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握住他的腳心,另一只手並起兩根指頭,發著微微的光,從上往下,順著杜風的腿骨滑動。
手指走過的地方就像被螞蟻爬過一樣,又疼又癢。
杜風強忍著沒有叫出聲,「怎麼樣?」
「骨頭斷了。」何水收了手,起身到廚房翻找,冰櫃,廚櫃,桌子椅子下都沒有放過,最後一腳踹在椅子腿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嚓!
椅子腿斷開,散落在地上, 里啪啦的敲在大理石上,聲音還算悅耳,不至于太難听,不過除了這個,樓上還有無數腳步聲傳來,密密麻麻,似乎有很多人的樣子。
「這里!剛剛龍氣就是從這里蔓延的。」
「不錯,這里是整艘船上龍氣最濃烈的地方。」
「快看,這里有血!」
「我們順著血跡找。」
聲音越來越近,杜風焦急起來,「他們來了!」
何水就像沒听見一樣,以手劈開椅子腿,分成兩塊,夾在杜風小腿兩邊,撕了衣服一角綁住。
「大家快看,血跡從這里消失了。」
「龍珠說不定就在里面,還等什麼,先到先得。」
那邊聲響快速逼近,何水動作依舊不緊不慢,在他膝蓋位置系了個蝴蝶結。
砰!
門被人一腳踹開,一道強光照了進來,迅速侵佔每一個角落。
何水攔腰抱起他,腳尖輕點,消失的無影無蹤。
「龍珠的氣息突然消失了。」
「不好,我們被人捷足先登了!」
氣氛瞬間凝重起來,領頭的人面色鐵青,「追!」
那群人數量不少,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走。
杜風身體一輕,何水抱著他從巨大的冰櫃上方跳下,和那群人一前一後離開廚房。
他動作很穩,基本不會傷著杜風,杜風那條腿靠里,筆直筆直的立著,很不好抱,而且不方便。
何水大概也感覺到了,先把他放在地上,又從背後背著,一只手拖著他的膝蓋位置,讓杜風可以輕松點,另一只手正常摟著,姿勢還是有點怪,不過比剛才好多了。
倆人匆忙離開,盡量避開有妖的地方,也不走電梯,從偏僻樓梯上去。
「是不是因為龍珠的原因,現在不能回去?」杜風胸口還泛著微微的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條游龍飛來飛去,活躍的很,大概也是因為這樣,一時半會不能回去,只能不停的換位置躲避。
「嗯。」何水偶爾會停頓下來給他解釋,「龍珠的氣息太明顯,我只能屏蔽一時三刻,暴露時間越長,越容易被其他妖發現。」
尤其是那幾個排名前幾的妖,特別難對付,他剛度過凶雷,身體還沒恢復,不能強來。
「那我們今晚不是凶多吉少了?」何水背挺的很直,杜風要摟住他的脖子才能不掉下來,不過這樣一來倆人身體難免接觸。
尤其是下面,和何水腰窩無縫貼合,每走一步都會晃一下,雖然情況緊急,不過杜風還是特別擔心自己硬起來。
他強忍著心中別扭,雙手環住何水的脖子,胸口貼著他的後背,臉紅的一塌糊涂。
何水身上傳來淡淡的大海味道,微微的咸,薄薄的腥,意外好聞。
還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彌漫,似乎天塌下來還有他頂著,和杜風完全不搭噶,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
奇怪,這家伙明明奸詐狡猾,為什麼會讓人感覺安心?
杜風搖搖頭,怎麼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倆人七拐八拐,從下往上,似乎被人包了餃子一樣,一層一層的搜索,逼的他們不得不往上,期間數次交手,何水臉色越來越蒼白,步子也越來越不穩,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摔倒的樣子。
但是就像他說的一樣,始終沒有動杜風,也沒有打龍珠的主意。
為什麼?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背著他這個累贅?
