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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臉老實相,被雨水淋濕的頭發,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滴的水滴,黝黑的臉上一雙眼楮躲躲閃閃就是不敢對上安然的視線,看到這,眾人也明白了,小少爺說的是真的。

空氣中仿佛夾雜了冰的碎渣,一呼一吸都帶著冷厲,尖銳又細碎在肺部擠壓。

「他說的,是真的嗎?」

安唯風打破的空氣中的寧靜,站在男人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冰冷。

這樣子的他還真有幾分安池御的影子,再加上兩人的臉有三分相似,從側面看還真是有點分不出。

男人打了個哆嗦,被綁在身後的雙手無意識攥成拳頭,緊緊又松開,大拇指蹙著搓著食指的骨節。

安十一正站在男人身後,眼神復雜的落在那雙手上,粗糙,細碎的疤痕老繭堆積,指甲縫中塞滿了污垢,常年和黃土地打交道,這雙手可以握鐵鍬,挎籃子,編竹條,到底是什麼讓他們拋棄了那些東西,反而握起了武器,並且把武器對準了同屬于人的同類呢。

末世,到底改變了人類什麼。

隨著末世一天一天的過去,而他們也只是剛見識了新世界的一角,但帶給他們的確實可以刷新以前的所有。

男人不說話,或者說他不敢說什麼,只能盡量蜷縮著自己,奈何他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除了窩著腦袋,那麼大一坨,誰能忽視他。

安北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的領子,逼迫他不得不抬頭,「問你話呢!」

安然杵著下巴打量著,這人一看就屬于半輩子都守在一個地方,沒見過太多的世面,安北他們的氣勢就夠這個人受的了,他猜想,眼前一定也有人用這種處于高勢的目光或語氣對他,但那時和現在是不同的,那時的他們人多勢眾,而現在

窗外,瓢潑般的大雨灑在玻璃上,擊打出不一樣的節奏,水流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閃電躲在了雲堆里,而雷音卻一點也不停息,屋子點著蠟燭,紅彤彤圓滾滾的蠟燭頂著亮光,一個勁雷劃過,小火苗也仿佛害怕般閃爍了一下。

「又有人來了,今晚真熱鬧。」

安然不知何時跑到了窗戶邊上,手指敲著玻璃,指著外面的一個影子說道。

安九站起身和安十一出門,十幾秒後,安九提著一個少年進來,進屋子少年就掙月兌開他的手,跑到了那男人身邊。

「爸!爸你沒事吧!」

處于變聲期的少年嗓音刮著眾人的耳朵,而那一直不言語的男人也終于開口,「你咋來了!誰讓你來的!」怒氣沖沖的樣子和剛才的瑟縮還真是兩個反差。

‘我自己要來的,你們為啥綁著我爸!」

也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或者是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處于如此弱勢的一面,少年站在男人身前,一臉緊張的看著屋子的人,抬高的聲音中掩飾不住他的底氣不足。

安唯風冷哼的一聲,「你要不要先說說你們父子倆半夜偷偷模模來我們這做什麼!」

少年一看就是出門很急的那種,大雨天全身濕透,半邊身子還粘著泥,混雜著雨水往地面流。

「小志你唔嗚」話剛張開口,就被一條不知道什麼做工的軟布封住了嘴,動手的安九面對大家的目光,咧嘴一笑,這個男人現在不需要說話,至于干淨的毛巾他還舍不得給他堵嘴呢。

少年見到父親被人控制住,連忙就想往那邊跑,卻被安九一把拉住,按在椅子上,少年掙扎著,甚至還想上嘴咬。

「你要是敢咬我,我就在你父親身上戳個窟窿,你可以試試。」

少年頓時不敢動了,憤怒的眼神在安九身上戳著,之後也焦急的看著他的父親。

安然坐在安池御身邊,「你別緊張,我們只是好奇。」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看角落的男人,對于男人投來的哀求的目光是而不見。

「你知道你父親殺過人嗎?」

安然的的年紀和少年差不多,此時他一臉天真的模樣,高背椅子遮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只能看到他眨巴著湛藍的眼楮,好像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然而少年掙扎的動作一僵,有了這個反應,別的也就不用問了。

