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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文國公府野心勃勃毒害皇上,皇上受困關雎宮的消息經過有心人的引導發酵在整個大祁後宮不脛而走,不到半個時辰已經傳到了宮外。

各種到處都有議論的宮人,人心惶惶,卻又忍不住做出各種揣測。

「听說不是昭華夫人中毒,而是陛下中毒!」

「對對對,听說是昭華夫人下毒謀害陛下,如今陛下被困在關雎宮出不來。」

「不對不對,昭華夫人如此受寵,怎麼會毒害陛下呢?」

「你忘了,昭華夫人如今可是懷有皇嗣的,若是陛下……」

「可是如今昭華夫人都還未誕下皇嗣,如何知道一定是皇子?就算要害陛下,也得等到誕下皇嗣再說罷。」

「或許是等不及,又或許是已經知道她月復中的孩子是位皇子,誰知道呢……」

……

儀瀛宮。

「昭華夫人有恙,如今宮中的傳言又沸沸揚揚,本宮代掌宮務,自然要去關雎宮探望,各位妹妹,不知你們意下如何。」恭敏夫人身著淡紫雲霞緞織聯珠對孔雀紋宮裝,從一品妃的鸞鳳出雲滾玉步搖隨著她昂首的姿勢微微顫動,她嘴角掛著一絲淺笑,眼眸中卻帶著寒意。

「嬪妾願隨娘娘馬首是瞻。」安昭儀率先開口表態,郁華瀲自入宮以來就一直壓著她們,同為國公府的小姐,與郁九一比,她們在皇宮猶如隱形人一般,之前楚柔在萬壽節獻舞,皇上硬是讓楚柔在教坊司呆了兩日,楚柔出來之後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還未痊愈。

「嬪妾等願隨娘娘一同前往探望。」來儀瀛宮的七八位妃嬪緊接著表態,她們來儀瀛宮的目的就是想去關雎宮打探消息。

雖然傳言不可信,但陛下從昨日起就沒出過關雎宮,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最後便宜的說不定就是昭華夫人,她肚子里可有個金疙瘩。

「那諸位妹妹便一同隨我去探望昭華夫人罷。」

關雎宮。

「娘娘,東西取來了。」玉簟手捧著一根紅繩串著的鈴鐺呈給郁華瀲,秋良娣說的那個地方根本沒找到鈴鐺,為了這只鈴鐺,她差點將整個築雪閣翻了個底朝天。在找鈴鐺之時,她還發現了一個偷偷模模的小宮女,審訊之後才知道她也是來尋這個鈴鐺的。

郁華瀲听見玉簟的話,接過鈴鐺沒有說話,看來蘇湄也知道這只鈴鐺?

「外面如何了?」郁華瀲看著手中的銀色鈴鐺,越看越眼熟。

「滿宮都在傳娘娘毒害陛下,將陛下扣在關雎宮。」玉簟遲疑了片刻,還是將外面的情況說與娘娘听了。

「行了,說不定等會兒就有人來串門。」郁華瀲听見玉簟之言面色不變,頭也不抬的把玩著手里的鈴鐺。

你大爺終究是你大爺,等捱過這幾日,那些趁機蹦的人就等著被收拾吧。

她一看見鈴鐺上的紋路就覺得眼熟,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那盒玉顏膏的盒子上不就帶著這種花紋?

「呵呵,你說呢?」

普通人能死皮賴臉跟著那個什麼大人?人家一個時空凝結都不知道跑去哪了。郁華瀲暗暗翻了個白眼,不過這些事她沒興趣知道,就是這個鬼醫的醫術看來是真的挺好的,看來只要找到鬼醫,衛珩身上的毒就能解了。

「玉簟,回寢宮罷。」郁華瀲起身,還是將鈴鐺交給衛珩吧,畢竟論找人的能力還是衛珩比較厲害一點。

「柳大人走了?」郁華瀲扶著玉箬往寢宮走,詢問玉簟。

「回稟娘娘,小柳大人剛離開不久。」

慢悠悠的回到內寢,只見衛珩正坐在書案前看著一封密函。

「陛下日理萬機也不是這個看法,」郁華瀲放開玉箬的手,走到衛珩身邊從他手里奪過密函扔在書案上,她瞪著一旁伺候的魏德喜︰「誰讓陛下下榻的?」

魏德喜心里發苦,誰敢讓陛下下榻?他也勸陛下在榻上好好躺著,陛下要是能听他的勸,就是天上下紅雨了!

「愛妃莫要生氣,朕待會兒就要回宣政殿去,你乖乖待在關雎宮養胎,嗯?」衛珩被奪了密函也不生氣,他輕笑一聲拉著郁華瀲的手安撫她,宮里的人他已經查出來了,就是這個伽藏香有些麻煩。

「回宣政殿?」郁華瀲不贊同的蹙眉,雖然毒性已經被暫時壓下去了,但誰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若是在宣政殿暈倒被大臣看見……

「愛妃手里拿著何物?」衛珩見郁九不贊同的神情,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這是鬼醫給秋良娣是鈴鐺,一只鈴鐺一條命。」郁華瀲將鈴鐺遞給衛珩,她知道衛珩也在找鬼醫,也就不再贅言了。

