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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看去長龍起伏蜿蜒,如同一族圖騰的長城萬里,氣勢恢宏而又耀眼。然而再仔細的一看,景象似是又忽而變遷,說它是城牆的確是像極了的,然而它又像是秋天深處掛著一枚枚的晶瑩剔透的小燈籠的柿子樹,透著說不出的好看和溫馨。

朝廷到底是朝廷,其蘊含的力量當真的絕非尋常人可以想象。才是多久的功夫,這周遭的布置便是一件初具規模了呢。

小路上,和周若愚比肩緩緩的走著。一個年過七旬步履蹣跚,一個身患病痛舉步維艱,兩個同樣的不會走的太快的主兒,這倒是合適的緊。彼此之間像是早就已經達成了什麼默契似的,一路上各懷心事的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

經過一處小山丘,這里的地理位置稍稍的高了些,側目,視線居高而臨下的能夠望的很遠。跨過邊上的景觀河,越過一旁的圍牆,一片昏暗里卻是有那麼一大片範疇倒是從天上掉下來個太陽似的燈火通明。

最為顯眼的一處是足足有三兩層高的一座宮殿式建築,像極了那月復中能夠撐船的宰相大肚,一看那巍峨的模樣便知不凡,正是花月的政治和權利的中心的中心,紫極殿。

再稍稍的擴大一些,純白的漢白玉石為基礎料子的庭前廣場,只消給那麼一點點的光線便是比頭頂的星辰還要來的燦爛。從紫極殿起,一路延伸向下呈漣漪狀的擴散,諾大的廣場上清楚可見的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桌案。無數的人丁七彩,儼然的像沖擊錢塘江口的潮水似的沸騰而又澎湃。

是前來參加公主大婚宴席的人,權貴、官吏、富商、百姓,或許還夾雜著路邊乞討的丐幫子弟。瞧那熱鬧的模樣,呵呵,或許是真心的祝願一對新人,或許是為了看一眼熱鬧,或許是趁機的進尋常時候根本無緣踏足的皇宮大內一看究竟,亦或者純粹的只是貪圖這酒宴上的酒水佳肴。

人心是最難以猜透的秘密,隔了一層肚皮你永遠不知道站在你身旁的人想著是什麼。只是顧及這些作甚呢?有人來參加這婚禮總是一件好事,人來的越多越是好呢。

「呵呵。」不經意的笑了聲。

「丞相大人。」

「恩?」

「你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沒有堤眼去看旁人,然而他卻是依舊能夠很明顯的感覺的到身旁那雙鷹隼一樣的眼楮。某人在盯著他,像是探尋、像是質問、像是懷疑。「咳咳,是很高興。」

「大小登科,人生樂事,人之常情。」

「是呢,想到能夠……咳咳,和公主殿下成親,心頭便是總感覺做夢一樣。咳咳,我真是幸運。」

「看樣子婚禮籌備的規模不小。」

「按照吩咐昭告了天下,無奈時間緊急,否則來的人會是更多一些。然而僅僅是這麼一個下午的通知,這苓嵐城里胖是一件萬人空巷。」

「她看了一定會……咳咳,高興,多謝太傅大人操心了。」

「一切是為了花月。」周若愚吐出了句,「等會的典禮,是安排在紫極殿嗎?」

「不,她的意思是放在御花園,就在那個亭子里頭。咳咳,一雙紅燭,一個證婚人,夠了。」

「那麼又何必叫這麼多的人。」

「她的性子怪,誰能夠和她強呢?」

「是呢,殿下的確……一向就是出人意料。只是,堂堂的公主殿下的婚事,這是否……略顯簡陋了些。」

「咳咳,我和她一樣,都已經是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這婚事就是我和她而已。所以……咳咳,我們的意思就是簡單一些,便是好了。她中意安靜,不想人打攪。」

「殿下是一個安靜的下來的人嗎?老臣卻是沒有察覺呢。」

「若說非要什麼人參加……咳咳,太傅大人,這宮里頭你算是她唯一的長輩了呢。」

「殿下是知道的,自從上一次……老臣和她再無瓜葛,只有君臣之責。」

「拋開一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額。」

「這證婚人,還請太傅大人勉為其難。」

「這個嘛。讓老臣來,是否有些不合適。」

「知道大人心頭疑惑,大人就不想看著吾等成親嗎?」白了他一眼,他的慧眼如炬。他看得出某人在想什麼,更是猜得到某人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微不足道的語氣詞真正的含義。

無論他邀請或者不邀請,這婚禮這麼大的事,周若愚作為暫時的群臣代表,他一定是會去的,會想盡了法子的去。他對秦暖有所求,他絕對不可能安心的放任所有的事隨著公主殿下的意思來。要知道,周若愚可卻不得這個殿下。

「然而想著這婚禮總需要人幫忙,雖然僭越,老臣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吧。」

「呵呵,就知道你會……咳咳,咳咳。」一臉的意料之內的了然,正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無形中仿佛是有一塊巨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背上,直惹的七尺身軀蜷縮成了一團。「咳咳咳,我……咳咳。」

「恩?你……可還好?」

「咳咳。」

「你看起來很不好,是否需要叫太醫過來?」

「不用,咳咳,我沒事。」蹲在地上竭力的適應著,昏暗里看不清他的面孔。然而那一聲應付似的回答,明顯的能夠听得出來他的聲音都是變的喑啞了。

「果真?」

「沒事,只不過胸月復稍稍的有些……咳咳,難受,一會兒就好。」

「你說你也真是的,一向的風頭宛若旭日勝過了所有人。然而不想英年之際,倒是患了一身的病痛。太醫說你……唉,可惜。」周若愚嘆了一口氣,他的確是看出了有些不適,然而官場上的人甚至是讀書人出身的太傅也不例外。利益、現實,他們只在意他們所想要的。至于其他的嘛,哪怕是看見了,只是事不關己也絕對不會浪費太多的心思和感慨。

他知道快死了,一個將死之人身子再難受又怎麼樣?反正就像是穿破了的衣服,馬上就要丟了,沒有人會在意它上面多了或者少了一道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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