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三正在撫模服務器,看不見正常內容的話,就過段時間再來吧!第二天一早,等她睜開眼楮,身旁的男人已經穿戴整齊拿著卷羊皮紙在閱讀了,旁邊站著穿著騷包的安迪,後者發現她醒後還拋來了一個媚眼。
「把繪畫、鋼琴、藝術史之類的沒用課程都劃掉,這些玩意兒什麼時候補都行,」瓦倫丁對著安迪下達了指示,「馬術、劍術也去掉,我們要培養的是女王而不是沖鋒陷陣的戰士,把世界史與周邊形勢課程加倍,再給她找個可以速成貴族教養的老師。」
「我的貴族禮儀課一直都是A+。」辛西婭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白一句。
「我想要讓你學的是如何跟那群老狐狸打交道,怎麼避開他們下的圈套和陷阱,不是讓你拎著裙擺去跟他們跳舞。」美貌的青年用冷嘲熱諷代替了早安。
「這樣的老師可不好找,不如首領你親自教吧?」安迪笑眯眯的建議。
瓦倫丁看著他,挑了挑眉︰「我可沒有雕琢朽木的閑工夫,去把局里手頭沒活都叫來,讓他們輪流給她上課。」
「不聘請外面的學者嗎?全部由異端審判官授課的話,對小辛西婭的名聲有礙吧?」
「名聲不好總比丟掉性命強,」瓦倫丁把改過的課程表扔給了安迪,「給你一上午時間召集人手,從今天下午開始,就按照這個上課。」
從此辛西婭開始了水深火熱的補課生活。
「上一節課我們講到了種族大清洗,能夠復述一下它的內容嗎,公主殿下。」
出乎意料的,負責教授辛西婭世界史與周邊形勢的是大塊頭伊恩,光從粗獷的外表實在很難將他與教師聯系起來,不過據他本人解釋,他當自由佣兵的時候曾經周游過列國,審判局內沒有人比他更合適這門課程,就被瓦倫丁勒令前來授課了。
「種族大清洗就是指各個種族將混血兒聚集在一處,將他們全部趕入次元裂縫的行為,我們的先祖就是通過大清洗時創造的裂縫來到這個新世界的。」辛西婭規規矩矩的坐在課桌後面,面前翻開的《世界史》厚的毫無人性。
「回答的很好,」伊恩點了點頭,和善的笑容淡化了傷疤帶來的沖擊,他把一顆糖果放到了辛西婭的面前,「再答對一題的話,這顆糖就是您的了。」
一邊抱怨著「我又不是小孩子」,辛西婭一邊打起了精神。
「進行種族清洗的原世界叫什麼名字?」
「噫!叫……叫拉斯拉茲布達拉宮,不對,拉斯拉孜然牛肉面……也不是!叫拉茲拉斯蕾絲邊……」年少的未來女王一下子就被問倒了,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
「是拉斯拉茲布達拉茲布達拉斯大陸,殿下,」伊恩糾正道,「在原世界,隨著大陸的分裂和眾神的隕落,種族之間的矛盾沖突日益加劇,在這種背景下,混血兒被父母雙方的種族同時排斥,失去了立足之地,而當排斥發展到了頂端,就誕生了種族大清洗。」
「幸運的是,我們的先祖並沒有在次元裂縫中被時空亂流撕成碎片,反而是到達了這個新世界,幸存的各族混血兒在這里定居,與當地的原住民融合,最終依靠對本身血統的認同感建立了各自的國家。」
雖然辛西婭沒有回答正確,伊恩依然把糖果給了她,表面上對獎勵不屑一顧的公主殿下在拿到糖的一瞬間就撕開精美的糖紙,把球形的糖塊塞進了嘴里。
「可是這很奇怪不是嗎,」圓滾滾的糖果被辛西婭從左邊換到右邊,把兩腮分別撐出了一個凸起,乍看簡直像只松鼠,「因為血統被迫害,嘴上嚷嚷著杜絕歧視卻又凝聚在血統之下,這是由精神分裂嗎。」
