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陸瑤發動的時候,李果子還睡得迷迷糊糊的,這天晚上可被陸瑤折騰的不輕,說自己想吃小餛飩,大晚上的自己起來給她包了一頓新鮮的,等她吃完已經快要天亮了。
李果子迷迷糊糊的就听到陸瑤直哼哼,嫌煩還翻了個身,後來感覺不太對,回過頭來就看到陸瑤狀態不對,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手伸進去一模濕濕的,就知道陸瑤這是羊水破了。
李果子連忙把還半夢半醒的陸瑤叫醒,又出去喊人,這幾天是陸瑤的預產期,李家眾人一直準備著呢,產房,嬰兒室,小尿布,小衣裳,小玩具,都已經準備好了,連女乃娘和穩婆都已經接過來了。
本來依著李果子跟張氏的意思是不用女乃娘,讓陸瑤自己女乃孩子,可是柳嬤嬤和李氏都不同意,說不利于陸瑤身材的恢復,最後兩起人達成了共識,讓陸瑤白天喂,女乃娘晚上喂。
李果子一喊,外邊伺候著的黃鶯和白鷺就一下沖了進來,李果子倒是迅速穿上衣服去請大夫,畢竟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就是在現代醫學那麼發達,都有女人生孩子難產死的,更不要說是古代了。
等李果子拽著大夫氣喘吁吁的回來,陸瑤已經正式進入待產狀態了,張氏和柳嬤嬤都在產房里,黃鶯端著一盆盆的熱水進去再端著一盆盆血水出來,白鷺則端著一碗紅糖水煮雞蛋。
李果子看的各種揪心,就想進去陪著陸瑤,畢竟自己進去還能給她打打氣,「出去,你進來干什麼!」才進去,就听到陸瑤變了音的喊聲,一下就把李果子釘在門口了。
張氏回頭才看見李果子也進到產房里,「果子出去,男人不能進產房,你不知道啊!你在這你媳婦怎麼生啊!」
李果子就這樣沒幾下就被人趕出去了,連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最後只好貼在窗戶上,听里邊的聲音。
陸瑤的聲音從點點哼哼到小聲的「啊」聲,最後到嘶聲裂肺的大喊,听得李果子是心驚肉跳啊,自己一陣亂轉,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非常泄氣,最後只能跟那個婦科聖手老大夫並排坐著喝茶。
「後生,別著急,第一次生孩子難免疼點,第二次就好生啦!」那個白胡子老頭邊喝著茶水,還給李果子倒了一杯。
竟說大實話,李果子煩躁的一把拉頭發,自己當然知道啦,還知道第一次生孩子都很慢,生大半夜都是短的,生兩天也是有的。
可能是李果子暴躁的心情表現的太過分了,老大夫也不喝茶了,拍了拍李果子的肩膀,「年輕人,別急啊,這事得慢慢來,你急也急不來,現在時間還早呢,不過你這第一次看媳婦生孩子,表現成這樣也正常!這才是好相公啊!」
李果子實在是不耐煩坐著听他瞎逼逼,站起來又回了老地方,听壁角!
「瑤瑤,現在別用勁,也盡量少喊,到了後來可就沒勁了!」一靠近就听到穩婆那威嚴的聲音,听得李果子心一緊,直接朝里邊大喊,「瑤妹,听王婆婆的,還要不要吃點東西加點勁!」
緊接著就听到柳嬤嬤的話,「少夫人,別慌,按王婆婆的話來做,她讓你使勁的時候再使勁!」
李果子在外邊連連點頭,反應過來一想,自己點頭她也看不到啊,又趴在窗戶上大喊,「瑤妹,你是最棒的,听嬤嬤的話!」
就在李果子再想說點心靈雞湯的時候,後邊就傳來魯尚的聲音,「歲昌,里邊怎麼樣了?」
魯尚看到今天李果子沒有來上課,就知道家里肯定出事了,這才連忙趕了過來,一進大門就听到下人們竊竊私語說什麼少夫人生了之類的話,結果進到後院就看到白鷺和黃鶯急急忙忙的往灶房跑。
「正生著呢!」李果子頭也不回的維持著一個姿勢趴在窗戶上。
魯尚也跟過來,貼在窗戶上,听了半天就听到里邊偶爾傳來的「使勁,現在用勁」的聲音,還想听听陸瑤的聲音,可是只有濃重的呼吸聲,緊接著魯尚轉頭就看到黃鶯和白鷺端著一盆盆血水從屋里出來,魯尚的呼吸一下就停止了,拉著李果子的衣袖,「怎麼這麼多血水!?都是表妹的?」
「別喊,大驚小怪個什麼!不知道女人家生孩子要安靜!」還沒等李果子回答呢,那個老大夫就晃蕩過來了,看到魯尚拉著李果子大呼小叫的不由開口呵斥道,「你們倆跟我過來,留在這也是添亂!」
等到了旁邊的屋子,魯尚的眼神還游移在外邊過往的黃鶯和白鷺身上,緊張的不得了,「果子,你說表妹留這麼多血,不會有什麼事吧?」
