場應變,由小見大,我徒弟以後差不了。」

玉秀听他這麼說,一想也是這個理。哥哥平日里性子敦厚,不夠機敏,沒想到踫上大事,倒是挺機靈。雖然她沒打算讓哥哥上戰場,但是不論如何,有這份急智總是好的。

第二日再去考兵法策論,應考的考生只剩下區區二百多人,可見昨日淘汰之嚴。

玉棟腳上的腫塊未消,他穿了一件蓋到腳面的長褲,走進考場。他自小啟蒙,這大半年來又日夜誦讀兵書,加上又有洪天錫這樣的良師指導,一篇兵法策論,不在話下。

等他走出考場時,自覺寫得還行。

洪天錫沒送他,玉秀還是在考場外接了他回家,看腳傷沒什麼變化,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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