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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你喜歡他】

chapter21【你喜歡他】

一行人打打鬧鬧的回到院子,看時間還早,淑嫻女乃女乃主動邀請大家進屋看電視。

今天周六,各大衛視都在播放綜藝節目,淑嫻女乃女乃隨便選了一檔訪談節目,節目里,女主持人正在采訪一對夫妻。

恰時,江河源上了廁所回來,一坐下就指著電視機里的夫妻說道︰「這兩人我認識啊,國際超模木棠棠和她的館長老公。」

陳燈看著電視,十分八卦地說︰「江導,你說的人家電視上都說了啊,你干脆說點大家都不知道的唄?」

江河源此人,四十多歲,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但是卻是娛樂圈的老人了。因為出生在演藝世家,從小就對表演耳濡目染的他,卻勵志要做一名導演,早些年由他父親帶著,偶爾會在劇組里客串個什麼士兵甲,亦或是宮女乙,空閑了就端個小板凳坐到導演身邊不恥下問。

待到江河源成年之後,他的父親便不再管他,他就開始自己奮斗了。在他剛大學畢業那會兒,青春年少,憑著一腔熱血圓了一回導演夢,可惜效果不佳,並沒有取得理想的好成績,所以後來江河源轉戰到了綜藝節目,最開始也是從基層慢慢做起來,展露頭角的那一年,正是他和另外一名導演策劃了一場歌唱選秀,也就是那時候,他認識了才十幾歲的韓緒。

不過那時,他和韓緒並不熟,所以交情也沒有這麼深,只是後來這個少年在比賽中勝出,簽了公司之後,他和他的經紀人算得上老交情,如今這麼一回想,江河源也是諸多感慨,便挑了一件曾經一件轟動娛樂圈的大事開始娓娓道來。

他說︰「你們不知道吧,雖然這兩口子看上去郎才女貌,但是要說起他們來,那簡直就是娛樂圈的兩朵奇葩,世界級的兩股泥石流啊。」

「想當初這韓館長求婚成功,我在背後可沒少出力哦。」江河源說到關鍵處停了下來,佯裝喝水,其實就等著有人往下問。

時未很給他面子,雙手托腮听得仔細,江河源剛一停頓,她便接著問︰「真的嗎?江導怎麼出力的啊?」其實這事兒時未還真有耳聞的,那時候她才上大學,周圍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她們口中可沒少談這轟轟烈烈的求婚。

江河源微微一笑,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繼而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早年間這個韓館長不是也混娛樂圈嗎?就帶他那個經紀人和我關系賊好,所以韓館長找他幫忙的時候,他便找到了我。」

「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兒,我這人平時好交點朋友,一通電話過去,大家也都樂意做個順水人情,什麼消息該放出來,什麼消息不該放出來,他們可比我清楚,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麼第二天整個蘭溪市的報道全是他求婚的消息啊。這可都是我的功勞,嚴格算起啦,我也算是做了一樁美事。」

江河源一說到自己的光輝事跡來,便停不下來,後來一直說到節目結束,大家準備散場了他還意猶未盡,死乞白賴拉著司穹不讓人家走,說要和他好好把酒言歡,說叨說叨過去。

司穹無情地將某人的魔爪從自己身上弄下去,臨走的時候,拍了拍江河源的肩,勸誡到︰「江導,不要學習年輕人總是熬夜,你這身子吃不消。」

江河源覺得司穹這是在諷刺他老︰「你什麼意思啊?你是再拐著彎說我老了嗎?」

司穹但笑不語,不再理會他,便邁步走了,剛走到樓梯口,就听到走在前面的陳燈問時未︰「時未姐,你覺得剛剛的韓館長帥嗎?」

時未立馬回答︰「帥。」

陳燈拍手附和︰「就是,就是,只可惜已經結婚了,不過他妻子也挺漂亮的,但是人家都說他妻子是花瓶。」

時未不關心娛樂圈的事情,所以不做評價。

走了幾步,陳燈又問︰「時未姐,你覺得是韓館長帥,還是司先生帥啊。」

身後的司穹腳步一頓,呼吸也輕了許多。

這個問題時未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才說︰「韓館長帥。」

「啊?」陳燈吃驚,她以為時未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司穹比較帥呢,所以她又說︰「你就不怕司先生听見嗎?雖然那個韓館長也刷,但是仔細想一想,我還是覺得司先生更帥。」

