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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剛剛站起身,便听到轉盤那邊歡呼了起來,原來有人撲中了美人。其實自然美景那格是最大的,其次是美酒、美食,美人窄得很,美玉更是不用說了,就一條縫。所以到現在才是第一個人中了美人。

這人與幾個同伴一起回到座位,著小二說了幾句。一會一位男伶走了進來,涂脂抹粉,面若桃花,見了一禮坐到撲中之人身旁。听這言談,居然倆人還是相熟的,看來也是愛狎妓玩伶之輩。每到盛世,文人便偏好這些,也不知該說是好是壞。

這終于有人中了美人,轉盤處自然更熱鬧了。撲的撲,叫好的叫好,叫噓的叫噓。

重涵四人一走到轉盤附近,周圍圍著的新科進士們便自動讓開了。重涵有點不好意思,客氣了半天,讓還在投與已等著的人先投了,四人先退到一旁看著。

重涵站在張海雲旁邊,便頭一歪問道︰「老實說,看上誰家的姑娘了?」

韓玉听了也湊過來︰「是啊,說不準相熟的我們還能做個媒。」

張海雲揮了下手︰「沒呢沒呢,倒是你們,現在不是正該成親的時候了嗎。」

「我不成親。」重涵立刻回。

「……我要娶繁斐呢。」韓玉過了一會也回道。

張海雲皺著眉頭把重涵與韓玉各看了一眼︰「你們倆……」然後先對著重涵說,「你與承止又沒法成親,總不要各自娶媳婦的。總不能為了承止就不成親了吧,你不成親承止還未必願意呢。找了媳婦你倆還是可以恩恩愛愛啊。」

又轉頭對著韓玉︰「你,先娶個正房,家里估計就不會反對把繁斐收成妾了,難不成你還想把繁斐先娶回來當正房?」

「……」

「……」

重涵與韓玉都沒回話,張海雲說的都是對的,但卻不是倆人可以接受的。

李章明看著沉默的倆人,同張海雲對視了一眼,說道︰「還早呢,重涵大哥二十五才成親,不急于一時。」

張海雲也了解這倆人,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干脆對李章明問︰「章明你呢,上次瓊林宴沒有中意的?」

李章明點了點頭︰「沒有中意的,不能誤了人家。」看來也收到了一堆禮書。

張海雲繼續搖了搖頭︰「你也不知中意啥樣的,這麼多年也沒見你中意過誰,你們仨,哎……」

張海雲說著轉頭看了下轉盤,見剛才排著的人都投得差不多了,便拉起重涵︰「快快,給哥我投個美玉去,哥可不要跟著你們幾個傷春悲秋,簡直頭發都要急白了。」

重涵笑了笑走到轉盤前的劃線處,對張海雲說︰

「你可別指望,我可不是承止。」然後轉回頭,拿起小飛刀。

轉盤旁的小二把轉盤轉起來,圖案都混成了一片,沒專門練過射術的,還真是沒轍,基本就是運氣。

重涵也沒當回事,張海雲真要想找妓伶作陪,早自己去了,不會指望這個。便隨便撲投,不過運氣還不錯,連中了幾個美酒美食。每個美酒等于又多加一次機會,加上四人本來小飛刀就不少,之後還中了一個美人。重涵轉頭對張海雲仰了仰下巴笑了笑,被張海雲嫌棄地回了一個︰「美玉!」

重涵搖搖頭,轉回把手上最後兩個小飛刀投完了,都是美景,正準備回座位去。這時,一小二又拿了一把小飛刀過來︰

「這位大人,剛剛中的美酒還有一次。」說罷把小飛刀遞給重涵。

剛剛很中了幾次美酒,混在自己的一堆小飛刀里,也沒數。還有一個便投著吧,重涵隨手就把最後這把小飛刀朝著旋轉的鏢盤投了過去,也沒看結果就轉身離開了。

結果還沒走幾步,就听到周圍人一齊驚呼。重涵轉頭一看,轉盤緩緩停了下來,小飛刀居然正正好落在了那窄窄一條的美玉圖之上。

「真有你的!還真中了!」張海雲過來搭著重涵肩膀說,「今晚本公子還真有花酒吃了。」

重涵對著張海雲笑道︰「你別吃著明兒忘記去抄書了。」

「我才不像你呢,中意個人連魂兒都沒了。」張海雲玩笑著錘了一下重涵。

周圍圍觀的人,尤其幾個庶吉士,最近有見識重涵那‘神功’的,都感嘆道︰「不愧是重公子。」

重涵搖搖頭與幾個來恭維的人說︰「運氣,運氣。」便與其他三人一起回了位置。

重涵也不禁想,如果是原來,如此情況自己定要好好得意一番,現在真是一點得意的想法都沒。愛上一個人原來可以這麼強大地改變一個人嗎?

