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顧安然才看見,救她的人。
她以為她是起得最早的人,沒想到還有人比她起得早。
白色襯衫配上黑色西褲,專注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手里的報紙,茶幾上擺放著一個泡了茶的紫砂杯。
顧安然一見到見到白城之後,原本想好的措詞一下子全忘了。
顧安然只能干巴巴的吐出‘謝謝’兩個字出來。
「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去多睡一會兒?」
顧安然聞聲抬了頭,這麼自來熟?不太好吧。
顧安然眼中驚訝毫不掩飾,白城自然看見了,仔細回想了自己剛才說的一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只覺得無比自然,現在回想起來他不過才見過她一面,這個女生今天是第一次見他。他說的話是極為不妥的。
白城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坐吧。」
顧安然也恢復了過來,點了點頭,在沙發上選了一個離白城最遠的地方坐著。
「我要在這里先謝謝白先生了,要不是您,我還不知道我昏倒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顧安然說完這話她自己都覺得虛,謝人一點誠意都沒有。
但是她現在沒有什麼本事也是真的。況且她還是初來乍到,才從基地出來,身份證明什麼的全都沒有。
她偷偷的瞟了一眼白城的臉色,見人家擰著眉心在思索些什麼,心不禁糾結在了一起。
她看著白家,雖然里面的下人不多,但是每個都像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一樣。就知道白家不會是表面上只有錢的樣子。能夠待在白家,她是想待在這里的,實驗室估計都已經鬧翻了天了,她出去也只是東躲西藏,或者……遠離這里。這樣就又扯到了身份問題上了。
顧安然心思百轉,回過神來白城還是皺著眉頭,她也不好讓人家為難︰「我回盡快離開不讓白先生為難的。」
「什麼?」他只是想了一下自己為什麼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怎麼就扯到離開的問題上了?
顧安然以為白城是心不在焉,沒有听見她說的她。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道︰「我回盡快離開這里,不讓白先生為難。」
「誰叫你離開了?」白哲那個臭小子?林嬸不是說白哲挺喜歡她的,他還想著用這個理由將人留下呢。
顧安然就見對方原本緊擰著可以夾死蚊子的眉頭,更加皺了,現在就是放黃金都不一定會掉。
她善解人意的開口︰「沒有誰叫我走,只是白先生應該我的身份……」顧安然沒有把話說完,與聰明人說話只需要說一半就好,她相信白城是個聰明人。
白城放下手中的報紙,端起茶喝了一口︰「身份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白哲喜歡你,你就留下吧。我平時管他管得比較少,那個小子又難得親近一個人。算作幫我的忙,作為交換身份問題我會幫你解決好。」
「真的?」顧安然不可置信的望著白城。
在顧安然的注視下,白城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白城便見自己面前的女孩突然一笑。
他低下了頭拿去了之前未看完的報紙,只是眼里笑意流轉不停,原來,幫人也可以這麼開心嗎?
顧安然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無比幸運啊,過程有點忐忑,結果卻是什麼都搞定了。
其實白城在救了顧安然之後就命人查了她的身份,結果一無所知。世界上就像沒有這個人一樣,直到他听說基因實驗室偷偷找人、審訊的事情。
他遇見她的地方離實驗室不近,卻也不遠。更何況他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中了迷藥昏迷,這不禁讓人聯想到什麼。
白家要護住一個人也容易,況且這個人看起來還是個受害者。只是總得搞清楚是受了什麼事情。不過暫且不急,能夠查清楚的盡量不去問,免得剛好一點的人又受什麼刺激。
顧安然便過上了在白城書房里看書,和林嬸學做飯,白哲回來陪他玩的安樂日子。
白城向她提議過等她身體恢復之後要不要去學校上學,被她拒絕了,她又不是真的十五歲孩子,去學校學到的東西,還不如她在白城書房里看到的多。再說了不懂的還可以去問白城,他說可以問他時候的表情很興奮,想來他是很樂意當一個老師的。
她出去難免不會招惹一些是非,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里的好。況且她讓白城找了教她武功的師傅,每天都得訓練,哪里騰得出那麼多時間喲。
*
白哲像做賊一樣拉著顧安然上樓,往他房間那邊走,顧安然學著他的模樣貓著腰,踮起腳尖,靠著牆輕手輕腳的慢慢走。
到了門口白哲快速的將門一開,連拖帶拽的將顧安然拉進房間。兩人這副做賊的模樣讓顧安然覺得有些搞笑。
白哲松開顧安然的手便發現她的嘴角一直是揚起的,而且一點都沒有下降的趨勢︰「姐姐笑什麼?」
顧安然憋著笑,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你進自己房間都是這……這個樣子嗎?」
「才不是 ,這次是帶姐姐進來了。」
「哦?」見白哲一副傲嬌模樣,顧安然來了興趣想知道到底有什麼讓他驕傲的,說道︰「願聞其詳。」
白哲向顧安然招了招手,顧安然將耳朵湊了進去,就听見小小的聲音傳入耳朵︰「姐姐,一定很想吃辣條吧?」
顧安然站直了身子,不知道白哲為什麼突然說辣條,有些疑惑的問道︰「辣條?」
白哲狂點頭,一臉悲憤︰「對啊,對啊,叔叔不準我在家里吃辣條,姐姐肯定也是一樣的。而且姐姐還沒有出去過,更加不可能買到辣條了。」
對上白哲的望著她‘你好可憐’的眼神,顧安然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鼻子,說起來她也有點想念辣條的味道了,這種東西原主肯定是沒有吃過的。
顧安然指著自己,問道︰「你是要給我吃?」
「對啊,對啊。」
白哲說完立馬跑進去拿了一個盒子過來,居然還上了鎖。
這可憐的娃,辣條都要藏得這般嚴實,平時是被白城壓得多慘?
