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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吃,武安福也是拼了,腆著圓鼓鼓的肚子在大街小巷靈活的竄來躍去,最後氣喘吁吁地將方慕和盈盈她們堵在了悅來客棧門口。他將那百十來斤的長槍往地上一戳,將那塊五指厚的青石地板都戳斷了。這樣的動作再配上他那滿臉的凶相,怎麼看都像是來找方慕他們麻煩的。

「我說……我說你們跑什麼!可……可累死本少爺了!」氣都沒喘勻呢,武安福便開始指著方慕她們埋怨。

「不跑?不跑等你叫人將我們綁起來嗎?!單盈盈握緊手中的寶劍,時刻準備著同包圍她們的這群人戰到一處。

「武安福,你率眾當街欺壓良民,視百姓性命于不顧,還不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這時,隨著一聲極清亮嘹朗的大喝,一身著白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少年提著一桿亮銀槍直指武安福。

武安福扭過頭去看,粗粗的濃眉瞬間就皺了起來,眼神里透著滿滿的嫌棄,他道︰「羅成,怎麼又是你!你說,你老是盯著我做甚麼,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你英俊瀟灑!再說了,你哪只眼楮看到我當街欺壓良民了,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難得沒有做虧心事,武安福很是理直氣壯。然而,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臉疼。

「我兩只眼楮都看到了!」容貌俊俏的冷面少年羅成回道,聲音猶如金石擊撞之聲,鏗鏘有力。

「我也看到了!」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還有我!」

……

武家在幽州城的勢力不小,可也遠達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有些不懼武家勢力的百姓開口附和羅成。原本擔心武家事後報復而不敢開口的,見應和的聲勢這般大,便也跟著叫喊起來,反正這兒人多得很,武家就算再有本事能知道人群里誰是誰啊!

武安福簡直要氣暈過去了,他以前淨冤枉別人了,沒想到他也會有被冤枉的一天!

「你,你們污蔑我家少爺!」武安福身邊的狗腿子這會兒才把氣喘勻了,趕忙為他家主子辯白,嚷嚷的時候嗓門那叫一個大。他道︰「我家少爺根本就沒欺負眼前的這幾個,他追過來就是想從他們那里買二十斤暗器吃!」

「買二十斤暗器……吃?」

「逗誰呢!」

「當我們是傻子啊!」

「我覺得這孩子出門的時候沒吃藥……」

圍觀的百姓都被這個解釋弄得醉醉的。

「武安福,雖說咱們兩個一向不對付,但好歹你爹也在我父王麾下為將,多少有些情分在……你有病就直說,我們都能體諒的!」羅成的冷面險些繃不住了,他努力將涌到唇邊的笑意壓了下去,而後面帶同情的說道︰「若你們武家尋不到醫術高超的大夫,來王府找我羅成幫忙!」

「哈哈哈,原來胖爺是有病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他計較了!」盈盈的笑聲忒魔性,將周圍那些竭力忍笑的百姓帶的全都狂笑不止。

武安福不只是臉紅了,連雙眸都染上了血色,惱羞成怒的他提槍便刺向羅成的胸口處,怒喝一聲︰「羅成,受死吧!」

不過他這兩把刷子同羅成真沒得比,更何況他現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再精妙的招式也發揮不出應有的作用,十招之後武安福給羅成一腳踢飛,肉乎乎的身子直滾到客棧們前的台階處。還沒等他起身再戰,羅成那桿亮銀槍已經直指他的咽喉,那泛著寒光的槍尖幾乎刺進了他頸部的肌膚,讓他脊背生寒,額頭處豆大的汗珠子滾落在地。

「你,你想殺我?!你別忘了,我爹可是武奎,我是武家唯一的兒子!你要是殺了我,我們武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告訴你,我——」武安福抖著嗓子道。

「還不快滾!」沒等武安福放完狠話,羅成動作瀟灑又利落的將亮銀槍撤回,特別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冷斥道。

別看武安福肚子圓腿短,起身的動作可真不慢。直到離羅成幾丈遠了他才停下腳步,而後跳著腳嚷道︰「我告……告訴你,羅成,這事兒沒完,你給我等著,等我叫人回來收拾你!」

在武安福和他的那一眾狗腿子消失在街角之後,羅成也準備離開。方慕趕忙將羅成喚住,而後快步走下青石鋪就的青石台階,躬身施禮道︰「多謝小恩公仗義出手!」

「這不過是我分內之事,當不起你這一謝!「羅成身形一閃便躲過了方慕的這一躬身,而後道。

「小恩公,要我說你很不該為武安福說的那些話而煩悶不爽,你雖然沒有武安福長得俊俏瀟灑,但是心靈美,這才是最重要的!」盈盈還以為羅成的冷臉是因為武安福說的那些話,趕忙安慰道。

不止是羅成懵在了當場,就連與盈盈相處過些時日的方慕和翠雲也是半天沒回過神來。方慕這會兒才明白單老夫人那飽含深意的話語和神情是怎麼回事了,盈盈這審美到底有多扭曲啊,居然認為羅成沒有武安福俊美!