「呸!呸!能有什麼事!?」李果子連續吐了兩口唾沫,「生孩子都是這樣的,不流血怎麼能生出孩子來!」說實話李果子現在心里也沒底,腳不斷地亂抖。
「對!生孩子可是一只腳買進鬼門關,不過女人都是要過這一關的,你們兩個小子可要好好對你們媳婦,女人啊一輩子可真不容易!」說到最後,老大夫不禁一聲長嘆。
就在兩人焦急不安中,天漸漸黑了,產房里還是沒有動靜,李果子往產房那走去,結果里邊除了張氏、柳嬤嬤和穩婆的聲音之外,陸瑤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李果子這下急了,不住地拍窗戶,「瑤妹,媳婦,你怎麼了?娘,瑤妹怎麼了,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是不是沒勁了,要不要吃點什麼?」
魯尚一听李果子激動的聲音,也跟著拍窗戶,喊著「表妹,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大夫,大夫,你快來看看!」
這下連老大夫也急了,直直往門口走去,手里還拿了一個小布袋,表情甚是凝重。
就在這時,柳嬤嬤「啪」的一聲把門打開了,「鬧什麼!?喊什麼!?少夫人好著呢,是她自己怕喊出來,生到最後沒勁,才叫著棍子不讓自己叫出來的!現在都給我離得遠遠的,要是影響到她生孩子,有你們後悔的!」
一通 里啪啦訓斥之後,李果子和魯尚被趕到了前院,倒是老大夫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邊等著。
大晚上魯尚不回家,護國公府的人都找到李家來了,結果一來就看到自家少爺和李家少爺並排坐著曬月亮,一問知道,李家少夫人正生孩子呢!
等到李氏帶著尹之問匆匆趕來,都已經丑時了,還帶了一個太醫過來,「快,之問,把老參給我,你還沒生過孩子,就別進去了!」
李氏一進去,尹之問就自動接起了家事,實在是李家不成樣子,沒有主人坐鎮,到現在大門還四敞著,門上的人估計偷懶著呢!
不虧出自名門,尹之問一上手就井井有條起來,先把魯尚李果子和那兩個大夫請進了屋里,給每人上了一碗熱騰面,讓他們吃個宵夜,又把李家偷懶的人揪了出來,關在柴房里。
等尹之問一圈忙過來的時候,陸瑤那邊也進到尾聲,多虧了有了那片老參,陸瑤像是又活過來一次一樣,一鼓作去听著穩婆的指揮把孩子生了下來。
李果子听到一聲孩兒的啼哭,就知道生了,瘋了一樣跑到產房外邊,大喊,「瑤妹是不是生了,你感覺怎麼樣啊?大夫,大夫,快進去給我媳婦看看!」說著就跑過來拖白胡子老頭,畢竟陸瑤一直在他那看病,自家還是比較相信他的醫術的!
「慌什麼!?現在打開門是想害死瑤瑤嗎!?先在外邊等著!」結果又接到一聲呵斥,這次是李氏的。
等里邊收拾好,李氏才開門讓李果子帶著那老大夫進來,後邊跟著那老御醫。
李果子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和悶熱感,兩邊混到一起,真是不舒服,「瑤瑤,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白胡子老頭一下把李果子擠開,上來模到陸瑤的手腕,靜了一會,才點頭,「小夫人身體康健,只是累著了,好好休息補養就好!注意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吃活血的東西,等到惡露出盡了才能下床……」
李果子听到這話才徹底放下心來,樂呵呵的看著在一邊抱著孩子的張氏,才想起孩子的性別,「娘,生了個兒子還是女兒?」
張氏抱著孩子笑得合不攏嘴,「生個個帶把的!看特別想你小時候!」說著還掀開包被,露出了小雀雀給李果子看了看。
李果子也像模像樣的拿手彈了一下他的小雀雀,別說當爹的感覺還挺新奇的,不自主的就有親近感和喜悅感。
不過李果子看著兒子左瞧瞧右瞧瞧,怎麼就這麼丑啊!?皮膚皺皺的,像個小猴子一樣,就這樣怎麼能看出像我自己!?
等到李果子歡喜夠了,看夠了,才想起外邊的魯尚等人,親了親陸瑤和小兒子,出去又好好重謝了白胡子老頭和那個沒什麼卵用的御醫,狠狠給了個大紅包,特別是白胡子老頭,最後他一個人搬個小板凳守在產房外的作法自己不是沒有注意到。
作者有話要說︰生了個兒子哎,你們說叫什麼好呢,我很愁啊,取名無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