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長風已經疼的意識有些模糊了，他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就連睫毛上都沾滿了汗水，他垂著眼楮，看著白暖暖那堅強的側臉，心里的某一處似乎軟了下來，他看著白暖暖，目光就像是穿越了千年一樣，虛無縹緲的聲音仿佛穿透了時光，帶著那獨有的溫暖將白暖暖包圍了起來。
「染染……」
白暖暖猛地抬頭，對上了戰長風那渙散的目光，他似乎在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
染染？還是然然，他嘴里叫著的，那麼溫柔叫著的，是那兩個字，而不是她。是誰呢？他的初戀？為了她可以不要性命的人？還是夜小萌的生母？
白暖暖覺得自己被戰長風捧得高高的之後又被他狠狠的摔了下來。
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直白的表達出他的內心想法，也正是這樣，她才知道，自己或許只是其他人的替身，戰長風對她的寵，對她的好，都是經過她在紀念著那個叫染染的女人。
怪不得她問他若是他們有個女孩叫什麼名字的時候，他會說叫戰染呢。
她真是傻啊。
可是，怎麼辦？就算心里很難過，她仍然無法去怨恨戰長風，甚至在心里渴望著她能夠繼續被他一直當做那個女人的替身，只要能夠每天看見他，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幸福的流淚了。
她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女人。
小心翼翼的扶著戰長風躺下，白暖暖給他蓋上被子之後給東方亦打了電話。
東方亦一听到戰長風的狀態，立刻連闖了好幾個紅燈風風火火的趕來了，他的頭發亂七八糟的豎著，就連臉上的胡子都沒刮，穿的鞋子也不是一雙，顯然是剛從被窩里爬起來的。
白暖暖在東方亦來的時候就躲了起來，家里這麼大的動靜把夜小萌也吵了起來，他揉著迷迷糊糊的雙眼在樓下的客廳里找到了窩在沙發上的白暖暖。
她本就身材瘦小，此時蜷縮在那里，就像是被丟棄的孩子一樣。
夜小萌看到白暖暖這樣，覺得難受極了。在他的印象里媽媽總是笑著的，很少看到她這麼難過的時候，難道是因為擔心那個男人嗎？
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弱，那麼大的一個人竟然會生病。
「媽媽」夜小萌叫了一聲，抱著懷里的玩具女圭女圭坐在了白暖暖身邊，他白女敕的小臉上有睡覺壓出的痕跡，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白暖暖伸手給他揉了揉。
「媽媽，你是不是不開心？」夜小萌乖巧的偏著腦袋看她︰「媽媽笑起來才好看，我不喜歡看媽媽難過的樣子，看到媽媽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
夜小萌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對他來說，現在白暖暖是他的一切。或許在他的心里早已經把白暖暖當成了他的親人，當成了他的媽媽。
「沒有」白暖暖扯動唇角，想要笑的，卻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比哭還要難看，她也想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她也想哭，但是眼淚怎麼也不掉下來。
「那個男人……不會有事的。」夜小萌覺得自己是在關心戰長風，所以他有些別扭的紅了一張小臉，抱進了懷里的玩具女圭女圭︰「你不要太擔心了。」
「我沒事，餓了嗎？媽媽給你做飯吃。」白暖暖剛要起身，就被夜小萌急急的拉住了衣角，他一臉後怕的說︰「媽媽，你還是不要做飯了。」
「不是我嫌棄你做飯的水平，而是你做飯真的很難吃啊。」夜小萌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白暖暖捏了捏他潔白的小臉說︰「昨天媽媽是不在狀態，放心，待會你肯定會說好吃的。」
***
東方亦這還是第一次見戰長風疼成這個樣子，多少次他徘徊在生死之間，多少次他渾身是傷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無論流了多少血，還是受了多嚴重的傷，戰長風都沒有這麼狼狽過，或許對戰長風來說，不允許自己有如此虛弱的一面。
所以，就算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麻醉藥，用刀子生生的劃開他的皮膚，將子彈硬生生的取出來，也不見他發出一聲痛呼。
「你到底吃了什麼？才會把胃折騰成這樣？」東方亦給他檢查了一下，確定只是胃疼並不是別的毛病，他喂給戰長風一些止疼的藥之後又給他打了個點滴。
戰長風清醒了不少，他看著手背上扎著的針，那透明冰涼的液體順著針頭流入他的血管里，眉宇間滿是冰寒︰「不管你的事。」
「不會是大嫂第一次下廚做的吧？你為了鼓勵她所以把那些菜全都吃了？」東方亦大膽的猜測，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夠把戰長風折騰成這樣。
「閉嘴！」被說中了事實，戰長風眸中冷光一閃，冰寒的目光化作無數利刃射向了東方亦。
就算是老虎，在生病的時候他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啊。
東方亦收起了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說︰「以後要是不想再這樣，千萬別吃大嫂做的菜了。」
戰長風冷哼了一聲，並未說話。
他自己老婆做的菜，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只是一想到胃疼時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戰長風決定以後一定要讓白暖暖遠離廚房，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也是為了白暖暖的小命著想，幸虧昨天她沒吃，要不然今天倒下的可就是他們兩個人了。
東方亦也不再多言，而是坐在椅子上收著戰長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開口說︰「忘了和你說件事。」
「……」
戰長風抬頭看他。
「李佳雨懷孕了，一尸兩命，如果不是法醫將她的身體解剖了，我們誰也不會想到。」東方亦對李佳雨並未有什麼好印象，甚至對她是怨恨的，只不過是可惜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而已，不過一想到白暖暖的孩子也是李佳雨弄掉的，他心里的那一絲同情立刻消失不見了。
「懷孕？」戰長風的臉色很是不好看︰「哼，活該！」
本書源自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