「恩公莫怪,我家妹子她說笑的……說笑的……」方慕反應過來後忙打圓場道。說起來,最慘的那個絕對不是她,看看羅成臉上那個大寫的懵字就知道了,大概他整個人都不好起來了。

的確,羅成此刻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先前他听到的總是別人夸他俊俏的話,頭一次……頭一次有人說他的樣貌不如武安福那個肉墩子,很好,這小丫頭成功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我沒——」盈盈蹙著眉頭,張口欲解釋自己的真心實意。而方慕覺得這種真心還是不要表達出來為好,于是她伸手捂住了盈盈的紅唇,讓她沒機會說出後半句。

羅成幾乎是飄著回到王府的,直到被張公瑾拖到望鄉亭商量事情的時候他才緩過勁兒來。

「慕姐姐,方才你為何不叫我將話說完?」羅成走後單盈盈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不解,開口問道。

「額……盈盈,你是真的覺得小恩公不如那武安福長相俊俏風流?」方慕並未有正面作答,而是向盈盈拋出一個問題,她想確認一件事情。

「難道你們不這麼認為?」盈盈回答的特別無辜和理所當然。

先前方慕為盈盈把過脈,她那身子康健得很,眼楮絕對沒問題,那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了,她只是單純的審美問題,這個方慕真沒法子治。

「慕姐姐?」盈盈扯了扯陷入沉思中的方慕,面露疑惑之色。

「嗯,盈盈,剛剛我也沒來得及問清楚,你和單安怎麼會來幽州?伯母、單大哥、單二哥可知道此事?」方慕三言兩語便將話題轉移到了盈盈身上。

單盈盈哪里還記得要問方慕的事兒,只顧著傻笑了,不過見方慕那極嚴肅認真的神情也知道混不過去,這才吭吭哧哧的將她偷跑二賢莊前來幽州尋方慕與秦瓊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她伸手揪住了方慕的衣袖,輕輕搖晃著,巴掌大的俏麗小臉兒上露出了可憐又可愛的神情,她道︰「我不是不想告訴娘親和大哥他們,只不過若是我說了,他們定然不會答允的!我……我也是被逼無奈……」

方慕並未言語,只是用那雙澄澈明淨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單盈盈,直將她看得心虛又愧疚的垂下頭去。此時方慕才開口道︰「既然現在你已經到這里了,那這次就算了,不過下回你可不許這樣了!等會兒你寫封信叫人送到二賢莊去,莫要讓伯母和單大哥他們擔憂。」

「太好了!慕姐姐,我最喜歡你了!」盈盈歡喜的撲向方慕,將她摟得緊緊地,而後語調歡快的喊道。

被宇文成都派來保護方慕的心月復阿大也是剛尋到方慕的影蹤,他一將屋頂上的瓦片扒開三指寬的縫隙便看到了這麼勁爆的一幕,盈盈那句直接而熱烈的表白也飄入了阿大耳中,害得他腳一軟,險些從屋頂上滾下來。

主子,你只說若是有居心叵測的男子接近秦姑娘便收拾了他們,可你沒提要怎麼處置居心叵測接近秦姑娘的女子啊!阿大凌亂了。

第二日一早,秦瓊帶張公瑾、金甲、童環等人來客棧尋方慕,見了單盈盈之後自然是又教訓了她一番,讓她連連告饒,再三保證會叫人傳信給二賢莊。也虧得此時秦瓊他們有正經事要辦,不然單盈盈可不會這麼輕易就過關。

「小妹,我听公瑾賢弟說北平王性子最是執拗,凡有解到罪人,先打一百殺威棍,十人解進,九死一生。不過他生平最怕牢瘟病,若罪人患牢瘟病,就不打,所以……你可知如何裝扮成患牢瘟病的模樣,讓大夫瞧也瞧不出什麼破綻來?」秦瓊道。昨夜他已經將方慕的身份同諸兄弟言明了,此刻也就不用遮掩什麼了。

「這個簡單,小妹這就去藥店買些藥材來為兄長配藥,到時候就算北平王心中生疑,叫大夫來診脈也露不了破綻!」方慕胸有成竹的說道。

「如此甚好!」張公瑾等人迭聲叫好道。他們早從秦瓊、程一郎口中知曉了方慕那極高超的醫術,此刻見方慕又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最後一絲隱憂也丟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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