「因為這就是生靈杜絕不掉的劣根性啊,」伊恩把寫滿字的白板擦干淨,將散落的教案收起來,「今天下午的課就到這里,請殿下預習第84頁到100頁的內容。」
辛西婭點著頭把伊恩提到的書頁折起來,可對方接下來的話就沒有這麼讓她愉快了。
「原本預定會在20分鐘後開始的經濟學概述今天停課了,安迪會帶著艾伯特來給您量身做衣,千萬別被他發現我給您糖了哦。」
高大的審判官指了指辛西婭鼓出的右臉頰,拿著教案飛快的閃出了門,只留下少女一個人沉浸在晴天霹靂里。
伊恩的善意提醒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因為他前腳剛走,安迪後腳就帶著名為艾伯特的裁縫和浩浩蕩蕩的布料大軍來了。
于是被抓了個現行的辛西婭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心靈鞭撻。
「我知道小辛西婭你在長身體的時候,難免會貪嘴,」面色鐵青的貴公子一邊指揮著侍女為她測量尺寸,一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我說過什麼了?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要少吃!」
「難道你想在成年禮上發現自己比同齡女孩大了整整一圈嗎?!」他提高了音量,「還是終于拿到了做好的禮服卻塞不進去?!」
辛西婭瑟瑟發抖。
「好了,好了,我們公主殿下只是吃了一顆糖而已,要怪就怪給她糖的伊恩吧。」
外表是個矍鑠的白發老爺爺的艾伯特打了個圓場,對著少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殿下不要擔心,要是你穿不進去禮服,我可以幫你多余的肉抽出來,我手藝很好的。」
完!全!不!慈!祥!
「哎呀呀,我這段時間都在剝那些臭小子的皮,現在看到花蕾一般的小姑娘,可真是高興。」
艾伯特拿出一塊天藍色的料子在辛西婭身上比劃著,完全忽視了公主僵硬的身體。
在混血兒們通過時空裂縫來到新世界以後,背井離鄉的他們一度失去了心靈支柱,為了填補人們的信仰缺失,月兌胎于光明教會的聖光教就應運而生了。
新世界里並沒有神明,天地間的元素遠遠沒有原世界的濃厚,因此聖光教並不是崇拜某個具體的神或人,而是崇拜著一個虛擬的概念——聖光。
瓦倫丁所統御的異端審判局是信徒遍布世界的聖光教最核心的機構之一,專門干一些教義不允許也拿不上台面的骯髒事,里面不是狂信徒就是徹頭徹尾的真異端,再加上大本營在推崇犯罪和混亂的卡斯蒂利亞王國,更是變成了瘋子大聚會。
別看瓦倫丁他們把艾伯特喊作裁縫,可異端審判局里哪里有真閑人,這場量體裁衣被推遲了將近一個月的原因就是艾伯特實在抽不出空來,畢竟有一整個地牢的人等著他審訊呢。
「哦!這個顏色和款式真好看,真不愧是艾伯特!」安迪看著老爺爺用別針在辛西婭身上修出的禮裙雛形,不由得發出了贊嘆,「我覺得那件淡粉的也不錯!」
「我想再給殿下做一套外出服,」艾伯特撤下這一件又拿了一匹新料子,「用灰綠色做一個掐腰長裙,配上白色的襯衣,剩余的料子還可以做個配套的小披風和帽子。」
被隨意擺弄的辛西婭︰你們要不要詢問一下我的意見?