衛珩臉上一動,接過鈴鐺︰「愛妃也知道此人?」

「偶然听聞過,之前那盒玉顏膏,應當就是鬼醫所制。」郁華瀲面不改色的將系統買的玉顏膏安在那位鬼醫身上,反正都是一個藥方,不用白不用。

「朕知曉了,你待在宮里‘養病’,朕走了。」衛珩點點頭,起身欲走,他皮膚本就白皙,如今中毒臉色更是蒼白,眉眼也較往常溫潤些,頗有幾分病美男的姿儀。

郁華瀲攔在他身前抱著他,低聲道︰「阿珩,我和孩子在這兒等你。」

衛珩回抱著郁九,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她的青絲,語氣溫柔繾綣,帶著一絲安撫意味︰「嗯,你放心,朕不會輕易倒下的。」

郁華瀲抬首,踮起腳尖在衛珩嘴角輕輕印下一吻,她盯著衛珩的眼眸認真的看著他︰「嗯,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篤定的語氣,幾乎讓听見的任何人都毋庸置疑。

「愛妃說的話,朕自然相信。」衛珩粲然一笑,掩住心中的隱憂,寧家人明日就到,只是不知伽藏香的毒他們到底能否解出,至于民間那個傳得神乎其神的鬼醫,他還是有些懷疑。

「方才秋良娣告訴臣妾,太妃娘娘身邊的胭脂擅制香。」郁華瀲將秋良娣剛剛透露給她的事告訴衛珩,既然是秋良娣之功,她也沒有據為己有的習慣。

又是秋良娣,她怎麼知道此事?衛珩蹙眉疑惑的看著郁華瀲。

「秋良娣是聰明人,她自己猜出來的。」郁華瀲橫了他一眼,他中毒的消息她怎麼可能主動透露給旁人。

「朕不是懷疑你,」衛珩無奈的捏了捏郁九的臉,他自然不會懷疑是郁九主動告訴秋良娣的,「只是愛妃的警惕心需提高了。」

看來秋良娣和郁九相處得不錯,這麼相信她?

「事實會證明,臣妾的選擇是對的。」郁華瀲挑釁的看了眼衛珩,如果不是系統,她也不會放心讓秋良娣進關雎宮。

「陛下,你該回宣政殿了。」既然衛珩打定了主意要回宣政殿她再挽留也沒用,看情況恭敏夫人她們也該來了。

「行,朕走了。」衛珩哭笑不得的放開郁九,剛剛還一副不舍的樣子,現在就要趕他出去?這女人變臉變得太快了些。

郁華瀲看著衛珩離去的身影,心里有幾分復雜,她問系統︰「系統,那個鬼醫真能解衛珩身上的毒?如果解不了,那我豈不是要當寡婦了?」

「我可不想憑白多了個兒子,更不想當廢太後。」衛珩和柳熙然說的那些話她都听到了,當衛珩像交代遺言一般將事情一件一件說給柳熙然的時候,她的心里沒有預想中的傷心難過,仿佛她在听一個陌生人交代後事。

但若說她不在乎是假,听著衛珩的話,她的心像空了一塊般,空蕩蕩的,就像是飄在空中的一片枯葉,怎麼也觸不到地,空得難受。

她想過她在五年內完成任務,當上皇後,或許會和衛珩一直這般恩愛下去,百年後同棺而眠,或許衛珩喜新厭舊,她和衛珩撕破臉,她尋機出宮;也想過她沒能在五年內當上皇後,那樣更簡單,直接兩眼一閉,不必管身後事,卻獨獨沒想過衛珩會提前退場。

如果衛珩死了,她或許會如衛珩安排的那樣當上太後,任務順利完成。接著聯合衛珩留下的勢力輔佐幼帝,享受太後尊榮,或者在此期間政斗失敗,被廢賜死,這些結局都不是她想要的。

有人說,想要騙一個人的感情,就要先騙過自己,騙自己是愛著對方的,這樣對方才有可能上當。感情最是斤斤計較,若是自己不投入,如何能讓人落入陷阱。

可是投入得越多,就越收不回了,騙著騙著就當真了。一開始她和衛珩誰也不喜歡對方,些許好感一只手就能掐滅,卻偏偏做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後來,不知何時,他們之間就變了。

或許真的是日久生情,誰知道呢。

***

衛珩剛出了關雎宮,就看見恭敏夫人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關雎宮這邊來,他眉頭一挑,示意龍輦停下。

恭敏夫人一見皇上的龍輦從關雎宮出來,心里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從步攆上下來,帶著眾妃給皇上行禮。

「臣妾/嬪妾向陛下請安,陛下聖安。」鶯鶯燕燕的請安聲和各種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嗆人氣息,令衛珩忍不住蹙眉,他強忍著喉嚨里的癢意,盯著站在前面的恭敏夫人︰「你們這一大群人來關雎宮作甚?」

「听聞昭華夫人出了事,臣妾與各位妹妹憂心昭華夫人和陛下,特意過來探望昭華夫人。」恭敏夫人在衛珩如炬的目光下微微低下了頭,皇上臉色蒼白,不像無事的樣子。

「你們莫不是忘了朕的旨意,無詔不得進關雎宮,」衛珩冷笑一聲,他看著恭敏夫人,嘴角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昭華夫人已無大礙,若是恭敏夫人實在憂心她,不妨待在宮里為昭華夫人抄抄經,如何?」嘴里是詢問的話,可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臣妾遵命。」恭敏夫人頷首答道,她拽著錦帕的手深深扣進手心,一張錦帕差點讓她抓破。

「還有你們,既然閑得慌,一起抄罷。」衛珩頭也懶得抬,吩咐完便示意魏德喜讓龍輦走。

恭敏夫人目視遠去的龍輦,眼中閃過一絲怨懟和瘋狂。

陛下的龍輦從關雎宮去往宣政殿,陛下中毒被扣在關雎宮的消息不攻自破,然而此事遠非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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