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余一路狂奔,直到穿梭在最後一條甬道內時,听到石屋里的打斗聲。
她心里一咯 ,腳下加快,越入石門的剎那,就見時夜已經歪倒在地,胸口插著一把刀,旁邊捂著臉慘叫淒厲的是Scarlet。
「時夜!」
樊小余大喊,奔上去將他扶起。
與此同時,雷同的畫面也突然涌入腦海,她手上動作不由得一頓。
為什麼,她覺得好像之前也曾這樣扶起他過兩次?
樊小余晃了下頭,又一次查看時夜的傷勢,除了胸口的那把刀並無其他致命傷,襯衫破了一大片,露出後腰的皮膚。
樊小余目光一掃,怔住。
那塊條形碼的圖案,有點眼熟……
可很顯然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樊小余又一次查探他胸口的刀。
不能拔,會大噴血。
但是按照沒入胸口的刀鋒比例來看,恐怕已經傷了心髒。
就算Bill在場估計也救不了了。
一股火兒拱上樊小余心頭,她用力掰開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時夜的手,他的拳頭握得很緊,兩段露出一截藍色藥劑的試管。
樊小余好不容易才將試管抽出,放下時夜,轉而一把揪住Scarlet。
Scarlet仍在叫,真的很吵。
Scarlet的手被樊小余扒下,半張臉毀了,十分駭人。
樊小余也不管那麼多,上去就一個嘴巴子,Scarlet一下子被抽愣了。
「你他媽的再給我回溯一次,否則我現在就弄死你!」
Scarlet瞪著樊小余兩秒,不說話。
樊小余眼楮一眯,揚手又要抽,卻見Scarlet瞬間瞳孔放大。
***
樊小余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空白,像是所有思緒被人搬空了一樣,再醒過神時,她人就站在石屋門口處。
時夜歪躺在地上,嘴里還殘留著一口氣,手上握著裝著藍色的體能劑,而Scarlet正趴在他身邊,要用力掰開他的手。
樊小余瞬間明白過來,Scarlet剛剛進行了短暫的時空回溯,也就一分鐘的時間。
若非Scarlet有把握這麼短的時間她來得及逃,就是像時夜所說那樣,她的體力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回溯。
所以Scarlet的目標是體能劑。
樊小余箭步奔上前的同時還在想,為什麼她的記憶還在?
正常來說沒有發生過的事不是應該毫無記憶的嗎?
可樊小余根本懶得問,跑到Scarlet跟前,用力一腳,將她的手踢飛。
Scarlet剛剛拿到半只體能劑,被這麼一踢,體能劑也跟著飛了。
就見樊小余跳起來的瞬間,抬手抓住體能劑,落地回身,腳上的馬丁靴毫不客氣的用力踩住Scarlet的手。
Scarlet大聲叫著。
樊小余卻不松腳,踩著那只手蹲,將身體所有重量都放在那只腳上。
然後,她一把揪住Scarlet的衣領,惡狠狠道︰「No,這不是我要的回溯,重做。」
Scarlet頓時驚了。
怎麼,樊小余記得?