那個韓館長,一看就不容易HOLD得住,還是司穹看上去更加溫柔和平易近人,雖然大多數時候,司穹對她都很疏離,且冷冰冰的。

時未不可置否,只說自己的看法︰「其實,兩個人本質上是不同的。對于你說的韓館長,因為不了解,所以我只能從表面上判斷,很顯然,他有一個很好的相貌,所以我說他帥。但是司穹不一樣,我們現在一路結伴,一起生活,他的樣子還有他的味道都深深地存在于我的腦海里,所以,我並不想只用一個外貌來評價他。」

陳燈听完,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了口︰「……時未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司先生了吧。」

身後的司穹再次停了下來,腳步比剛才更輕了,呼吸也比剛才更輕緩了。

時未微微皺眉,隨即否認,十分嚴肅的說道︰「陳燈,你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只當司穹是我的長輩。」

可不是長輩嘛,嚴格算起來,司穹可是比她整整大了8歲啊,況且,他和師傅一起下棋的時候,她路過的時候可是親耳听見師傅和他稱兄道弟呢,說不準這一次為期三個月的節目錄制完成再次回到世研所的時候,她還得叫司穹一聲師叔呢。

陳燈閉嘴不在多問,跟著時未回屋去了,隱隱約約還可以听見兩個姑娘討論著今晚要早點睡一個美容覺雲雲。

司穹站在樓梯間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一直等到上面響起了關門聲,他才慢慢從陰影里走出來。

長輩?

他也就虛長了她這麼幾歲,尚且還在青年時期,真有她說得這麼老嗎?

司穹無奈的笑了,這還真是頭一次被人這麼無情地嫌老啊。

正準備回房間,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肩膀上,輕輕一拍,隨即輕飄飄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司穹,偷听人家說話可不光彩啊?」

司穹面無表情的將江河源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推開,也不看身後裝神弄鬼的他,只是往前走。

走了幾步,他想起要說的話,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江河源說︰「江導,你還是回屋數一數今天輸了多少錢吧。」

江河源再次被司穹戳到痛處,一口氣憋了好久才吐出來︰「……司穹,算你狠。」

可惜,這句話司穹沒听見,回應他的只有關門聲。

……

第二天一早,司穹的車便被送來了過來,大部隊也在收拾行李,檢查器械,準備隨時出發。

淑嫻女乃女乃也是一早起來為大家做了早飯,吃飯間,時未想到了昨晚無意間听到幾位攝影大哥的話,才知道他們原來私底下悄悄進行了拍攝,時未想了一整晚,覺得這樣不好,所以,她還是打算將此事告訴淑嫻女乃女乃和老大爺。

時未放下白粥,正色道︰「女乃女乃,爺爺,有件事情我想向你們坦白。」

吃早飯的眾人也停下來,目光朝她看過來,除了司穹,大家都一臉茫然。

時未說︰「其實,昨天一整天,我們進行了秘密拍攝,沒有提前告知你們,就私自行動,真的十分對不起,我想了想了,還是覺得告訴你們比較好,就算你們要求我們刪除,也沒關系。」

說了一大通,總算是說完了,時未看向淑嫻女乃女乃和她旁邊的老大爺也舒了一口氣。

老兩口並沒有時未想象中的反應,兩人的表情都很自然,老爺子已經不看她了,繼續招呼大家吃早飯了,淑嫻女乃女乃笑了笑,夾了一個饅頭給她︰「好孩子,你男朋友早就已經告訴我們了。」

噗……正在喝粥的陳燈嗆得不行,臉都憋紅了,等到緩過來了,才驚訝的問淑嫻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說什麼呢,司先生是時未姐的男朋友?」

司穹不說話,繼續喝粥。

時未也不想再辯解,反正昨晚已經和陳燈說清楚了。

淑嫻女乃女乃也打馬虎眼兒了︰「嘿嘿,我胡說的,吃飯吃飯。」

吃完早飯,大家告別了這個只待了一天一夜的地方,正式踏上前往拉爾市的道路。

陳燈照舊和時未司穹一個車,只是這負責開車的人變成了江河源。

陳燈趴在座位後背椅上和江河源說話︰「江導,讓你來給我們當司機可真是不好意思。」

江河源掀起了眼皮看了陳燈一眼,滿臉堆笑,也沒瞧出不好意思來,但是人家好歹還來關心他一聲,瞧瞧坐在那邊一動不動的兩人,他這麼一個大活人親自過來給他們開車,怎麼說也得慰問一下吧。