龍珠已經暴露,氣息無法掩蓋,引來越來越多的妖,他們以為龍珠被何水取走,一直緊追不舍,何水也不解釋,每次都把杜風藏好,自己出去迎敵,過後才會回來。
如此反反復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水像是玩膩了一樣,突然頓住腳步,打開旁邊的消防門,把杜風塞了進去。
「待會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出來,如果半小時內我還沒回來,就自己去找8325房的花落落,告訴他如果你出事了,我就把他每到月圓之夜變成女人的事告訴全天下。」
何水扶著牆,指尖慘白,冷汗浸濕黑發,零零碎碎的散落在額間。
這里是妖船,到處都是妖,龍珠初現,處處都是踫運氣的妖,免不得會遇到幾只。
何水雷劫未消,每次動武都會有一道道縱橫的電光從身體里射出來,像一張網一樣,把他牢牢鎖在里面。
杜風突然想起一個網友說的——
九九八一凶雷!
越是厲害的妖,經歷的雷劫越凶,渡過了飛黃騰達,渡不夠化為灰灰,何水的表現明顯還沒過去,雷劫留在了他身體里。
「那你呢。」杜風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走。
他有預感,如果何水半個小時內回不來了就是真的回不來了,「不是要取我的龍珠嗎?為什麼都山窮水盡了還不取?」
說什麼借刀殺人、蓄謀已久都是騙人的,假的,忽悠他的!
「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杜風緊了緊手腕,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苦肉計嘛。」何水倚在門邊,勉強笑笑,「如果我還活著,就算讓你去死,你也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他掰開杜風的手腕,把門關上,隔著門說話,「別輕易相信妖,妖都是冷血的。」
杜風心里一慌,剛要撞開,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浮現,把他牢牢籠罩在里面。
這種屏障他見過,和無葉的一模一樣,從里面完全打不開。
杜風一下子急了,「何水!」
何水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似乎很累的樣子,「別擔心,屏障半小時後會自動消失,別想攻擊屏障,如果屏障破了我也會受傷。」
「你不是壞人嗎?」杜風趴在屏障上,努力去听外面的動靜,「為什麼要救我?」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還看不出來何水是在救他,那他也太蠢了。
是非黑白都不分。
「還你一命。」何水嘆口氣,「這是九九八一凶雷中的因果雷,渡過了往後一路平坦,渡不過也就是黃土一把。」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杜風想不通。
嚇的他提心吊膽不說,還傷心了好一陣子,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暗的,像野獸的嘴,充滿腥臭。
門外毫無動靜,安靜的環境里只有回音不斷,何水似乎已經走遠。
「回答我啊!」杜風撐起身體,勉強站起來,「何水!」
不說原因就走,一般有兩種原因,第一種是有苦衷的,第二種是為了他好,但是無論哪一種,杜風都不接受。
「因果雷要怎麼渡?」杜風滑坐下來,「斬斷因果?」
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條?
這不是廢話嗎?
大家都說你是壞妖我能不怕嗎?
杜風心里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不過面上一點不敢顯,「沒啊,就是比較吃驚。」
「我打過招呼了。」無葉拉開凳子坐下。
「是嗎?」呵呵!「沒怎麼注意。」
無葉倒是沒在意,「怎麼就點了這兩個菜。」他招招手,叫來服務員,「把菜單拿來,我請客。」
後一句是對杜風說的,不過杜風並不領情,「我這些就夠了,你點的你自己買單。」
噗,無葉被他逗笑,「放心吧,我都買。」
杜風眼神很明顯,又一個說話不打草稿的騙子。
無葉什麼人,一眼就把他看穿,「那這樣吧,先買單,後吃飯。」
杜風終于滿意,「這還差不多。」
無葉失笑,「你跟朋友在一起也這樣嗎?」
杜風沒接話,轉頭看向四周,大廳里人很少,零零散散的坐了幾桌,他這桌靠近門,除了好逃跑之外,並沒有什麼值得人搶的地步。
「這里這麼多位置,你為什麼非要坐這里?」
無葉穿著西裝,里面是件暗粉色的襯衫,只扣了下面幾個扣子,整個人散發出風流又性感的氣質,「看見熟人打個招呼不行嗎?」
「現在招呼打完了?」杜風不太歡迎他,「你可以走了!」
大概是因為太多人指責無葉,如果說一個人這麼覺得,有可能是那個人的錯,但是所有人都這麼覺得,那一定是無葉的錯。
他可沒忘記,喜聞見樂和花落落都說無葉給他下了什麼九字真言咒,篡改他的記憶,以後還會操控他的身體,最終要了他的小命。
「這麼無情?」無葉從懷里掏出一只煙,「我可是給你買了單的。」
「誰讓你買的。」( " ),「我有人請。」
杜風又開始扯起虎皮,「花落落請我來的。」
無葉指了指桌上,「花落落每年賺這麼多,就請你吃這個?」
「誰說的。」杜風語塞,「他出去辦個事,我怕他跑了,所以先點兩個菜開開胃。」
這里是大庭廣眾,四周都有服務員,經理也在不遠處,無葉應該不敢對他怎麼樣。
無葉敲敲桌子,笑的莫名其妙,「你這人真逗。」
「笑毛。」杜風趕他,「你快走吧,把你的菜帶走。」
媽個雞,坐對面吃飯都不香了。
而且無葉有病,自己有東西不吃,就看著他吃,誰還吃得下?
