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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直一身輕松的回了家,黛玉笑著迎接出來,看著桌子上放著的東西,顧直就知道是黛玉預備的給賈家送的禮物。顧直撿起來一樣看了看︰「你送這個干什麼?你還指望著你那個二哥哥能做個治世之臣不成。把這個一路清廉的屏風換了吧,換成美人樣子。」顧直拿著個精致的小屏風對著黛玉說。

官場有官場的問話,雖然寶玉只是中舉,可是做了舉人就是拿到了正式進入了國家官僚體系的入場券。按著寶玉的家世,不參加春闈,也會有個官做的,因此黛玉按著官場的喜歡預備了預示著仕途順利的禮物,像是表示清廉高升的一路清廉炕屏,一整套得珍版四書,不少的文房用具,

黛玉听著顧直的話,也是笑起來︰「也是,只是這樣好嗎?現在不是以前,我擔信人家說咱們打趣他。我是沒想到二哥哥能中舉,倒也不是他的學問不好,實在是他那樣厭世嫉俗的人,又從小嬌生慣養,竟然能考中了。我听著那邊傳話回來說,二哥哥在考場真是受了不少的的磨難。他嬌生慣養的,被老太太當成眼珠子捧著。」黛玉忍不住笑了笑,寶玉從生下來,身邊無數的下人服侍,被困在考場怎麼受得了?

更別說還能寫完卷子,中舉了。顧直無所謂一笑︰「其實你那個表哥,文采還是有的,就是沒用在了正地方上。他的文章可是和別的不一樣嗎,文采清奇,真是叫人耳目一新。而且那個文章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大家看了都是說好。連著皇上也看了,說好清奇的文風。」顧直表示寶玉確實有點本事,才考中了舉人。

黛玉听了顧直的話想了想也就相信了。顧直說還有事情,就一個人去了書房了。他需要好好地整理下思緒。其實進考場之前顧直和靖王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把什麼情況都想到了。一切和他們預想的一樣,考生里面有夾帶的,哪些監考官員竟然是裝著沒看見。接著第一場考試的卷子收上來,顧直很快發現了忠順王那邊擬定的暗號,至于太子這邊的暗號顧直也是心知肚明。

按著太子的意思,考生是否能考中要主考和副主考兩個一致認定才行。要是傅琰宗不上道,不肯放了東宮這邊的考上中舉,顧直就按著忠順王那邊的考生不叫他們通過。但是傅琰宗根本不預備著給顧直一點機會,他霸道的表示一切都要听他的,至于顧直想安插誰,放了誰,他一概不認賬。

這個人還真是性子霸道,傅琰宗大概是被未來朝廷首輔給沖昏了頭,認為顧直一個沒根基的新人,沒有資歷,沒有靠山,就算是有靠山,他也不會放在眼里的。顧直正發愁著,要是傅琰宗是個識相的,表示一切可以商量,自己反而是沒了翻臉的借口了。

還是靖王這些年冷眼旁觀,對那些朝臣的性格都有了解。他料定了傅琰宗不會讓步,顧直有九成的可能和他翻臉。

于是一切順理成章的發生了,顧直摜紗帽離開考場,「正巧」遇見了正在巡防宮禁的靖王,接著就是靖王帶兵封鎖了考場,抓住了來不及銷毀的試卷,和來不及串供的考生。皇帝沒想到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發生了如此弊案,傅琰宗是誰的人太清楚不過了。等著考生們的口供被擺上了皇帝的面前,皇帝終于爆發了。

東宮和忠順王都是一樣,可是為什麼卻能幸免呢?顧直和靖王反復研究了,皇帝對著忠順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過是存了制衡儲君,和放縱藩王的心思。忠順王的生母依仗著當初深受寵愛,生出來奪嫡之心,現在的太後當時沒少受委屈。別看這現在太後對忠順王疼愛有加,時長護短,其實心里還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呢。