江河源假裝咳嗽了幾聲。

陳燈倒是關心他,主動問他︰「江導,嗓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喝水?」

江河源搖頭,說︰「陳燈,你坐前面來。」

「干嘛?」

「這一路到拉爾市怎麼說也得兩三天,到前面和我說話啊,不然這一路多無聊。」江河源說。

陪聊?陳燈覺得陪季同聊好歹可以探听一些司穹的情報,和江河源有什麼可聊的,所以,陳燈直接拒絕,給出的理由是︰「江導,我和你沒什麼共同話題。」

嘿?這一個二個怎麼都和他作對,好歹他也是節目組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導演啊。

江河源說︰「為什麼?你想聊什麼我都可以啊?」所以,怎麼會沒有共同話題呢?真是搞笑。

陳燈無情道破事實︰「江導,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之間有代溝啊。」

江河源氣氛,自己主動下車了,陳燈從車窗探出頭叫他︰「江導,你干什麼去啊,這馬上就要走了。」

江河源頭也不回︰「給季同打電話,讓他自己回來開車,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司機我不干了!」

陳燈縮回車里來,問時未︰「時未姐,怎麼辦?」

時未轉向司穹︰「司穹,怎麼辦啊?」

這沒人開車走不了啊。

司穹不甚在意,說︰「不急,江導會自己回來的。」

果然,司穹話音剛落,剛才還走得決絕的江河源又回來了。

陳燈崇拜司穹得五體投地︰「司先生,你還會算命啊?」

時未也好奇︰「司穹,你怎麼知道江導還會回來的啊?」

司穹指了指車,說︰「我們的車舒服,他舍不得。」

時未了然,是了,比起前面那樣擁擠的小面包車,司穹這車,簡直就是五星級的嘛。

chapter22【要抱抱?】

拉爾市位于霧津市的西北方,繞南山走,得途經連雲、施喀、白茶三個地方,然後一路北上,快一點兩天半就可以到達,如果遇上下雨或者其他突發狀況,可能會需要三到四天。

車隊從ど店子出來,盤山而行,行駛半天左右,周圍的景色由大山環抱樹林,變成了田園親吻平地,一路往前,終于到了此行的第一個站點,位于城鄉結合部的一個小鎮。

小鎮不大,適逢趕集,人卻挺多,三四米寬的街道菜販子洶涌,隨便用一塊布劃分自己的地界,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菜品新鮮,都是剛剛從田里弄出來,還帶著清晨的露珠,兩邊小販爭相吆喝,一時間好不熱鬧。

江河源還沒停好車,這吃飯的地方,他倒是已經看好了,下一車,便大手一揮,帶領著大家過去了。

鎮子本來就小,吃飯的店也大不了哪兒去,十來個人,分別坐兩張桌子實在太浪費,江河源讓老板添了幾個凳子,大家擠一擠也就坐下了。

江河源拿起菜單看,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之後,突然抬頭,對著司穹不懷好意的笑道:「司穹,昨天贏了錢,要不今天你請客吧?」

大家一听有人請客,眼楮放光,都看著司穹。

司穹不甚在意,點點頭,順便將桌上所有的空杯子都倒上了水,說:「好,我請客。」

江河源一听,樂呵了,照著菜單上最貴的開始點,那架勢,就好似山河在手,而他就是指點江山的那個人。

時未接過司穹遞過來的水杯喝水,朝他笑了笑,表示感謝,然後看著對太高興,太興奮的江河源,忍不住打斷他,好心好意提醒說:「江導,雖然是司穹請客,可是嚴格算起來,是你買單啊。」

傻江導啊,還以為賺了大便宜呢!

司穹笑,適時補充一句,雲淡風輕的,他說:「沒錯,這錢的確是昨天從江導那里贏來的。」

江河源卒,這可都是他的血汗錢啊!