無葉倒是淡定,「花落落跟你說了什麼?你這麼討厭我?」
「還能說什麼,他說你給我下了九字真言咒,篡改我的記憶,還想要我的小命。」杜風上下打量他,「現在還有臉坐我對面。」
剛剛匆匆一瞥似乎看到何水,杜風膽子瞬間上來,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原來是這個事。」無葉把煙點上,「把手伸出來。」
「干什麼?」杜風警惕的看著他。
「當然是給你解咒了。」無葉打趣道,「不解咒就沒臉坐你對面了。」
杜風抱有懷疑,「你會給我解咒?」
「嗯。」無葉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杜風趕緊打了個電話給花落落,「花落落,你快點過來,無葉說要給我解開九字真言咒,我信不過他。」
「……」
無葉表情無奈,「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人還有點懵。」
花落落接到電話也有點吃驚,「別信他,無葉最狡猾了。」
「他說你最狡猾了。」杜風老實傳話,「不能信。」
花落落︰「……你怎麼把我的話說給無葉听了,別告訴他。」
「他還不讓我告訴你。」
花落落︰「……」
花落落︰「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杜風點頭,「花落落說他馬上過來。」
無葉挑挑眉,忍俊不禁。
「你先替我把九字真言咒解開,等花落落回來了確認。」
「好。」這個無葉倒是沒拒絕,反而伸出手,主動去拉杜風。
「等等。」杜風突然叫住他,「我得把直播打開,讓大家看看,你有沒有搞手腳。」
「……」
無葉表情古怪,「你這麼搞我有點尷尬。」
「總比我小命丟了好。」杜風擺弄剛到手的妖界直播器,「攝像機!」
方方塊塊的東西很快散開,組成一個全新的攝像機。
杜風把攝像頭對準無葉,為了保證他不耍手腳,還把桌子也拍了進來。
「開始直播!」其實這玩意他也沒玩過,還不知道怎麼直播,花落落說的也不清不白,不過既然是智能的,喊一聲應該听得懂。
杜風打開手機,發現‘我的頁面’里面有個直播中,他點進去,攝像機里的東西映入眼簾。
無葉面對著攝像機,輕輕吐出一口氣,煙霧繚繞,白絲飄飛,俊臉半隱在後面,有種霧里看花的感覺。
他本來長的就好看,是那種陰柔蒼白的美,脖子上帶著一個黑色項鏈,無名指上還有個黃金戒指,襯得手更加奪目,整個人散發一種時尚成熟的氣質,最吸引人眼球,就連杜風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好看嗎?」無葉眯起雙眼,彈了彈煙灰。
「不好看。」( " ),「你是強攻,我也是強攻,欣賞不來。」
噗,不僅無葉笑了,連誤入直播的其他人也笑了。
喜聞見樂︰
有容女乃大︰
喜聞見樂︰
錦上添花︰
杜風對著攝像機說話,「無葉答應給我解開九字真言咒,我想請你們做個見證。」
我是狐狸精︰
「我是狐狸精問你是不是傻了?」杜風瞬間傳話。
我是狐狸精︰
樓主笨蛋︰
「我是狐狸精的馬甲改成樓主笨蛋了。」杜風再次出賣他。
樓主笨蛋︰
無葉挑挑眉,一臉了然。