可Scarlet根本沒有呆愣的時間,樊小余已抽出一把飛刀,頂住Scarlet另外一邊沒有任何瑕疵的臉。
樊小余一臉厭惡道︰「都說相由心生,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更適合你,要不要我幫你把另外半張臉也改一改?」
「不!」Scarlet大喊。
***
緊接著,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樊小余腦中陷入空白,只不過比剛才好一些,她很快適應了這樣的空白,飛快的找到了意識。
然後,她發現自己站在甬道中。
媽的……
樊小余暗罵一聲,拔腿狂奔,轉角進入石門,就見胸口插著一把刀的時夜,正要將腐蝕性的藥劑拍在Scarlet臉上。
可Scarlet卻早有準備,用力要拔胸口的刀,趁時夜要痛暈的時候,向旁邊一閃,躲過了腐蝕性藥劑。
時夜已經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Scarlet又去奪時夜手中的體能劑。
樊小余眼楮一瞪,奔上前,撿起掉在地上的腐蝕性藥劑,里面還上了小半管。
她二話不說,揪住Scarlet的頭發,用力抬起她的頭。
Scarlet尖叫了一聲,手月兌離了體能劑,與此同時就覺得臉上一陣刺痛,這才意識到樊小余干了什麼,那尖叫就立刻變成慘叫。
樊小余毫不客氣的將腐蝕性藥劑招呼在Scarlet臉上,同時揪著她的頭發說︰「你要玩花樣,我就陪你玩!怎麼樣,這滋味兒舒服麼?無論你要‘回味’多少次,我都不介意。」
話落,樊小余將Scarlet扔在地上,一腳踏向她胸口。
「重來!」
Scarlet被踩著難以說話,好不容易才組織起語言,口齒不清的說了幾個字。
樊小余靜了兩秒才分辨出她說的是什麼。
【我需要體能劑。】
樊小余頓了一秒,撤開腳,又一次從奄奄一息的時夜手中拿走體能劑,轉而走向Scarlet,抽走她身上的針管。
Scarlet緊緊盯著樊小余的動作,神色漸漸放松。
可樊小余不是傻子,她只抽取了體能劑的十分之一的量,在Scarlet呆愣的目光下,毫不客氣的向她手臂扎去。
Scarlet被扎的一激靈,喘著粗氣說︰「這點不夠……」
樊小余卻斜睨著她︰「先試試。我說過,多來幾次我不介意。」
Scarlet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毀容的痛苦只一次就夠受了。
***
第三次,那片空白變的更短了。
樊小余已經能很快醒來,只是身體還不能立刻行動。
直到她跑出甬道,本進石門,見到的是顫抖中的時夜和Scarlet,時夜胸口還沒有刀,那把刀正拿在Scarlet手上。
但顯然Scarlet猶豫了,她飛快地看到石門口的樊小余,手上刀鋒一偏,只刺入時夜的手臂。
與此同時,Scarlet去搶奪時夜手中的體能劑。
時夜也出現了一瞬間的猶豫,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時空回溯了,Scarlet卻沒有殺他,他準備好的腐蝕性藥劑也不知道要不要往她臉上招呼。
方才兩次回溯,其實時夜並沒有鮮明的感覺,他的思緒一片混沌,意識游離身體之外時,腦海中浮現的短暫回憶。
他少年時離家出走;
他四處尋找時風;
他遇到了樊小余;
他在這個鬼地方里死了好幾次……
只是這些回憶就像是帶子卡殼似的,重來了兩回,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時夜更加想不到,樊小余會這麼快回來。
就在Scarlet搶奪時夜的體能劑時,樊小余已經來到兩人跟前,眼見Scarlet驚恐的睜大眼要向旁邊躲,連體能劑也不要了。
樊小余一聲嗤笑,又一次抓住Scarlet的頭發,將她揪了回來。
同時,在時夜震驚的目光下,樊小余向他伸手。
「給我。」
時夜皺了下眉,以為是體能劑。
但樊小余的眼楮卻瞄向他另一只手。
時夜覺得古怪,給她的同時,說道︰「這個要悠著點用,會……」
「我知道是干嘛的。」樊小余飛快的打斷他。
然後,她對準Scarlet的臉,一副隨時準備再毀了她一次容的狠辣。
Scarlet立刻大叫︰「不要,求你!」
樊小余笑了一下,說︰「如果我們放了你,恐怕出不去這個山洞。我想,還得麻煩你做一次完整的時空回溯,時間最好恢復到我們進來之前。這樣大家都沒事,你也會沒事,你說呢?」
Scarlet下意識搖頭道︰「不行,如果實驗失敗,基地不會放了我的。」
樊小余挑眉︰「你不照辦,我現在就不放過你!」
說話間,樊小余手上微微傾斜,那腐蝕性藥劑有一滴滴落在Scarlet的鎖骨上,她立刻叫了起來,忙要掙扎。
樊小余卻一腳踩住Scarlet的手,將試管口逼近Scarlet的臉,笑道︰「我不介意多折騰幾次,等到你體力耗盡,沒有能力再來一次回溯,你就得死在你的陷阱里。」
Scarlet立刻答應。
***
折中之後的辦法就是,Scarlet懇求給她注射完整的一只體能劑,她保證將時空回溯到時夜進山之前,她還會將所有人質釋放。
聞言,時夜半響不語,目光望向樊小余。
樊小余接收到眼神,看來他們需要商量,便指著Scarlet說︰「不如先綁了她?」
可時夜有不同意見︰「即使綁住她,她也有力氣進行短暫的回溯,再抓她就難了。」
很難麼?樊小余皺了下眉。
前幾次不都被她抓回來了?