因此靖王和顧直商議決定,太子那邊選個替罪羊就是了,至于忠順王這邊順著皇帝和太子的心意,叫他狠狠地栽個跟頭。寶玉哪里見過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抓人的陣仗,早就是嚇得魂飛天外,等著問到他這里的時候,那個軍官見著寶玉一副肝膽俱裂的樣子也就沒多想。認為是個富貴人家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罷了。

寶玉剛入考場的時候,就開始嫌棄環境不好,他哪里還記著做暗號的事情,因此寶玉的卷子上干干淨淨,竟然沒有賈母和賈政花費了一萬兩銀子買來登天階梯給撂在腦後忘個干淨了。寶玉成了幸運兒,他的幸運還不止呢。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變故,那些考生心理素質差的哪里還有心思考試。

倒是寶玉雖然被嚇得神魂顛倒,可是他一肚子的郁悶都化成了文章,寶玉素來還是有點文采的,他干脆是扔下什麼道德文章,把一腔孤傲都發泄出來。顧直看卷子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定是寶玉的手筆了,他思忖了下就點了取中。

黛玉听了顧直的話哭笑不得︰「這成什麼樣子,二哥哥真是越發的古怪了。他既然看不上功名利祿何必要去考功名?既然是進了考場,就按著考題寫文章就是了,結果人家的文章都是只是治世之言,唯獨他的文章是講的隱逸之道。你取中了他,底下的考官們怎麼說?」

顧直一笑︰「十個人里面四個堅決的不喜歡他的文章,剩下的都說不管文章如何,文采不錯。為了皇上的臉面總要取中些士子的。因此,你這個二表哥走運了。」原來是這會是,那些當初都後門的多數被抓走了,剩下的考生哪還有心思考試,因此這次的成績慘不忍睹。可是皇帝和朝廷的臉面是要顧全的,總不能說京師這一場秋闈沒有人考中吧。京城首善之地怎麼能成績太差呢?尤其是處了那麼大的舞弊案之後,更要有個好成績出來。

顧直忽然想起什麼,對著黛玉說︰「你糊涂了,你不用預備禮物了。你外祖家的那個寶貝應該預備了禮物上門拜見座師了!我是這次秋闈的主考官,可不是他的座師嗎?你以後見著他了,也不用太謙和,要拿出師母的架勢才好!」

果然顧直的話音剛落,就听著外面雪雁笑嘻嘻的進來︰「寶二爺來拜見座師了!」顧直微微挑眉,詫異的時候︰「是賈寶玉一個人來了,還是那些舉子們都來了?」一起考中的考生要約了時間一起來拜見主考官,算是認了座師。算是大家踏入官場第一步,座師可以說是他們進入官場的第一個領路人,當然為了顯示主考官是秉公取士,主考官也不會單獨的見某個考生,那些中舉的考生都要先約了時間,大家一起來。

雪雁模不著頭腦,怎麼寶二爺中了舉人,怎麼姑爺倒是看著不高興的樣子,連著姑娘也是臉上露出來不悅之色︰「寶二爺一個人來的,只帶著茗煙,正在外面等著呢。還是叫他先進來吧,那邊老太太拿著他當成個活寶貝,再慢待了他,豈不是叫老太太多心呢?」

怎麼這個時候寶玉先來了?顧直微微蹙眉,對著底下的人吩咐︰「就說我不在。請他回去吧。」

黛玉也是郁悶了下,林如海就是探花,他以前也做過學政和鄉試的主考,黛玉如何不知道這些。听著寶玉忽然一個人跑來,黛玉很是無奈,顧直可以借口著不在不見面,但是黑著臉把寶玉給攆回去也不好啊。總要看在賈母面子上,不能拒絕的太生硬了。

雪雁看著黛玉,等著黛玉發話,黛玉只能無奈的說︰「你去說爺不在家,還請二哥哥先回去吧。剛出了考場,二哥哥辛苦了,老太太和太太必然惦記,還請二哥哥先回去吧別叫老太太和太太操心才是。」黛玉決定不見寶玉了。