他吐了一口煙,絲絲薄霧,漫天飛起,四散飄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做了手腳,樓主笨蛋突然上線大罵,
對月狂吼︰
「對月狂吼也罵你了。」杜風適時補充一句。
對月狂吼︰
對月狂吼︰
對月狂吼︰
「他又罵你了。」
對月狂吼︰
喜聞見樂︰
杜風點點頭,老老實實伸手讓無葉給他解咒。
對月狂吼︰
有容女乃大︰
一個加大加粗還開跑車的馬甲突然進來,月下吹簫︰
「還能這麼玩?」月下吹簫的跑車一下子佔去了半個屏幕,發的字跡也成了放大版的滾圖,滾了三遍才下去。
有容女乃大︰
他也搞了加大版的,在頭頂滾了三圈,杜風明顯注意到後台有兩個消費清單。
一個十塊錢,和網站對半分,兩個二十塊只有十塊錢是亮的。
「臥槽,這個還有錢拿?」直播有錢拿他倒是知道,不過哪個不是網紅什麼的,有的為了紅吃燈泡吃螞蚱吃蝗蟲,用生命在拼。
畢竟是人家的錢,哪那麼容易進你的口袋?
杜風立馬取款試試。
居然真的可以取!
沒想到隨隨便便直播一下居然還有錢拿,如果再多一點日常三餐不是有著落了?
有了錢就不用老是求人了,可以挺直腰板做自己,畢竟老是讓人幫忙,別人表面不說什麼,其實心里很煩你,所以杜風一般都是讓胖子幫他打飯什麼的。
不過誰知道胖子怎麼想,說不定心里也在煩他呢。
月下吹簫︰
系統提示︰月下吹簫送您跑車一輛!
系統提示︰月下吹簫送您游艇一艘!
系統提示︰月下吹簫送您別墅一棟!
東西都是虛擬的,但是要用錢買,跑車二十塊,游艇五十塊,別墅一百塊。
其他還有玫瑰花,王冠,戒指,衣服,寵物什麼的,跟游戲一樣。
月下吹簫︰
一個別墅是一百塊,一百棟別墅不是一萬了嗎?
喜聞見樂︰
月下吹簫︰
牆角下數錢︰
月下吹簫︰
牆角下數錢︰
月下吹簫︰
「那現在怎麼辦?」杜風手里的鈴聲一直響個不停,「以後假裝不知道還能懟他嗎?」
「……」
花落落無語,「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什麼?」
這個大一條金大腿,不想著抱抱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著懟他?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仇富心理。」杜風給他解釋,「上半年我玩游戲,老是被一群從頭武裝到腳的人挑戰,就是因為多了一句嘴,說全服排行第六的那個是人妖號,結果被整個服追殺,現在玩都玩不下去了。」
花落落眯起雙眼,「你干嘛要多一句嘴?」
難怪老是和帖子里的皇冠作對,都被他得罪完了。
「還不是那女號搶我辛辛苦苦打了三四天的大寶劍。」現在想想還有點氣憤,「好不容易打死了大小怪,就差最後一步了居然被他給我搶走了,你說我能不氣嗎?」
杜風繼續抱怨,「玩的那麼爛,還起個‘曇花一現’那麼娘的名字,整天發一些多愁善感的詩詩句句,真以為自己是林黛玉一樣,我告訴你,他要是月兌了那身龜殼,老子讓他三招!」
「哦——」花落落挑挑眉,一臉玩味,「這麼自信?那改天我月兌了盔甲陪你玩玩?」
「你哪是我的對手。」杜風擺擺手,一臉得意,「我沒花一分錢愣是練到了八十五級。」
等等,花落落說月兌了盔甲陪他玩玩?
這家伙該不會就是曇花一現吧?
