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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紅樓一夢 第十二話

不就是裝逼麼,好像誰不會似的!!

不震懾一番人間帝王,這婚怕也不好解除,帝王金口玉言,沒有特殊的理由,哪是那麼好收回的?

衛夜想過了,她是寧可跟皇家坦白自己的身份,做出一定的利益交換,也不想躲躲藏藏遮遮掩掩過日子,而要做利益交換,自己沒有一定的實力,就猶如三歲女圭女圭抱著金元寶,之前的賈家怎麼對她的,皇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說來說去,她好歹救了忠孝王爺一命,人家覺得拿出一個側妃位就算報恩了,連正妃位都不用甩出來,還不是因為她在世人眼中太過弱小,只值這個價罷了!

衛夜從藏身的屋頂站了起來,手向空中一揮,再一握,圍繞著她身周忽然旋過一道無形的氣流,如同漩渦般飛快地旋轉,漩渦中心,愈來愈潮濕,寒冷,接著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眼前忽然憑空出現了許多細碎的晶瑩冰點,這些冰點飛快地凝結成片,成塊,合並擴展,不過幾息的功夫,就在衛夜身前凝聚成一道晶瑩剔透的階梯,從她的腳下,一直延伸到那打開的窗前!

其實這凝冰成物的本領說破了也不算神奇,逍遙派的生死符本就能凝水為冰,威力巨大,在長春功化為自然訣之後,生死符自然也跟著更上一層樓,而衛夜修行已有小成,雖然手中並無水液,但攫取空氣中的水汽化為實質的堅冰也非難事。

關鍵是,這一手太能唬人了!!

這不,房里的三個人,不就被唬住了?!

書房內的三個人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那中年男人猛然站起快步來到窗外,在那瘦小身影阻止不及的時候,已經將手伸向那寒冰台階,觸手冰寒堅硬,竟真真是實物而不是戲法!

現在雖然不是三伏天,可天氣也一日比一日熱,可不是冰塊隨處可見的冬天,更何況,眼前的寒冰階梯,可是在他們三人的眼前一步步生成的,如果這都是戲法,那也太神乎其技了!!

衛夜順著這冰雪階梯,一步一步,迎著書房內三人駭然的目光,從半空中走了下來,最後踏著窗欞往下一躍,朝三人淡淡一笑,縱然是一身最尋常不過的樸素打扮,落在三人眼里,卻也有了那股深不可測的意味。

那堅冰組成的階梯在她身後化成了水霧,隨即慢慢消散在空中,沒留下絲毫痕跡。

「故人打擾,不知王爺可會歡迎?」

衛夜並沒有遮掩容貌,盡管她參加過選秀,但因為沐衡提前打了招呼,皇帝自然不會去相看弟弟看中的女人,所以未曾看過衛夜真容,就大筆一揮下了旨,所以他並不知道衛夜的身份,但沐衡自然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沐衡簡直目瞪口呆,待回神過後,見衛夜眼光如刀,冷嗖嗖地看著他,神情十分不善,不禁恍然,苦笑道,「看來我是好心辦壞事了?我原想著你如今孑然一身,外家也靠不住,若能入了王府,也能夠得到一生庇護,但如今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沒報成恩不說,還給你添了麻煩?」

說著,他愁眉苦臉地朝身邊默然不語的中年男人欠子,心里苦得跟吞了一斤黃連似的——這回,他不止給林姑娘添了麻煩,也給自己添了無窮無盡的煩惱,林姑娘竟有這麼一身匪夷所思的神仙本事,那麼,在外人尤其是皇兄眼中,他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模著良心說,他真是為了報恩才求娶對方的,他是能給予對方一定的錢財作為報酬,只是,林姑娘缺錢嗎?只看那精致無匹的溫泉別莊,就知道她不缺錢,不缺錢,但是缺乏能夠保全自己的勢力,而這個,自己能夠提供。

更何況,他也不覺得,自己的一條命,就只值一些金銀財物!

沐衡打生下來作為太上皇的幼子,母親也是太上皇心里的朱砂痣,得到的寵愛連當今皇上都沒法比,性子很有些任性妄為,早在衛夜上山守孝時,就查清了衛夜的背景身世,更知曉賈家二房夫人處處為難衛夜,衛夜處境艱難,身不由己,只能避居城外,甚至連王夫人給衛夜報名參加選秀的□□都查到了,沐衡心里一合計,干脆決定將人納到自己的羽翼下給予庇護!

他真的真的沒動邪心啊,林姑娘雖然生得跟九天仙女一樣,再大五六歲,他興許還會心動,但現在,他可以對著老天發誓,自己是絕無此心,絕無此心!他不至于禽獸到對還沒長大前後一樣平的林姑娘都下得去嘴——但是,如今他的這番心思還有人信麼?

「這是,榮國公的外孫女,林如海家的獨女?」

中年男人——當今皇上眯了眯眼,盯著衛夜,嘴里卻問著沐衡,他可記得,沐衡跟他開口討要的,就是林如海遺下的獨女,皇上本以為是兩人不知什麼時候看對眼了,私下有了首尾,惹得一向低調安分的老九開了口,對這女子還有些印象不佳,但看到衛夜的剎那,皇上就知道自己想差了。

眼前的女子雖然年紀不大,一身不沾紅塵煙火的仙氣,然而盯著沐衡的不善眼神,卻頗有幾分睥睨之態,絕不是尋常溫順端莊的大家閨秀,況且她之前露的那一手,幾乎與神跡無異——想不到林如海跟賈家女能生出這樣的女兒,林如海知不知道自己女兒的這一面呢?可惜林家只剩眼前這人了,與外家也不親近,不然倒是可以找個突破口掏掏對方的底。

沐衡沒給衛夜介紹皇上的身份,衛夜樂得裝作不知道,笑吟吟地瞅著沐衡,意味深長地道,「外祖父和先父早已逝世,咱們就不去打攪亡靈了吧?我今日前來,與他們扯不上關系,只是來和王爺談一談做人的道德準則,最起碼,不能恩將仇報吧?」

衛夜隨手往那厚重結實的紫檀木書桌上一拂,桌上那一疊松軟的茶點不見半點損傷變形,而裝茶點的碟子卻化作了一攤堪稱細膩的粉末!

哪怕是武學不精的沐家兄弟倆,也能看出這一手的高明強悍,倒很有傳說中內家功夫的精髓!

而這威脅當真是立竿見影,沐衡吸了口氣,萬萬沒想到啊……他抹了把臉,偷偷瞄了一眼皇上那黑沉沉的臉色,整顆心簡直沉到了深淵里,面上還要努力端正自己的態度,誰讓自己沒搞清楚情況就招來了這麼一尊極端美麗的煞星呢?

「那你的意思呢?不想進王府?可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了,豈能朝令夕改?我原本是擔心你的處境,才求了這道聖旨,你不可能永遠不嫁人,賈家也不會放過你,他們是你的長輩,能夠名正言順地干涉你的婚事,你還能有更好的選擇嗎?若沒有,不如就留在王府,我不會干涉你的私事,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去打擾你,豈不比現在的生活更好?」

衛夜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的人生,我自有主張,您的好意我就心領了。」

「你似乎成竹在胸?」皇上忽然開口問道,「你就這麼有把握說服當今皇上收回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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