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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他們真正的目的,但她已經能預想到那可怕的結果……

別說是她,辛蒂,甚至是厲焱……

想到那可怕的後果,米若眼底閃過一絲怯意,但很快她極力攆走了眼底的陰霾和焦慮。

她忽地仰起頭,臉上慢慢浮現笑意,那笑容從一絲漾成一抹,然後迅速展為燦爛笑容,像滿天星全落在了她臉上,皎潔明亮,貴雅美麗得令人心顫。

她娓娓道出,「不如,我來和賈先生談一筆沒有危險的交易。」

她萬事好商量的鎮定態度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怔,帶著面具的黑衣人們全都不約而同地扭頭,呆呆地看向她,被她的笑顏震懾住。

就連賈志忠也是一臉的詫異,甚至失了神。

半晌,他的面上才有了一絲怒意,雙手握成拳青筋暴現,目光桀驁惱狠,「就你這黃毛丫頭也敢來教我做事?!」

米若再度一笑,「你出頭出面做這件事,既危險,又不討好,能得到多少實惠?一百萬?五百萬?還是一千萬?」

賈志忠愕然當場,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她巧笑嫣然地說,「如果賈先生願意放過我們,如果你願意投身在厲焱鰲下,我承諾賈先生一個億。」

賈志忠冷嗤,「你膽子還真大!」

「我要是膽子不大,就不是厲焱的女人,賈先生也知道我的價值,否則不會帶我來此談判!」

旁邊有位黑衣人緊張地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牙齒打顫,「她……她……是不是要送她去看醫生?」

另一名黑衣人嚇得面具差點兒從他臉上滑下來,「一……一……一億?!」

而其余人,則屏聲靜氣等待著賈志忠的答案。

微眯著一雙鷹眼的賈志忠陰沉著臉,似乎在衡量著什麼,他遲疑中沒有出聲否認,無異于等同默認她的說法,這令所有黑衣人都睜圓了眼,年長的他目光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復雜的神色。

表面上看他確實是厲擇良的擁護者,可世風日下,賈志忠心里清楚,現在的厲焱正值壯年,恰似當年年輕時候的厲擇良。而過去的三年里,厲焱並沒有因為他曾是厲擇良的下屬而辭掉他,已是仁至義盡。

可若不是厲擇良派來他的義子庫雷斯,要挾他的妻女和外孫兒,又提前給了他五百萬的退休金,他並不想趟這一道渾水……

但,一億……

賈志忠不得不承認,他應該再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眼前這個名叫米若的女子了。

這個看上去氣質十分恬靜淡雅的絕美女子,一張口就承諾他一億!這樣的天文數字只能暗示著一件事,他真正得罪不起的人是厲焱!

正思忖著,門口走來另一名黑衣人,附身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他凝眉一頓,雙眼霎時間轉過無數次。

只一兩秒後,他果斷揮手說道,「無妨,請他進來。」

並轉身吩咐其余人退下,屋子里只余下她和賈志忠兩個人。

看著四周的黑衣人紛紛離開,米若不知道賈志忠這又是在打什麼主意,之前好不容易鼓足的戰斗勁兒,此時似乎瞬間煙消雲散。

「賈志忠,趕緊放了她!」驀地,淡冷低回的嗓音帶著風一般的速度從門外邁進。

「賈志忠,趕緊放了她!」驀地,淡冷低回的嗓音帶著風一般的速度從門外邁進。

聞言,米若倏然回頭望去,她怯然地望了望厲焱,他目不斜視直直走進來的身影像是全然籠罩在陰雲密布的天空下。

「厲焱……」緊緊咬住唇,她垂頭,復又看向他。

他一言不發地走到她面前,眯眼瞪向賈志忠,賈志忠早已換上一張諂媚的笑臉,「厲總,不好意思,貿然邀請米小姐來寒舍小坐一下,您不會介意吧?」

厲焱的眼底冰冷徹骨,但他卻沒有搭理賈志忠,而是俯首看向米若,質問道,「為什麼不帶手機?」

米若壯起膽子,挺胸抬頭,「看不見嗎?我正忙著呢。」

「你來這里干什麼?你瘋了嗎?這里是什麼地方,你也敢來?!」見她不打不反悔,還跟他搶白,厲焱心里的怒意便漸漸凝聚得更濃了。

「我不過是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人家打電話來讓我出去,還派人到家門口來接我,你說我能不來嗎?如果我不來,後果不時會更嚴重嗎?再說,我又不會做傻事……」