不過,雖然是血汗錢,並阻擋不了江河源吃吃喝喝的心,一頓飯下來,數他吃的最開心了。

吃完午飯,時未陪著陳燈去鎮上的診所換藥,司穹他們也四處看看,有沒有需要補給的東西,于是兵分兩路,各自進行。

到了鎮上唯一的小診所,適逢飯點,病人不多。醫生拆開紗布查看陳燈的傷勢,隨口問:「怎麼手掌心燙傷了啊?」

陳燈撓了撓頭,說:「吃火鍋的時候按到鍋上了。」

醫生重新上了藥,清清涼涼的涂到掌心,陳燈覺得有些癢,然後面前的醫生說話了:「小姑娘厲害了,我做醫生十幾年了,頭一次听說吃火鍋被鍋燙了,看你這架勢,是準備對火鍋一鍋端嗎?」

陳燈:「……醫生,你快點唄,我們趕時間呢!」

這一次換藥之後,便取下來紗布,醫生拿了一塊膏藥給陳燈貼手上,然後又開了一些涂抹的藥,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便讓陳燈去付錢了。

陳燈換藥的期間,時未在外面接電話,家里打過來的,電話通著,那邊一直不停在說,時未不用听,也知道他們給她打電話說來說去也離不開一個錢字。

她目光落在街上正在和小販討價還價的人身上,從頭到腳慢慢打量,然後在心底猜測此人的職業和家庭狀況,直到陳燈招呼她,她才緩過神來,眼神慢慢聚焦,將自己從假想狀態拉了回來。

她對著陳燈點點頭,然後對著電話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先掛了,有事。」

結果,她話音剛落那邊倒是啪的一聲先她一步掛了電話,那句「小沒良心的」卻沒有及時隨著電話掛斷,清清楚楚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時未苦笑,這電話每個月一通,真是比她的大姨媽還準啊。

交完醫藥費,兩人從診所里面出來,陳燈呼了呼氣說:「時未姐,這醫生存心想笑話我。」

時未笑了笑,往前走:「恩,看出來了。」

陳燈跟上來,舉著手看了又看,開心道:「不過,我的手終于可以動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天裹得像個木乃伊,可憋死我了!」

說完,陳燈見時未似乎有心事,說話**不大,她也就閉嘴不說了,自己高高興興的,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看看哪兒,看什麼都新鮮得不得了。

兩人走到分叉口,時未突然停下來,說︰「陳燈,你先過去和江導他們會合,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哎……」陳燈正想說和她一起,時未卻轉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陳燈嘟嘟嘴,轉身找江河源去了。

回到車隊,大家都到齊,陳燈和大家打了招呼,轉進車里,才發現車里只有江河源,他正癱在駕駛座休息。

陳燈直接坐到了副駕駛座,用貼著藥膏的手在江河源面前晃了晃,江河源便皺著眉頭睜開眼了。

「把你這臭乎乎的爪子拿開點。」江河源開了車窗透氣。

陳燈癟嘴,故意將手又晃了晃,說︰「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啊,司先生呢?」

「司穹啊?」江河源神秘兮兮地笑,看著陳燈說,「買東西去了唄。」

「買什麼啊?」陳燈好奇。

「嘿,你說買什麼啊?男人也得買點必需品不是?」

陳燈恍然大悟,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

這個鎮子實在太小,時未幾乎找了一圈,竟然連一個銀行也沒有看到,唯一有一個郵政,但是不支持ATM轉賬,櫃台本來可以,但是周天銀行不開門。

時未一邊往回走,一邊給林正義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林正義正在吃飯,她還可以听見他喝湯的咕嚕聲。

「小師妹,怎麼了?這才幾天不見啊,就想師兄了?」

時未沒什麼心情和林正義胡扯,直接說明找他的緣由︰「師兄,等會兒吃完飯你幫我給一個賬號打三千塊錢。」

林正義大塊吃肉,隨口問︰「打給誰啊?」

時未頓了頓,輕聲說︰「我舅媽。」

「又是你舅媽?」林正義是見過時未這個極品舅媽的,印象並不好,簡直糟糕透了,「小師妹,你這舅媽上輩子一定是被大蒜燻死的吸血鬼!」

林正義這比喻倒是十分的貼切,時未眼前立馬就出現了舅媽編撰各種理由找她要錢的樣子,她不知道要怎麼給林正義解釋自己家的復雜情況,最後只得對他說︰「師兄,拜托你了,錢等我到了有銀行的地方就轉賬還你。」

「錢都不是問題,小師妹,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得。」林正義義憤填膺地說,「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我不知道嗎?每個月還要給你舅媽這麼多,你喝西北風啊?」

「況且,現在你也是大姑娘了,也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打算吧?你不要看師兄平時沒什麼正經樣子,可是師兄現在有車有房,吃穿不愁,你呢,房子還有吧,真打算讓自己一輩子住出租屋啊?」

這些,時未何嘗不懂,她靜靜听著,最後說︰「師兄,我知道你是為我考慮,為我著想,可是剛才舅媽打電話說舅舅開車的時候出車禍了,傷到了骨頭,現在在住院,需要用錢,我可以不管我舅媽,但是我只有一個舅舅了,所以……」

