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了。」宮玟面色凝重。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看媽還好好的啊，怎麼就病了？」寧願詫異。
她放下兒子。
宮燦肅然告訴她，「女乃女乃中午暈倒了。」
「什麼？！」寧願大驚。
立時。
其他孩子七嘴八舌:
「外婆接了個電話就昏倒了呢！」
「外婆渾身抽筋，像瘋了！」
「我急忙給媽媽打電話，她就帶著霆兒灝兒和宮鹿趕回來了……」
「媽媽給顧沫阿姨先打了電話，讓她來搶救外婆……」
「我們來的時候，外婆還在被搶救中……」
「一下午了……」
「現在好像還沒有醒呢……」
……
基本前面都是小玫兒一個人在搶話。
宮燦那個時候也在場，但他現在什麼都沒說。
冷肆如霜。
灝兒後來插了幾句。
完全不需要宮玟解釋什麼，寧願明白了大概。
她急促地道，「媽生病了這樣的大事，為什麼不通知我？」
然後，她就急迫地往落葉葉的臥室跑。
宮玟緊追在後。
小玫兒要抱寧願大腿，解釋得殷勤，「因為媽媽說你要開發布會，不讓打擾你。」
「還有我看電視上的新聞報道啦，舅媽好酷好酷的呢~~」
「我好想變成舅媽這樣耀眼的超級大明星呀」
「玫兒。你閉嘴。」
宮玟忽然封住她的嘴巴，對著寧願輕言道，「顧沫檢查過了，媽是因為心火郁結，驟然暈倒，她有心病，你回來也于事無補。」
寧願停步，「心病？跟玫兒說的中午那通電話有關系嗎？」
「暫時還不知道。」宮玟面無波瀾。
推開門。
落葉葉依然躺在床榻。
紋絲未動。
燈暈之下，可見她小臉兒的蒼白。
臥室里一片安寧。
連小孩子也配合得不再吵鬧。
寧願站在床頭前，低眉，細細打量著落葉葉，兀自呢喃地道，「媽媽健康的時候，只覺得她依舊年輕貌美，但現在，玟姐姐你看看……她一旦生病，真的看出她不可逆轉的衰老……」
這是一個令人哀傷的沉重話題。
誰的芳華不會老？
連嫦娥都不曾逃過，才去飛升求妙藥。
宮玟妻哀地點頭，「只是她生性樂觀，沒心沒肺罷了，才保持住年輕的體態。倘若，她心里藏了事情，或者自己過不了心理關……蒼老，真的只在一瞬。」
「我真希望，媽媽永遠年輕，永遠活在自己的小白世界里。」
寧願俯首，忽而吻了一下落葉葉熟睡般的側臉。
這是第一次。
她親吻自己的婆婆。
帶著無限的感慨。
而宮玟跟她有著一樣的希冀，「別人都說她笨，說她傻，而我寧可她一直這樣笨下去，傻下去，如此，她就可以永遠年輕幸福下去……」
空氣凝結。
只有眾人微微的呼吸聲。
小孩子被兩個媽媽憂郁的言行感染，一動不動，十分乖巧。
而病床上的「老人」，如同離世般的場景，讓他們惶恐而畏怯。
時光從等待里流逝。
她們在房間里，等了足足半個小時。
落葉葉依然沒有醒轉的跡象。
宮玟低低地道，「顧沫說了，媽醒來的時間，很有可能是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