不等她說完,厲焱吼道,「來這已經是很傻的事了,知不知道!我說過的話你怎麼就不听,你這個笨女人!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怎麼辦?!」

她噎住一下,他這麼急跑來,定然是讓他擔心了。

兩秒後,她的聲音弱下來,「我這不是沒事嗎?」

「你怎麼會知道你沒事?如果我不及時趕來,你以為你真的會沒事嗎?!」

「……」米若的氣勢完全蔫了下去,再也說不出話來。

可是,厲焱還在氣頭上,見她什麼話都不說,心里更氣,冷星冽眸的眼瞳內全是怒火,「怎麼不說話?知道自己錯了?我告訴你幾次了,不要單獨出去,你為什麼不听?你還是小孩子嗎?不知道要保護好自己?」

見他那麼生氣,米若變得恐慌起來。記憶中他很少對她發如此大的脾氣,更何況是當著別人的面,這讓她不知所措起來,又有些委屈。

她站在原地,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喏喏地說︰「我這麼做……還不都是因為你……」

「所以我才會這樣生氣呀,怕你會因為我遇到什麼事情!」微頓,厲焱似乎終于罵夠了,他稍稍緩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算我求你,能不能不搞那麼多事情出來讓我操心?!能不能老老實實一點兒?!」

「我……」米若已經完全噎住,眼淚早已肆意橫流。

原來,他真的當她是累贅……

厲焱見她哭起來,火氣也就慢慢降下來,但心里的怨氣卻是沒有減少一分,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將她強行帶走。

身後,完全插不進一句話的賈志忠卻是沉然看著兩人,不發一語。

外面的手下眼睜睜看著厲焱牽著米若走出賈府,無不乍舌,賈志忠的貼身保鏢折回來問道,「賈先生,就這麼放他們離開嗎?」

他眯了眯一雙鷹眼,揮手說道,「你以為厲焱真的是單槍匹馬一個人前來的?要是我們真的動了米若,只怕你我現在早就變成了蜂窩煤!」

聞言,手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想幸好剛才沒有自作主張攬住那兩個人……

離開賈府後,厲焱將米若拋進車里,他發動車子駛離賈府,被綁在安全帶里的她微微嗚咽,隨著他的車速越開越快,她終于放聲哭了出來。

委屈瞬間泛濫,她抽泣得不能自已……

身邊駕駛座上的厲焱,一直保持死寂一樣的沉默。

他不說話,她心里更難受,淚水洶涌,像個小孩子一般傷心,眼前驟然一片模糊,像隔著苦海海面的大霧,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知道他開了多久的車,終于,車子漸漸放慢速度,並緩緩停下。

厲焱下了車,繞過車頭將她攬腰抱起來,她已是哭得全無掙扎的力氣,任憑他抱她下車。

米若不知道這是哪里,眼淚還是嘩嘩地流個不停,厲焱已經消了火氣,見她哭個不停,心里也覺得難受。

他嘆息一聲,想擁她入懷,米若往外推他,周遭似乎有路人經過的腳步聲,厲焱不好再堅持。

米若從推他的第一下開始忽然就爆發了,咬著牙不出聲,一下接一下地推,最後生氣地捶打他的胸口。

厲焱還是忍住了,任她發泄個夠,到最後米若終于哭累了,她胡亂抹了抹兩把眼淚,轉身沿著路道向前走。

有徐徐涼風吹過,米若臉上的淚水變得干涸,眼前不再模糊,她仰頭看向前方,就這麼一直往前走……

厲焱緊走兩步牽住她的手,似是無聲地安慰,米若竟然沒有掙扎,任由他牽著。

終于,米若開口道,「是不是因為我,你現在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不是因為你,」厲焱明白她所謂的‘情況‘是何一絲。他面上沒有一絲動蕩,只是握緊了她的手,配合著她的腳步一直往前走。

她的手是那麼小,那麼冰,那麼涼,冰涼到了他的心坎兒里。

「怎麼會不是?」

他的長睫微微抖了一下,卻依舊淡然地回答,「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我會繼續這樣走下去。」