「所以你才給錢是吧?」林正義接過話,又說,「本來這是你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在這兒瞎逼逼這麼多不好,但是你仔細想一想吧,你舅媽那里就是一個無底洞,就算你念及你舅舅,可是你也得考慮考慮自己啊。」

時未知道林正義這是關心她,她其實願意听的,只是目前的狀況不好解決,她說︰「我知道,所以我現在不是出來賺錢了嗎?」

這是後來,她和司穹無意間聊天說到,司穹告訴她,投資世研所的錢另算,她這樣跟著他出來,每個月都有補貼的,而且還不是小數,所以,私底下時未偶爾淘氣了,也會叫上司穹一聲「老板」。

這事兒吧,季同當初和林正義說過,本來他這個小師妹缺錢,他這個當師兄能幫盡量幫襯著,但是直接給時未肯定不會要,所以,私底下他和季同商量,通過這種方式幫一幫她。

如今時未說到這件事,林正義不好多說,說多了怕自己露陷,故作鎮靜的轉移話題︰「你剛剛說你在哪兒啊?」

時未被擦肩而過的人撞了一下,她也不甚在意,繼續往前走,然後說︰「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兒,應該快到連雲了吧。」

「嗯,連雲的米線好吃。」林正義自言自語道。

「……所以,需要給你郵寄一碗米線嗎?」

林正義哈哈笑︰「還是小師妹懂我。」

然而,這一碗米線,注定是吃不上了。

在快到達連雲市的時候,江河源接到消息說前往連雲市的必通之路有一大段因為昨天的大雨,發生了山體滑坡,泥土和石頭從山上滾下來,將整條道路都覆蓋住了,所以,江河源臨時決定,繞過連雲市,改走省道,直接去下一站施喀。

江河源一邊開車,一邊拿著對講機試音︰「喂喂喂,啊啊啊。」

破音了。

等到好不容易調試好,他又表演欲大發,學著電視劇里面的樣子,擺著譜,安排到︰「注意了,同志們,經組織討論決定,今晚我們要露宿野外了。」

語氣頗有幾分興奮。

時未全程不參與,不反對,專心看著車窗外,手里不停的寫寫畫畫。

陳燈拆了紗布,好像天性也被釋放了似的,一路上和江河源從科比退役講到了劉備三顧茅廬,不僅如此,四大名著他倆一個也沒有放過,這會兒江河源命令下達了,陳燈高興地在一旁拍手附和︰「耶,終于可以露宿野外了。」只是手上貼著膏藥,又因為帶傷在手,所以,打起拍子來,滑稽而可愛,本來江河源挺討厭這膏味兒的,但是看著陳燈這麼配合,他得意的甩了甩自己的丸子頭。

時未︰「……」所以,這兩人到底有多想睡在這荒山野嶺的?

時未停下手中的動作,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司穹,他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一份雜志,從上車便一直翻閱,而且時未發現他看得十分慢,一刻鐘時間過去了,那頁碼也沒有翻過。

看樣子,司穹也在想事情。這車上,恐怕只有前面兩人心中無事一片明亮,而後座的她和司穹,心事重重,腦子混混沌沌的。

時未輕嘆一口氣,繼續看向車窗外,她需要做點事情,讓自己的腦子忙碌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

司穹一直靜靜坐在那里,時未只是偶爾瞅一瞅他,有時候,兩人的目光會對上,但都是一笑而過,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記錄,寫實記錄,這是時未一路上都是做的事情。

李忍常說,學習語言光是照本宣科是不行的,必須要深入到語言環境中細細體會,所以,時未便用本子將這一路的所見所聞記下來,等到節目錄制結束,她打算就這一次的外出體驗,寫一份報告出來。

車隊大概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江河源吩咐大家停下來,找空曠的地方安營扎寨。

帳篷,睡袋,頭燈,防潮墊等戶外用品,江河源一早就準備好了,所有東西一應俱全,因為錄制外景這種突發狀況很多,必須要做好隨時隨地露宿在外的準備,而且這一次跟著江河源出來的所有人,野外生存能力都非常強,搭帳篷這種技術性活兒,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作為一個熱愛祖國,關心女同志的大導演,江河源將工作分配得十分合理。