可毫不知情的時夜才剛經歷了又一次生死,這會兒還心有余悸,就在剛才他用FS1凍住了Scarlet的行動,她只回溯了幾秒鐘就將形勢扭轉。
同樣的錯誤,他不能再犯。
與此同時,時夜小心盯著Scarlet的行動,說道︰「千萬別大意。我注意過,只要她瞳孔放大,應該就是在進行回溯。」
樊小余揚了揚眉,皮笑肉不笑的對著Scarlet道︰「听到沒,有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所以接下來,只要你瞳孔放大,我就要給你一刀。」
Scarlet倒吸了一口氣的功夫,就見樊小余抬起頭,對著時夜笑道︰「這樣如何,應該能制止吧。」
Scarlet立刻看向時夜,投以懇求的目光。
可時夜卻根本沒看她,上一次的驚心動魄,加上如今沉澱後的冷靜思考,只見他眉頭皺了下,再抬眼時神色頗為嚴肅認真。
「這樣應該有效。」
隔了一秒,他又像是不放心似的,補了一句︰「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可以先試一試。不過你下手要悠著點,別真一刀捅死了。」
時夜可是見過樊小余大開殺戒的,輪到快狠準,樊小余不在話下,可掌握火候兒,也不知道樊小余能不能行。
兩人就這樣商量著把事情定了,Scarlet卻嚇得臉色慘白,再沒有剛才的瘋勁兒了,相比之下她只覺得這兩人才是瘋子。
就在樊小余目光在Scarlet身上搜索,仿佛在找一個合適的下刀地時,時夜還不忘在一旁指手畫腳。
「手臂不行。你看我,手臂也中了一刀,好像沒什麼影響。得瞄準五髒。」
樊小余意會的點了點頭,又看向Scarlet的肚子。
Scarlet倒吸了不知道多少口涼氣,終于忍無可忍,決定將自己的短板暴露︰「等一下,其實還有個辦法!」
Scarlet在也不敢耽擱,很快將方案道出。原來只要制作一個暫時隔絕人類磁場和能量的罩子,即刻封閉住她的能力。
Scarlet還對樊小余說道︰「在基地的時候,我們每個人的房間其實都是一個磁場隔絕環境,除非在特定的訓練場所,否則根本發揮不出來。」
這倒是。
樊小余不禁想到以前在實驗室的日子,他們在自己的小休息室里,能力受到很大限制,不能做到完全施展,越是能力強的人受限越大,反而是大貓這種弱到只需要點亮燈泡的能力,影響最小。
而樊小余因為沒有開發出任何異能,始終無感。
不過若是按照時夜所說,若是時空回溯需要的是大量的能量源才能做到,那麼做一個封閉磁場和能量的罩子,的確是可行之計。
思及此,樊小余看向時夜。
時夜也正抬起眼,輕輕頷首。
然而最大的問題是……
【你做。】
【我哪會?】
隔了一秒,兩人同時一怔,隨即異口同聲道︰「可我們不會做。」
Scarlet愣了。
下一秒,就听石門那邊傳來一道細弱的聲音︰「我……我……會……」
三人一起望過去,就見溫言半個身子藏在石門後,一副不光明磊落的慫樣,眼楮四處亂瞟,就是不看人。
時夜正在奇怪。
就听樊小余說道︰「哦,介紹一下,這是黑客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