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三人離開後,青芽有些擔心的問顧冬雪,「少夫人,那三個月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讓她們在良辰院服侍?」
顧冬雪笑問道︰「怎麼?這樣不好?」
青芽嘟囔道︰「那三個月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丫鬟,哪有丫鬟那樣嬌嬌嬈嬈的,能做什麼事啊?」
「能做繡活啊。」顧冬雪笑著答道。
「啊?」青芽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顧冬雪這是何意。
顧冬雪笑著道︰「你去喊井媽媽進來。」
不一會兒,青芽就帶著井媽媽進來了,井媽媽福了福,恭敬的問道︰「少夫人,您找我?」
顧冬雪點頭,「你將那三個丫頭安排在哪里?」
井媽媽道︰「安排在東跨院,就在青芽和阿豆姑娘的隔壁,三個人一個房間。」
顧冬雪點點頭,井媽媽果然明白她的意思,「這樣安排很好,先給她們發些料子,讓她們做針線,我看看她們繡活到底怎麼樣,再行安排。」
井媽媽雖然不懂顧冬雪為何要這樣安排,但是還是領命出去做事了。
到十二月的時候,顧冬雪懷孕便已經快到三個月了,京城早已下了第三場雪了。
顧冬雪看著屋外飄飄揚揚的雪花,屋里卻溫暖如春,她手中正拿著一個嬰兒肚兜在仔細端詳著,肚兜是綠蔓繡的,跟著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大包小孩子的衣裳,針線細致,繡活更是栩栩如生,充滿著童趣。
這肚兜上面繡的便是一個胖乎乎的福女圭女圭,白白女敕女敕的,咧著無齒的小嘴正興奮的笑著。
「繡的可真好看。」青芽也湊過來看,夸贊道。
顧冬雪點點頭,綠蔓的繡活是得到楊媽媽的真傳的,說到楊媽媽,顧冬雪忽然想起上次綠蔓來說,明年春天的時候,楊媽媽會到京城來一趟,既是為了來看看她和綠蔓,更是為了將書香齋和如意點心鋪的賬冊帶來,向她匯報賬目。
「少爺回來了!」外面傳來蘭曉的聲音。
接著內室厚厚的繡著雪中紅梅的門簾便被從外面掀開了,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子。
「爺回來了。」顧冬雪看到秦敘,喚了一聲,並沒有站起來。
秦敘點頭應了一聲,並沒有立即走過來,而是站在門邊待了一會,這才月兌去外面的大氅,走到炕邊坐下,顧冬雪知道他這是怕身上的寒氣冷到了她,這才等著身上暖和些才過來。
「今天怎麼樣?」他走到顧冬雪身邊坐下,握了握她的手,發現很暖和,又看了看她的臉色,面色紅潤,這才放下了心。
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顧冬雪將手中的肚兜拿給他看,「好玩吧?」
秦敘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才笑道︰「我們的閨女肯定比這胖女圭女圭還要好看。」
顧冬雪失笑,自從那次之後,現在他每每說到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閨女,我閨女」的,顧冬雪听了好笑不已。
「對了,管峰他們回來了。」秦敘道,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封信,「這是岳父寫給你和信哥兒的信。」
「管大人他們回來了?這麼快?」
南焱之地離京城很遠,正常季節,馬車也要走上幾個月甚至半年都有可能,現在是冬天,雖然南焱之地不會下雪,但是他們是往京城趕,越往北,天氣越冷,雪便會越大越頻繁。
秦敘道︰「他們是快馬加鞭,急行軍,自然要比正常趕路快上幾倍不止。」
顧冬雪點點頭,一邊已經將手中的信打開了,顧邦正的信很長,大部分都是擔心她們姐弟幾人的,掛心之言,父愛厚重不言而喻。
即使那些在顧家的日子中,顧冬雪因為顧邦正的偏心,對他很不滿,甚至在秦敘提議要給他送銀子的時候,她心里並不是特別的願意,屬于那種可或不可之間的,現在看了這封信,她的心里卻感到微微的酸澀。
信的後面才說了他自己的情況,如顧邦正等犯官以及其家人,在南焱之地每天都要做的便是采礦挖礦,活自然是又累又苦又髒,不過好在除了干活的時候,回到住的地方,相對來說比較自由,只要不跑出規定的範圍,在那規定的地界中他們可以自由活動,那里也有小的集市,只有有銀子,還是可以花出去的,能夠改善一下生活。
顧邦正在信中又交代她,不要再給他送銀子了,他在那里有吃有喝的,南焱之地即使是冬天都特別的暖和,更是不費衣裳的。
只是囑咐她要將信哥兒養好,至于顧良玉和顧其溱顧其儀三人,可能顧邦正已經從管峰口中知道了她們各自的境遇,並沒有在信中多說,也沒有讓顧冬雪多照顧之類的,這讓顧冬雪舒服許多。
顧冬雪敢說,若是顧邦正真的在信中囑咐她多照顧顧良玉顧其溱和顧其儀,這將是她最後一次送銀子給他,也是最後一次關心他。
顧冬雪將信遞給了秦敘,秦敘也並沒有推辭,而是展開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顧冬雪等秦敘看完之後,將信折了起來,重新塞到信封里裝好,準備等顧信回來給他看一遍。
「對了,管大人他們查案查的怎麼樣?」
顧冬雪問道,管峰他們查的可是寶石案啊。
秦敘低聲道︰「管峰他們將張通帶了回來。」
「啊?」顧冬雪驚了一下,「那些看守他的人……」
張通這樣的犯官,雖然下工後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自由活動,但是每天上工和下工時都會點名的,若是人死了,尸體那些人也會檢查的。
「張通自己也怕,他不但將三顆寶石送到了太子這里,還將當初包括顧家在內的四家被抄家流放的緣由告訴了他的大孫女,為的只不過是求個赦免而已。
管峰告訴他,已經有人派人來暗殺他了,為的便是寶石案,這個案子水深的很,張家人被派的活不是挖礦采礦,而是運送寶石,這才讓他探到了這其中有貓膩。」
「他們每每運送寶石出去的時候,雖然都是晚上,路況更是曲折復雜,很多都是山道叢林。
但張通官至兵部尚書,其心性以及智謀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那些小吏們使出的手段更是瞞不了他,他知道他們每次運送寶石的時候,走的並不是一條路,而是兩條路,那兩條路也不是殊途同歸,雖然方向大致相同,送貨的地點看似並無區別,布置也是完全相同,但是他卻發現那並不是一個地方,而是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