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深邃近乎祖母綠的葉片,如同精心的瓖嵌的寶石。長長的枝蔓依舊似是無骨,隨風依依,如處子的三千青絲飄揚,襯的甚至是空氣中,都恍惚帶了幾分綠意的清新。
行走在有些泥濘的小路,一點也不覺得寒酸。
純粹的自然的味道,放緩了馬車的速度,漸走漸停,似乎也是為了這份景致而迷了眼。
「快一個時辰了,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急呢?」身後約模二十來丈的位置,兩個身著錦繡的漢子牽著馬兒,緩緩的踱著步子。視線,卻是著了魔一樣的,定格在了那輛馬車上。
「是啊,跟在游園似的,會不會是發現了吾等。所以,不走了?」
「不管了,被發現就被發現。吾等,要確定馬車上究竟藏著什麼,。
「怎麼做?」
「假裝吵架,走。」丟了馬韁,任憑它信步。
「哦。」
兩人足下不停,一陣小跑到了馬車的邊上。
「對不起了。」一人提手,沖著邊上人的面孔,便是毫不猶豫的一個嘴巴子。
啪,
響亮,突兀,就好像是被人供奉的不舍得沾染一分的塵囂的名貴陶瓷。忽然的,被某個愣頭青給踫倒,摔碎在了地上。
巨大的力道,連累那人,跌跌撞撞的踫在了馬車馬夫坐的位置。一手,捂著面孔,似是不甘,「喂,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打人了?」
「打的就是你,欠我的三兩錢什麼時候還呀?都已經拖了大半年了,你是想裝作忘記,給賴掉不成?」
「說了會還的啦,等我手頭松一點就還。」
「上個月,你也這麼說,今天好不容易讓我逮到了你,今天非得還我不可。」
「再寬限幾天啦,有話好好說,現在不是沒有嘛。但是你也不能夠打人啊?」
「打你?哼,打你都是輕的。」
當,
長刀出鞘,寒芒閃爍,森白的兵鋒,粼粼可怖。「錢我看是還不上了,只是你也別開心,我寧願殺了你出氣。」
「啊,殺人啦。」那人似是吃了一驚,靈敏的跳上了馬車,故意的捉著馬夫的身子當盾牌,左閃右躲。
「哎,你們干什麼呢?喂,要鬧往其他地方鬧去。」馬夫卻也不發怵,張著雙臂,使勁的護著簾子。竭力的掙扎,妄圖把某個不速之客給推下車去。
忽而腳下被什麼勾到,連累身子一個不穩。然後腰部位置吃了一痛,整個人似被砍倒的大樹,直直的摔下了車去。
那個上了馬車的漢子冷笑,一個區區的馬夫,哪里是他們這些持著兵器的人的對手?
也不害怕那所謂的寨主了,提手一把拽起了簾子。
只是,還來不及在面上呆的溫熱的竊喜,似被放進了速凍間似的,驟然僵硬。「怎麼是空的?」
「哎喲,我說你們誰呀,要吵去其他地方去,扯我做什麼呢?」馬夫扶著腰,不滿的站了起來。
不想,胸口衣衫卻是被一只大手拽住。一拉一扯,是一副有些惱羞成怒的冷面。「人呢?馬車上的人呢?」是站在馬車上的那個漢子。
「啊?什麼人啊,只有我一個人啊。你不是被追債嘛,怎麼倒是問起我來了?」馬夫的面色一愣,轉瞬便是聳了聳肩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馬車上沒人嗎?」
「哼,可惡,上當了。」用力的一甩,較勁似的放開了對馬夫的鉗制。「個把時辰,白費了。」
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好不容易的站定。這馬夫倒是膽子大,「嘿,你們兩個不是一個追債,一個被追嗎?這會兒怎麼說什麼人來了,你們誰呀?」
「車上沒人,你瞎晃悠什麼啊?」
「我來看鶴江不行啊?」
看鶴江?
這理由?
哼,彼此都是清楚是什麼目的的心思,這般的理由,糊弄誰呢?
「滾!」發自喉嚨深處的,一枚嘹亮。
「這是我的馬車,要滾也是你們。神神叨叨的,胡言亂語,真是煩心。」馬夫沉著面孔,扶著摔的有些發疼的腰,也是不甘示弱。「什麼人,什麼追債。要玩,到牆角玩泥巴去,別扯上我。」
「你,哼,走。」提手,用一枚手指指著他。
是那種,最不禮貌的姿勢。
漢子似要發怒,只是,到底掉頭離去。
「嗯。」
「嘿,對咯,滾,滾遠點。我不就來看下風景嘛,怎麼這麼倒霉的遇上兩個瘟神。」馬夫沖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半是嘲笑,半是不平的抱怨。「哎喲,我的腰,疼死我了。」
南面,車輪滾滾,一刻不停。
「快點,快點,別跟丟了。」後面跟著兩騎,亦是匆匆策馬,不敢放過。
呲,
談不上的大的一陣,就好像是吐舌吐露信子的聲音。
眼前豁然紅光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
里啪啦,
驟然亮起的點點光斑,施展起了傳說中的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在面前,挑釁似的四處飛濺。振聾發聵的響聲,就好似是你清晨正賴著不肯起來的時候,按時響起的鬧鐘。
突兀,刺耳,折磨人心。
嘶!
嘶!
馬兒吃驚,發了瘋似的退卻,胡亂的東奔西跑,愣是不肯上前。
是鞭炮,訓練再有素的動物,到底還是動物,最怕的便是這等異響。
來的快,離去亦是很快只余下一團碎屑。
「鈺……靜下來,鈺,別動。」
「鈺。」兩名漢子使勁的拽著馬韁,大聲的呵斥著,好一番的努力,馬兒才是怯怯的安定下來。「呼,怎麼回事?」
「駕。」一名漢子輕駕馬兒,瞟見巷子里面一道人影一閃而逝。「有人在幫她們。」
「快追,他們就要跑遠了。」短暫的插曲,再提眼,馬車已然將自己兩人給甩出五十丈外。
「嗯,駕。」
策馬,驅動,上前。
「大爺,給點錢吧。」
「大爺。」
還來不及跑出幾步,旁邊的一個拐角,便是一陣熙熙攘攘。
幾抹人影,突兀的攔路。
「鈺。」跑在前頭的一人條件反射一般的勒住馬韁,連累馬兒吃痛。前蹄高高的提起,表演雜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