「咱們……咱們還是在我房間里面吃好了。反正叔叔嫌棄我的房間,不會進來。到了外面有可能會被叔叔看見。」說著白哲就將一包辣條撕開,遞給了顧安然,「姐姐你吃。」
顧安然還是受寵若驚的,她何德何能第一個小孩子這樣子對待喲,看他也沒幾包辣條,冒著被罰的風險待她吃他認為好吃的東西。
「好啊。」
等到兩人將辣條全干掉之後,顧安然還有些意猶未盡。
「怎麼樣?好吃吧。」
顧安然擦了擦嘴巴︰「嗯。」主要是原主這從未吃過的,吃上去的感覺還是特別的爽。
「明天我有小伙伴過來,我得買東西招待他們。」
「辣條?」
「對啊。」
顧安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顛覆了她的認知,說好的逼格呢?不是應該高大上?幾天的想出去她隱約知道白家在聯邦的地位不低,不是該蛋糕、點心、飲料準備好,招待人就用辣條?
不過她並沒有開口說什麼,或許我們想象中他們的生活其實並不正確,也許他們的生活有時候就如普通人一樣簡單。
「到時候記得一定要請我。」
白哲拍著胸脯向顧安然保證,一副‘咱倆是好兄弟,絕不會忘記你’的表情︰「放心吧!有吃的不會忘記姐姐的。」
顧安然在浴室里面泡著澡,又嘆了一口氣。吃的時候還是很痛快的,吃完以後就有些悲催了,白哲對她強調了幾次,必須洗澡,洗頭發,漱口。渾身上下都不能有一點麻辣的味道。要是讓白城聞到了,就會要被罰。
在顧安然看來白城就是那種,吃可以,一是別吃太多,要適度;二是不能影響了他。
估計他的性子也就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這樣的話,以後她的事情好辦得多了。
*
看著在後院吃薯片吃得歡樂的顧安然,白城撫額。
自從那群臭小子來了以後,她就迷上了辣條和薯片,幾乎是一天不吃就鬧騰。垃圾食品吃多了並不好,他自己是從小就不踫,不能體會到辣條的吸引力有多大。現在看樣子,簡直和毒/品有的一比。
那群小兔崽子,要是讓他知道誰給她吃了辣條,開了這個頭,非宰了他不可。
學校剛下課和小伙伴一起往小賣部走的白哲,突然一頓,小大人模樣擰著眉頭思索著什麼一樣。
「哎,白哲,快點快點,等下人就多了,你還站著干嘛呢?」
白哲被拍了一下,回過神來,不過並沒有回答小伙伴的問題,只是回拍了他一下︰「走吧。」
難不成要他說,家里有個小姐姐也喜歡吃辣條,新出來的這一種,他要帶一些回家去給小姐姐嘗嘗?
開玩笑,誰不知道他白哲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
「好了,不準再吃了,等下又吃不下飯。」白城嫌棄的捏住顧安然手里薯片袋子。顧安然死活不撒手,不要命的瞪了一眼白城。
,居然敢瞪他︰「不準再吃了。一……三天!連續三天不準再吃了。」白城本來是想說一周的,看著這雙濕漉漉的眼楮……還是算了,就三天吧。
顧安然還真怕他說一周不能踫辣條,那真是太慘了!太慘了!
話一出來,白城就看見面前的人像是手突然被燙了,立馬松了手,用委屈的不得了的語氣反駁他,做最後的抗爭︰「我也沒不吃飯啊。」
眼眶里的霧氣還未消散,眼楮一眨一眨的,讓睫毛上沾了些水珠,加上委屈的語氣,顧安然這副模樣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好不可憐。
白城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將手中的薯片又還給顧安然,別過頭,不再看她。其它的好商量,這個事情沒得商量。
隨後顧安然瞪大著眼楮,看著白城彎腰拿著她還有一大半沒吃完的薯片,還順便收起了桌子上,她沒有來得及開動的辣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白城察覺到顧安然不甘的視線故意將動作放慢,正好看顧安然掙扎的表情。
然後,轉身往里面走。上階梯之時肩膀不停的聳動。
顧安然︰別以為我沒有看見你笑!
現在她是腸子都悔青了,要是她把辣條全給打開了,白城肯定嫌棄這股味道,不說會拿到他自己那里去的,就連靠近一步都不會。
心里想著便宜了白哲那個臭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