「這,寶二爺眼巴巴的要進來呢,女乃女乃這麼說別是那個呆子又犯病了。」雪雁有些拿不準,她老遠的看了一下寶玉,也被嚇一跳,寶玉臉上瘦了不少,一雙眼楮閃閃發亮,若不是茗煙攔著沒準寶玉真的沖進來了。

「你這個丫頭,我還使喚不動你了!」黛玉一真郁悶,她的心里顧直和林如海並列第一,寶玉就要靠後很多了。寶玉剛中舉,就一個巴巴的跑來,叫人看見了可肯定會以為顧直在寶玉中舉上的事情有徇私,剛出了那樣的科場弊案,而且顧直還是那個出面揭穿黑幕的人,寶玉這個時候突兀的跑來可真是耐人尋味的很。

一想到寶玉冒失會給顧直帶來的麻煩,黛玉就決心不見了。顧直听著黛玉的話心里一暖,在妹妹的心里我還是第一位的,不過也不好做的太難看,顧直勸住了黛玉︰「你知道你那個二表哥是個呆子,何必回和他一般見識呢。我見一面打發他先回去就是了。」

黛玉不甘心,可是也沒更好的方法,她只能嘆息一聲,心里卻生出來一個想法,老太太知道不知道寶玉跑出來呢?

「那邊璉二爺來了,叫人拉著寶玉回去了。」好在賈璉及時出現,他叫幾個老成家人帶著寶玉回去了。賈璉一臉無奈的對著顧直表達歉意︰「寶兄弟雖然中舉,可是家里亂七八糟的。老太太听了寶兄弟的好消息一下子放松下來,差點就躺下了。太太這幾天也是擔心,現在也沒了精神。寶玉麼,他哪里受過什麼苦楚,在考場差點成了真呆子。回了家,也不去拜見同年反而是一個人默默地發呆,只能說病了,先推掉吧。結果丫頭們一個眼錯不見,竟然跑出來了。我想著寶兄弟可能是真的糊涂了,顧兄弟別放在心上。」賈璉頓了下,對著顧直說︰「寶兄弟成了你的學生,今後還要請你多關照呢。但是看今天的情景,寶玉只怕是不能來拜見座師了,妹夫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計較了,等著寶玉好了,叫他再上門拜見。」

現在賈家雖然被歡喜的氣氛圍繞著,可是沒了主事的人,一切都亂了。

顧直表示這場考試確實波折橫生,寶玉嬌生慣養的難免受不了,回家好好地養著,都是親戚他也不會挑理。賈璉見著顧直如此豁達,反而是不好意思起來,他對著顧直說︰「以前我多有得罪,但是顧賢弟卻是不計前嫌,我真心慚愧。今後你有什麼用到我的地方只管招呼一聲,水里火里的,我一定不推辭。」

等著賈璉走了,黛玉長吁短嘆的︰「沒想到二哥哥還真是發了呆病,老太太上了年紀卻還要為他操心。」

顧直沒說什麼,心里卻是明白,原來寶玉忽然要讀書,他是想對著黛玉表示,他也是個有才學的,大概今天寶玉跑來就是為了在黛玉跟前說這個的。看起來這個賈寶玉還是賊心沒死啊。

「生老病死誰能免除?好到,寶玉還算是爭氣,老太太應該放心了。我們還是想想自己吧。听著消息,皇上好像想叫我到少詹事。」黛玉不由得皺起眉頭,太子的諭德洗馬因為假借太子名聲,受賄唆使考生作弊已經被抓起來問罪了。整個科考案開始的時候轟轟烈烈,可是皇帝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革職查問了傅琰宗,抓了諭德洗馬李百萬,至于真正的幕後卻不了了之了。

黛玉擔心的看著顧直,皇帝叫顧直去東宮輔佐太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太子認為是顧直坑了自己,趁機報復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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