陳燈手受傷,負責坐著看他們忙活,其他人搭帳篷的一組,做飯的一組,找干樹枝的兩組。

江河源親自分配任務,他覺得自己簡直不要太聰明了,變著法子給司穹和時未制造了二人世界,等著兩人走遠了,他還不忘發短信給季同邀功。

遠在大不列顛的季同,剛剛從醫院出來,回家準備洗個澡,帶一些換洗衣物,剛走到停車場,江河源的短信就來了。

【季同,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哦。( - )V】

【什麼好事?】

【幫你家的司穹和時未制造了獨處時間,月黑風高,孤男寡女,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我的良苦用心了。】

季同笑了笑,回復說︰

【江導,你可以考慮轉行了。】

【????】

【紅娘很適合你。】

【哼,來自英國單身狗的嫉妒!】

季同笑,轉身仰頭看向遠處燈光透亮的醫院,誰說他是單身狗的,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月兌單了,他有他的念念,他唯一的未婚妻,司念。

發完信息,江河源將手機收起,看了看天,突然詩性大發,開始吟詩︰

嘖嘖嘖,月如鉤;

有情人,成雙去;

單身狗,搭帳篷。

說完,一彎腰,抓起一個軍綠色的大包,往肩上一扛,去搭自己的帳篷去了。

再說另外一邊,時未和司穹被江河源分配出來找一點干樹枝回去生火,因為是夏天,天黑得晚,雖然這會兒天上掛著月亮了,可是不用打手電,腳下的路也看得清楚。

兩人一路無話,只是沿著公路走走停停,走了十來分鐘,倒是撿到幾根干樹枝,可是要生火做食物,卻是遠遠不夠的。

又沿著公路走了一段路,司穹突然停下來,指著公路邊的一條小路說︰「我們還是從這里下去到林子里看看,這麼走下去,也撿不到足夠的干樹枝。」

「嗯,我也這麼覺得。」時未應著,便看見司穹長腿隨意一跨,便翻過了公路上的護欄。

他站在外面,正準備朝時未伸手,這個時候,女孩子翻護欄肯定不方便,司穹考慮得周到,自己先過來,然後在幫助時未翻過來。

可是……

時未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只見她摩拳擦掌的退後了幾步,然後朝著司穹說︰「司穹,你讓開一點,我要過來了。」

下一秒,她便腳下生風,三兩步跑了過來,單手撐著鐵護欄往上一躍,小巧的身體像一只飛翔的雛鷹一般,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司穹面前。

司穹目瞪口呆•GIF

這一刻,司穹才徹徹底底相信,時未真的是練過的!

時未在他面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仰頭笑道︰「走吧。」

林子很深,呈現的狀態十分原生態,這一段人跡罕至,樹木長勢很好,時未像一個小戰士一般,沖鋒在前,盡管司穹腿長,可是,前面的人腳下跟踩了風火輪似的,任憑他怎麼努力,最後還是跟不上,落後的一大截。

司穹微微喘氣,一邊加快步子,一邊忍住不叫她。

又往深處走了好一會兒,司穹終于敗給了自己該死的男人的自尊心,朝著前面的時未喊︰「時未,你慢一點。」

慢一點,等一等他。

作為一個男人,說出這句話,他真的有點別扭。

可惜時未跑的太快,等她听到司穹這句話的時候,還未來得及回應,意外便發生。

南方的土地肥沃同時也多濕地,像這種草已經快有人高的草叢里,藏著一些泥沼一點也不稀奇。

而且越往深處走,人跡罕至的地方,像這種泥沼更多,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到泥沼里。經年累月,泥沼都是黑乎乎的,又粘稠,時未兩只腳都踩了進去,只要她一動,身體便往下陷。

她不敢動了,只能等著司穹趕過來救她。

司穹是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心髒驟然緊縮,眼前閃過斷斷續續地畫面,那是他不敢面對的一直逃避的過去,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司穹,快點,快點,不能再有人從你面前的消失了。」

他加快腳步,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

還好,她還在,她正委屈地仰著頭看他,見到他,她的眸子亮了又亮,最後,她輕輕地喊他的名字。

「司穹……」

緊縮的心髒,便是在她軟軟的叫他名字的那一刻放松了下來,就像牛頓的那一顆隻果落地,他的世界似乎也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司穹用強光手電照著,查看了一下泥沼周圍的情況︰後天形成的沼澤,也不大,周圍是安全的陸地,不然要救人就麻煩了。

司穹關掉手電,借著月光低頭看著時未,問她︰「你是要我抱你起來,還是拖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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