門開了,老舊的門發出‘吱嘎’的動靜,少年渾身一哆嗦,安十一走了進來,抖了抖雨衣放在門口,「先生周圍沒有人。」

從頭到尾安池御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安十一說完後應答了一句。「恩。」

安然反做在椅子上,手指無節奏的在扶手上敲打著,突然感覺到了另一人的熱度。

只見安池御好像突然對他的手感興趣似的,把他的手抓在手里,翻來覆去的撥弄著,瓷白的皮膚和對方略淺色的古銅形成對比。

「我父親是被逼的!」

突然響起少年的聲音,瞪著的眼楮中有緊張有憤怒,更是有化不開的憤怒。

很好,只是詐一句,就詐出來了。

「那就說說你父親是被誰逼的,或者那個人又打算怎麼處理我們,恩?」

少年順著發聲點望去,微弱的燭光恰好照亮那片區域,那個藍色眼楮少年的身邊,俊美的男人微側著頭,讓他的臉一半處在陰影中一半又被照亮在燭光的亮光中。

男人深邃的眉眼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卻讓他渾身的毛孔一緊,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的遍布**的皮膚,少年不禁低下頭卻又忍不住再次望過去。

這不過這次卻沒有干直視男人的眼楮,不過卻看到了男人的手。

那雙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中把玩著另一只稍小的手,瓷白的皮膚好像是女孩子一樣,是那個混血少年。

那雙大手捏著手中的之人的手指尖,一個一個數過來,再數過去,不厭其煩般,而少年也任由他,偶爾指節微動在男人手心處撓兩下。

「是村長」

空氣中的寂靜終于打破,少年把眼神從那兩雙手上移開,看向正在說話的父親。

父親口中的東西不知道被誰拿開了,聲音疲累的緩緩敘述著。

末世開始,這個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正在開會,所以之後尸變的村民很少,更有村長當機立斷下令把變成怪物的親人都綁起來,所以,真正被尸化的只有十幾個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村長說這些人只是病了,一開始他們相信,因為村長的老伴也病了,直到他們在外面見到了‘病‘了的外鄉人。

之後的事情就仿佛理所當然了,‘病人’只能吃肉,他們就殺了雞狗,可是喂給他們的親人,卻一點反應沒有,反而是對著他們的手張開了大口。

他們不敢殺外面游蕩過來的‘病人’,村長就提議把那些人趕到後山的小懸崖,埋上木樁‘病’人也出不來。

「我們這個地方,偏僻,有大路就沒人走小路,我們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偶爾有喪尸過來我們就用鉤子勾住扔到後山。」

「後山那麼多喪尸只靠你們這些人?」安九打斷了話,問出了心中好奇的那個問題。

「不知道,這個我們沒注意過,」

接著也不用人催促,南人就把後續的事都說了,比如第一個迷路逃到他們村口的中年男人,他們給了他住處,那人卻在半夜鑽到了一戶寡婦的屋子打了女人搶吃的,後來就被暴怒的村民打死了,尸體被村長提議扔給了‘病’了的親人。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病人’被他們聚集在竹樓里,從房頂能向下投食,陸陸續續逃來的人最後尸骨都留在了那座孤零零建在樹林中竹樓。

「村里的半大孩子都被送到住宿學校,一個沒回來,小志還是因為鬧輟學才留下來的,他告訴我那些不是‘病人’是喪尸,電影里都演過」

「他們都不信我的話!明明就是喪尸!」少年突然插話,而安家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個故事能說是荒誕嗎?說是也行,不是也行,只是還是讓人打心眼里覺得冰冷,寒氣扎在渾身的每根血管里,鑽進血液,快速流遍全身。

「若不是那天大哥提出了火燒‘小懸崖’的計劃打亂了你們,當天夜里你們一定會動手的是吧。」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有槍,每個人身手還不錯,所以你們晚上著急的向燒死我們,為什麼?」按理說讓他們離開不是更好的選擇麼?

「這個是村長的主意,我們不知道。」仿佛被安然問住,男人也停住一會兒後才回答。

「你們能放了我爸嗎,他是來提醒你們離開的。」少年的聲音cha進來,讓眾人詫異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突然被這麼多目光注視,少年更緊張了,說話音都有些哆嗦,「你們相信我,不不然他一個人來你們干嘛。」

把心里埋藏的東西全部說出來,男人如釋重負,突然間又替他的兒子擔心,他把他們想知道的說了出來,難道他們還會放過他嗎?

「你們有什麼沖我來!放過我兒子,他還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

「爸!你們放了我爸!」喊著又掙扎了起來。

安然和安唯風對視一眼,很快又嫌棄般的移開。

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比如安然,他的心中一片平靜,毫無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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