「天才般的創意!不過我有一個提議,」安迪鼓了鼓掌,他轉頭看向身後捧著各色布料的侍女們,指著其中一個說道,「把這塊紅色的拿過來。」
被貴公子看中的是一塊大紅色的綢緞,它艷麗色澤能夠在第一時間奪走所有人的視線。
「雖然淺色系的確實非常襯我們可愛的公主殿下,」安迪去過了布料,走過來披到了辛西婭的身上,「可是如果你穿上了這個,你就是女王陛下了。」
她懵懂的看著眼前的青年,眼里滿是不解。
「別這樣看著我啊,殿下,」貴公子露出了輕佻的笑容,「難道這個顏色沒有勾起什麼回憶嗎?比如那個被您親手砍掉了腦袋的私生子弟弟?」
「?!!」辛西婭瞪大了眼楮,緊緊咬著嘴唇。
「別緊張,別緊張,」安迪把布料拿開,拍了拍她的腦袋瓜,「殺伐果斷對于王者而言可是美德,私生子是非常可怕的,看首領就知道了。」
裁決長瓦倫丁是瑪麗女王的私生子在卡斯蒂利亞並不是什麼秘密,女王為了補償他甚至還授予了公爵的爵位,此次他能夠替代凱瑟琳夫人名正言順的成為辛西婭的監護人,這個爵位功不可沒。
「給我們的小可愛用這個顏色做一套禮裙,也要讓那些陰溝里的老鼠們見識一下女王的威嚴呀。」
安迪如此吩咐艾伯特,後者則是捋了捋下巴上的長胡子,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既然說到了首領,我們干脆給公主殿下做一套教士禮服吧?」
「哈?」這下連他的小伙伴安迪也愣住了。
「你說的教士禮服是那個純黑色繡銀邊的長袍,還有同色的腰帶和靴子的那個嗎?」
辛西婭好奇的問道,這套衣服她也只是在正式典禮上見瓦倫丁穿過,相較于普通神父的樸素,他那身已經稱得上是低調奢華有內涵了。
「艾伯特,你是老糊涂了嗎?」安迪皺起了修剪整齊的眉毛,「那種黑漆漆的玩意兒有什麼好的?」
「單看當然沒什麼好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愉悅的擺了擺手,「可你想想,穿了教服的公主殿下站在首領身邊,那不是相當可愛的畫面嗎?」
哪里可愛?
尚還不知道有一個邪教叫做「養成」的單純公主覺得這句話簡直不可理喻,可等她看向安迪尋找盟友時,卻發現了對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哈哈哈哈艾伯特!艾伯特!艾伯特!」安迪發出了揶揄的笑聲,「你心里也住著一頭野獸啊!」
被稱為野獸的老裁縫也不惱︰「哎呀呀,我畢竟也是男人嘛。」
「好好好,就這麼辦,咱們給小辛西婭來一套,首領也一定會喜歡的。」
看著兩個男人自顧自陷入了奇怪的氣場,真衣架*辛西婭毫不淑女的沖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母親說得對,男人無論多少歲都是傻瓜。
他在台階前站定,略略低頭彎腰,左手抬到了辛西婭身前,做足了恭敬的姿態。少女將手輕輕的搭到了他的手心,任由青年將自己牽引上了鍍金的馬車。
童話里,公主坐上了華麗的車前去赴約,在夢幻的舞會上邂逅了英俊的王子。現實里,苦逼的公主心不甘情不願的前往充滿了陰謀詭計的舞會,而她英俊的護花使者在坐上馬車的那一刻就露出了另一幅面孔。
「雖然我覺得你不會傻到這個地步,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多說一句,在舞會上,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遞給你的東西都不要踫。」雙手抱胸,瓦倫丁倚靠在座椅上,口氣是一如既往的惡劣。
「安迪和伊恩遞過來的也不行嗎?」辛西婭歪了歪頭。
「不行,他們也不能被完全信任。」瓦倫丁斷然說道。
「……他們听到會傷心的吧?」
「不會哦,」安迪的頭從車窗外探了進來,露出的縫隙里能看到旁邊的伊恩,「雖然非常想要說出一番帥氣的忠誠宣言,但果然完全做不到呢!」
「那是安迪你,我超級忠誠的,」伊恩插嘴道,「老大給的報酬是迄今為止最高的。」
瓦倫丁把安迪摁著腦袋推了出去,還順帶著拉上了窗簾阻隔視線,看上去非常的糟心。
你們是來組隊說相聲的嗎?