倆人名字里都有花,而且都喜歡記仇,還喜歡威脅人,估計**不離十,就算不是本人,也一定是朋友。
杜風開始裝糊涂,「哎呀,我剛剛說到哪了,你看我這個記性,怎麼給忘了。」
鈴聲還在契而不舍的振動,似乎他不接就不罷休的樣子。
杜風晃了晃手機,「要不咱先把這個搞定了。」
花落落拉長了臉,面色不善,「先找個地方躲躲。」
他推著杜風,動作粗魯,一路跌跌撞撞,又離的遠了一點才停下來,「可以了。」
杜風受到了驚嚇,連忙接起電話壓壓驚,「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欠費,請續交話費!」
噗……
對面一下子笑出聲,「還有功夫瞎扯淡,說明活的很好的嘛。」
杜風哈哈一笑,「基友提前一步救了我。」
「安全了?」仙使坐在窗內,左右顧盼,明顯不死心,還想找出杜風。
杜風又往旁邊躲了躲,盡量不讓他看見。
錦上大酒店很大,光是對外的那一面玻璃就有五六百米,里面有窗簾半拉著,他和花落落躲在後面,不注意的話也看不到。
「安全了。」杜風回話,「謝謝你啊。」
「不用謝。」仙使不愧是仙使,連聲音都磁性好听,「我也沒幫什麼忙。」
「不。」杜風還是要謝謝他,「這麼多人里面就你特別跑出來救我,我很感動。」
就像冰川里的一縷陽光,帶著淡淡的暖意,很努力的照進黑暗里。
仙使輕笑出聲,「正好在船上。」他說了實話,「其實就是想看看你,如果長的太丑就假裝路過,還行就順手救下。」
杜風,「……你這麼直白會被人討厭的我跟你講。」
「沒關系。」仙使聲音平靜,「就是沒見到真人有點可惜。」
「見到真人你更失望,還是不見的好。」杜風並不想露面,恨他的人這麼多,露面不是給了別人鄙視他的機會?
「不會……」仙使還想再說什麼,杜風突然打斷他,「基友催我了,下次再聊哈。」
媽個雞都沒有話題了,再聊下去要尷尬,杜風及時止住,把電話掛了。
花落落抱胸靠在牆上,雖然臉色還不太好,不過已經緩和了一點。
「我還以為你們要聊很久呢。」
「怎麼會,他這麼牛逼,我攻不下來,還是找一個軟一點對象好。」杜風感嘆,「像何水那樣的就不錯,白白女敕女敕,像水一樣。」
花落落表情古怪,「你確定?」
「當然了。」杜風非常確定,「雖然他現在比我厲害了一點,不過我很快就會翻身做主。」
「……你是怎麼產生這種錯覺的?」花落落有些不忍。
「不是錯覺。」杜風給他分析,「你看,你們一個個都是有錢人,只有何水和我一樣,還需要打工,我倆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什麼?」
杜風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找個有錢人,門不當戶不對,以後也是被人戳脊梁骨,萬一他那邊又有一大堆的親戚朋友什麼的更慘,就像他媽一樣,差點被爺爺女乃女乃打死。
所以還是找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好,你站的高度要和別人一樣,別人才能平視你。
「這想法……」花落落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于我們妖來說,活的越久財富就越多,我剛化形時何水就是這個樣子,小時候他還抱過我們族長,現在我們族長都老態龍鐘了,他還是這個樣子,好像比以前更年輕了。」
連他都吃不準何水多大了,只知道他的天賦異稟,時間就像在他身上停止了一樣,周而復始,循環著幼小階段和成熟階段,長生不老的神話在他身上體現。
他還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如果不小心受傷了,斷肢會在幾個小時內長成另一個有意識的個體,就像分身一樣,不老不死。
不過花落落注意到一個細節,「我們妖沒什麼講究,不管男的女的,是人是獸,看上就日,喜歡就上,不在乎那些虛的,為什麼你也不在乎?」
居然還考慮過仙使,仙使可是男的,還有無葉,何水,全都是男的。
他站在妖的立場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妖譜比較雜,古有神龍性yin,日天日的日烏龜,連豬都不放過,現在也有狐狸精披人皮,混在男男女女人獸之間,兒子是誰的都分不清。
杜風身為一個人類,居然司空見慣?
「因為我是同性戀嘛。」杜風一點都不避諱,「只對男的有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