四人回到座位,招呼小二過來,叫美人!張海雲直接就點了一位眾所周知的大紅牌,名叫思思,不知是不是故意起個李師師諧音的。

這小二正是剛剛給重涵最後一把小飛刀的那位,听到了張海雲點的名後,點頭應下又轉身對重涵問道︰「這位大人今晚良宵想點誰呢?」

重涵轉過來疑惑地問︰「剛不是說了嗎,美人美玉都算這位張大人身上,他一起點了。」

小二見了個禮︰「十分抱歉,二位大人。如若美人侑酒,可隨意。但共度良宵,不可換人。」

四人都轉過頭看著小二,重涵問︰「這是為何,不都算一次,是誰又有何差別?」

小二趕忙又鞠躬見禮回道︰「十分抱歉,大人。小的也只是伺候的,這是樓里一直以來的規矩,小的做不了主。」

重涵皺起眉對著小二,正準備說點什麼。被張海雲攔下來,搭著重涵肩膀對小二揮手道︰「算啦算啦,也就是好玩的,讓思思來陪個酒彈個曲。本公子要是真看上了再點花牌。」又笑著對重涵說,「還是涵兒你要自己點個,怕不怕被承止知道?」

「不知道也不點。」既然張海雲說算了,重涵便也作罷,轉回了身。

小二便又點頭鞠躬,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思思沒從門進來,而是直接從舞台背後走了上來,把本來在撫琴的樂師換了下去,坐下來,彈了一曲《梅花三弄》,林籟泉韻,余音裊裊,確實也不負白礬樓花魁之名。

平日如要請思思出場,都要花大銀子點花牌,且絕對不會在二樓大堂給這麼多人表演,這也算給足了新科進士面子。

思思一曲彈完向場下見了一禮,走到了重涵一桌,笑靨如花,坐到了給她空出的位置上,拿起小二新放來的酒杯︰

「民女思思給重大人,李大人,韓大人,張大人敬酒。」

這簡單的一句話,里面包含的可不少,首先這思思知道四人姓名,且知道四人背景,這順序絕不可能是隨口叫出來的。

四人拿起酒杯,韓玉問了一句︰「思思姑娘知道我們是誰?」

思思又嫣然一笑︰「歡場之人豈會連這都不知,四位大人皆是京城出名的才子,小女子仰慕已久。」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話略含恭維但絲毫不諂媚,動作撫媚卻不失優雅,只能說這花魁果然不是白來的。

張海雲倒是來了點興趣,與思思聊了起來,其他三人便自己聊著。到此時這聚會已經將近一個時辰,白礬樓畢竟沒有霞凌閣那種讓人挪不開眼的奇特節目,除了彈琴唱曲就無非是戲曲雜耍。下面基本都在各自喝酒的喝酒,關撲的關撲,場面上又有瓊林宴那醉一片的趨勢。

這時那小二又走了過來,對著四人說︰「剛思思姑娘知道是張大人後,便樂意共度良宵。不過思思姑娘本不會在大堂作陪,甚不習慣,不知可否請四位移到三樓雅間。」

四人互相看了下,又瞧了瞧四周,已經有人不太清醒了。而且一百多人,對于重涵、李章明、韓玉這類無心結識的,其實根本很多人都不認識。此時離場無什麼問題,又見張海雲對思思也還挺有興趣,三人便都看著張海雲。

張海雲轉頭環視了一周︰「走走,我們四個上去自個兒喝去,殿試後還沒機會一起慶祝下呢。」

既然連聚會管事都這麼說了,四人便起身與認識同時還清醒的人道別,跟著小二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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