辛西婭臉上一片空白︰「所以說其他修士也一樣嘍?」
青年冷笑︰「呆在我的視線的話,保你不死。」
愛麗不行,侍女不行,現在被告知修士們也不可信,甚至安迪和伊恩也不能全心信任,那以後豈不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辛西婭深切的感覺到了選擇一個值得信任的侍女長是多麼重要。
她深知自己的這位私生子表哥並不是值得依靠的人選,只是她被瑪麗女王的遺命推上風口浪尖以後就沒有了太多選擇,瓦倫丁一心為了權勢,恰恰如此他才非常需要一個正統的名分,而父親的舊部固然听上去不錯,可比起只能抓住辛西婭的瓦倫丁,當初全部圍繞在私生子弟弟周圍的他們就充滿了不確定性。
即便在聖光教的高階教士里養情人有私生子幾乎成為了常態,可在表面上他們依然是要全身心獻給信仰的,就算將來她生下了他的孩子,孩子也無法冠以他的名號,瓦倫丁依然會需要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女王,而那位愛德華伯爵則全然不同,他會成為了正統的王夫,有權代理朝政,一旦生下孩子,她這個從沒被他們重視過的舊主長女就失去了所有利用價值,淪落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也是凱瑟琳夫人毫不抵抗的讓瓦倫丁帶走辛西婭的根本原因。
只是他們兩個現在只是勉強因為利益走到了一起,互相之間毫無信任基礎,辛西婭從來不是一個機敏的人物,面對層出不窮的試探和恐嚇,她也只能裝傻充愣。
她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啊。
馬車出了宮門,行使到了皇宮外圍的權貴府邸區,莫洛文侯爵在小女兒的生日宴會上下了大力氣,整條街道都被絡繹不絕的馬車給佔據了,當一大堆權貴聚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鬧出點不大不小的摩擦來彰顯本事,好在有安迪和伊恩在外面隨行,還沒有人沒眼色到把威風耍到公主殿下的車前。
鍍金馬車穩穩的停在了莫洛文侯爵宅邸的門口,還是瓦倫丁打頭陣下了車,把做了一路心理建設的辛西婭牽了下來,在僕人彬彬有禮的指引下進入了宅邸。
相比于盛裝打扮的其他人,他們這一行人有辛西婭一人勉強打扮了一下,三個男人都穿著從頭黑到尾的教士服,除了他和瓦倫丁,其他都進不去會場,這樣一看,與奴僕成群的其他貴族相比,真是低調的楷模。
自打來了帝都,辛西婭一直听從凱瑟琳夫人的安排深居簡出,加上她還未成年,自然沒有踏入社交圈,貴族中一眼就能認出她的寥寥無幾,不過這都不是事,畢竟瓦倫丁裁決長的美貌如啟明星,走到哪里都閃爍著bulibuli的光芒。
果不其然,辛西婭挽著瓦倫丁的胳膊走進夠籌交錯的宴會廳,就看到一個人影從衣香鬢影里走了出來,正是莫洛文侯爵。
「殿下能前來為小女慶生,真是莫洛文家族莫大的榮光。」
侯爵的年紀並不小了,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然而鬢角已經泛白,挺直的腰板暗示了年輕時的軍旅生涯,嚴肅的面容則是昭示了主人不好招惹的性情。
一見到這位充滿了教導主任氣息的侯爵,辛西婭不由得虎軀一震,鋪天蓋地的說教回憶洶涌而來,嚇得她差點腿軟,好在這一個半月的皇家教育發揮了強大而穩定的作用,她在身體自動撩起裙擺行屈膝禮前率先點了點頭,硬生生的扭成了優雅的點頭禮。
自覺度過了一大難關的公主殿下松了口氣,身旁的某人可不打算讓這個關卡這麼輕巧的過去。
「我听聞說,莫洛文侯爵大人雖然出身軍勛世家,卻是貴族中少有的懂禮之人,今日一見,不如聞名啊。」
瓦倫丁面帶著和煦的微笑,配上他耀眼的容貌和輕柔的語調,從頭到腳簡直都要溢出聖光來,只是說出的話就不那麼動听了。辛西婭差異的瞟了一眼表哥,撇開獨處時的刻薄不談,這人在外面一向表現的堪比教士的表率,這次竟然會在公共場合公開挑莫洛文侯爵的刺,只能說明一件事︰
他和這個頑固的死老頭是真的不對付啊!
年幼的公主在心底暗爽。
裁決長會譏諷,侯爵自然也會反擊︰「面對值當的人我自然會以禮相待,面對欺世盜名之徒,禮儀自然也就無處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