微頓,他幽幽地反問,「只要繼續這樣走下去,你就會站在路的盡頭,對嗎?」

她心口一窒。

這,真是一個極難回答的問題……

然,米若卻很快給了他答案,「不會。」

厲焱的腳步陡地頓住,轉身,轉身的同時米若的手便從他的掌心里滑落下來……

走在同一個方向的兩個人,卻懷著不同的心思,她的反應和回答讓厲焱感到恐慌,直直地看著她微微垂下眼簾的雙眼,等待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長睫輕垂,落在未知遠方的眸光透出一縷憂傷,說道︰「我不會站在路的盡頭等你,而是早就逃走不在了。」

她長睫輕垂,落在未知遠方的眸光透出一縷憂傷,說道︰「我不會站在路的盡頭等你,而是早就逃走不在了。」

看著她的眼,他的心里百轉千回。

無論對錯和應該或不應該,只是她與他的想法無法這種,關于愛,兩個人有著完全相反的認知,就像是一把尖利的拉鋸,時間越長牽扯越深,傷害越大就越讓人容易疲憊。就像他對她的感情,總是遲到了那麼一步,而她對他的感情,總是早逝了那麼一步。

他的眼里帶著隱隱約約的自責,還有淡然的蒼涼。

良久,說道︰「沒關系,不管你逃得多遠,我都會把你找回來。」

她終于慢慢抬起頭來,神采一杯眼淚沖流貽盡的寂色瞳眸看向他,「不要那樣,厲焱!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了。」

他急了,「那你要我怎麼辦?!我愛你,愛你呀,米若,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留在我身邊?!」

「我也是,厲焱!」她揚聲喊道。

「我也愛你,可是那又怎樣?我想要保護我們的女兒,保護好你,我不想做你的累贅,我想要每天能和你還有女兒一起度過,我也想每天都能吃到你為我做的雞蛋面,我想要和你每時每刻在一起,我還想和你擁有更多的孩子,可是……只是想在一起,只是愛著你,那又有什麼用?!又有什麼意義?」

厲焱愕了愕,剛想說出口的話被她連串的話給硬生生逼了回去。他只能望著她,見她眼底再度積聚起一層霧氣。

「厲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可是我心里明白得很,炎皇集團現在正處在內憂外患的時機,三天後,炎皇會召開股東大會,議題是你的總裁罷免職務議案。還有那個賈志忠,他和庫雷斯聯手為你叔父厲擇良效力,他們正策劃著一場可怕的陰謀來對付你,對不對?!」

米若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高亢,亦漸漸變得沙啞了,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她盡可能地把眼楮睜得大大的,不想讓眼淚在這個時候流下來。

可惜,她沒有忍得住。

厲焱也被她的話給震懾住了,他沒有想到,米若的洞察力如此敏銳,他更沒有想到,她把每一個厲害關系都分析得那麼透徹!

他怔怔地看著她,那一股恐慌在地襲上心頭。

「那怎麼辦……」他的喉結微微一動,沙啞地問道,「要不……我們一起逃亡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著你和辛蒂一起去國外。」

「絕對不行!」

她驚愕地抬頭,驟然出聲打消他的念頭,「不,應該是不能,你和我都明白,如果你放棄了炎皇,你丟掉的可能是你的一切,甚至是你的……性命。」

厲擇良隱居國外三年多,策劃了這麼久,他怎麼可能放過厲焱?他身邊還有庫雷斯那樣的人物,不知道會下什麼樣的黑手。

米若眼底的神色越來越傷感,良久她的唇角微微挽起淡不可見的一抹,輕聲說道,「厲焱,你守不住我的,你守住你自己就可以了。」

厲焱的身子驟然一僵。

這一刻,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良久,他寂寥的瞳眸泛著幽暗的光芒,啞然道,「米若,在你的心里,我厲焱就真的這麼不可靠,我對你的感情就真的這麼低賤,而你對我的愛就只能到此為止了嗎?」

「我……」米若心口一窒,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但是,米若,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愛……卻是能到天荒地老呢,」微頓,他幽幽地看著她,米若竟然在他的眼底看見了點點星光。

他眸光黯了黯,說道︰「如果你真的累了,那……我們分手吧。」

話落,他不再看她,落寞地轉身一步步艱難地向前走去。厲焱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渾然不知自己的走去的方向根本與停車處是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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