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說要保密，杜若蘭和賀霄相視一笑，尤其是杜若蘭，更覺得明月清是個有趣的人。
「月妹妹還說我和賀霄的性格。」她笑了笑，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我倒是覺得月妹妹和少爺才更加相配，又相輔相成呢！」
明月清噗嗤一下笑了︰「相輔相成？」
她想了想，她和凌兮之間的關系確實可以如此形容。
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比較大大咧咧，尤其是照顧自己的時候，而凌兮對她，卻是像對待掌中寶一樣，盡心盡力，呵護備至。
而她，在大是非上關心他，引導他。
也許這就是緣分。
「好了，不說這個了。」明月清笑了，「賀大哥不是想問問這書上的內容嗎？」
「是是是。」
賀霄將書翻開，盡管這幾天他已經看了無數次，可如今再看他仍然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對明月清更是刮目相看。
「明姑娘，這些……你都是從哪里知道的？」賀霄有些踟躕的開口，「如果明姑娘不介意，我能不能拜明姑娘為師？」
「哈？」明月清愣了，懷疑的看著他，「賀大哥你瘋了吧，你要拜我為師？」
杜若蘭噗嗤一笑就笑了，看了一眼尷尬的手足無措的丈夫，拉著明月清開口。
「他可不就是瘋了！月妹妹你都不知道，自從看到你的賀禮之後，他整個人都要魔怔了，天天抱著這本書神神叨叨的，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我都要懷疑他移情別戀了！」
賀霄尷尬的看著她。
杜若蘭抿嘴一笑，嗔了他一眼繼續開口︰「不過月妹妹的書我也看了，確實讓人看得欲罷不能，尤其是做我們這行的。」
她拍了拍明月清的手︰「所以還請月妹妹不要介意，賀霄他就是個茶痴。」
「我明白。」明月清點頭，卻有些為難，「不過賀大哥蘭姐姐，你們也看到了，我不過就是青山村里一個普通的女子，而且我也不是做這行的。」
模了模眼前書，她嘴角帶笑，「賀大哥應該看得出來，這字，是凌兮的，而這里面的內容，也是我想了很久整理出來的。」
「我能知道的，都在這里面了。」她抬頭看著賀霄，「所以如果賀大哥只是想要問其中我寫的不清楚的地方，我尚能解答，除此之外，我就無能為力了。」
明月清這一番話說完，賀霄眼里的火光微微有些黯淡，但他看她的眼神，依舊帶著火花。
「月妹妹，你的意思我們明白了。」
杜若蘭並不介意明月清的話，雖然她也有些小小的失望，但總體來說，認識月妹妹，還是有很大收獲的。
「學無止境，夫君你也別氣餒。」她拍拍書本，「單單是月妹妹送的這本書，就足夠你研究很長時間了。」
明月清點頭表示贊同︰「蘭姐姐說的沒錯，賀大哥你既然看過了，想必也知道，其中有很多關于茶葉制成過程寫的含糊不清。」
賀霄點頭。
「不是我藏私，而是我只知道一個大概，所以只能寫成這個樣子，而且……」
明月清凝眉︰「我所知道的制茶工序，也許和這里的工序有所區別也不一定。」
頓了頓，她說到，「如果將來有機會，我想去參觀一下你們制茶的地方。」
賀霄連連點頭︰「這個沒問題，等來年開春，明姑娘可以個少爺一起來茶園看看。」
「好。」明月清答應下來，「至于其他的，如果賀大哥有什麼想問的盡管開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便先多謝明姑娘了。」
想到這書里都是按照她的認知所寫，明月清再次開口。
「這里面所寫的詞匯，賀大哥可有不明白的？」
「有一些。」賀霄點頭，忙看過來講書翻動幾頁，「這里所寫的，還有這里，不知是什麼意思，還請明姑娘解惑。」
「這里……」明月清說著賀霄的手指看過去，「這里說的是……」
她一抬眼，看見沈凌兮靠在門框上，靜靜的看著他們。
不知為什麼，他不過是這樣靜靜的站在那里，明月清卻覺得心被人扎了一下一般的疼。
「凌兮。」她伸出手，「過來。」
沈凌兮走近，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坐下。
「這是我們一起完成的，現在賀大哥有問題，我們一起來解決，好不好？」
緊了緊手中微涼的手，沈凌兮清澈的眼中倒映著她溫暖的笑容，他也笑了︰「好。」
明月清輕輕的撓了撓他的手心。
杜若蘭雖然沒有看到明月清的小動作，但是他們二人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卻又自然流露的默契與情愫，讓人羨慕。
「這里……」明月清將賀霄指出的地方指給沈凌兮看，「這里的意思是……」
小屋里，四個人擠在一起，問答間時而有恍然大悟的感嘆，時而有疑惑不解的詢問，時而有醍醐灌頂的感悟，時而有歡聲笑語傳出。
初冬的天氣里，明月清的小院兒里，卻溫暖如春。
賀霄听著明月清的講解，文質彬彬的臉上，疑惑、恍然、不解、訝然和原來如此的神情依次變幻，豐富極了。
「明姑娘，今日听你一席話，真是有勝讀十年書的感覺啊！」
「是嗎？」明月清雙手捧著臉，笑眯眯的看向沈凌兮，「凌兮，你覺得呢？」
沈凌兮平淡的看了一眼賀霄，再看向明月清時，眼里的溫柔簡直能將人溺斃在里面。
「在我心里和眼里，清清一直都是最厲害的，誰也比不了。」
明月清笑的像個偷腥成功的小狐狸︰「我也這麼覺得！」
沈凌兮笑容更盛。
杜若蘭一愣，然後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一眼，然後卻又笑出了聲。
「月妹妹，要不然我和夫君先回去好了，以免我們在這里顯得太過多余了。」她語調調侃，神色飛舞，「我都要懷疑，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剛剛成親？」
「是啊，要不然今日就先到這里，改日我們再來。」
賀霄也是難得的出言調侃，對少爺他不敢逾越，但是明姑娘他還是敢的。
「今天我看時機不對。」
沈凌兮斜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
明月清咯咯的笑了，這樣的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