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已經有孕五個多月了,開始顯懷了,肚子大了不少,本來從小習武身體底子就好,前段時間的小產危機一過,馬上有生龍活虎起來,每天清晨都會圍著院子走上幾圈,本來想出去逛街的,可是李果子怕外邊人多,要是被人推到或者跌倒就不美了,所以一般情況下都允許她出去。
可是自從張氏來了京城,陸瑤就像是出籠的小鳥一樣,第二天就起床帶著張氏出去逛街了,怕李果子不同意,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帶著婆婆去國公府送特產!
確實,張氏這次帶了不少延州府的特產呢,帶了幾頭活山羊,一頭野豬和兩頭頭活鹿,這兩頭活鹿是陸府給帶的,是陸百里親自獵的,野豬是李家買的,此外還帶了不少藥材山貨、西北特產的蜜瓜和白氏腌的酸菜。
張氏第一次來京城,這次來就是照顧兒媳婦的,可是擋不住陸瑤的熱情啊,被陸瑤拉著一路到了國公府,見了國公夫人李氏。
說起來這還是張氏第二次見李氏呢,上次見面實在延州府城,兩人只是親戚情誼,這可這次天南海北的見到老鄉,兩人的感覺就不同了,格外親熱,不過張氏還比李氏小呢,可是前半輩子操勞的原因,兩人坐一起,張氏還是比李氏看起來大了不少。
幾人熱熱鬧鬧吃了頓午飯,陸瑤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張氏去逛街了,可能剛才張氏看起來比較老刺激到陸瑤了,這下午她就可勁的逛脂粉店。
從北大街一直逛到西大街,本來想要給張氏好好捯飭捯飭,要買膏子和香露,可是好的東西里邊不是有麝香就是有紅花,都對孕婦不好,陸瑤只好退而求其次,買了次一等的,就這樣張氏已經很高興了,回來對著李果子一通猛夸,說她孝順。
第二天陸瑤照舊就要帶著張氏出門,說是要帶婆婆見識一下自家的鋪子,沒等李果子同意,又帶著張氏走了。
鋪子離得宅子不遠,張氏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生孩子是力氣活,沒有讓陸瑤坐馬車,反倒帶著她一路走過去。
「瑤瑤啊,這女人生孩子就是要用力氣,所以啊,平常不要老坐馬車,要多走走,多動動,以後才好生!」張氏拉著陸瑤的手,小心翼翼的護著她,走到大街上。
「恩,恩,柳嬤嬤也是這麼說的!」陸瑤笑眯眯的說,看到街上人來人往,別提有多開心了,說著就講起了生意經,「娘,咱們滿香居生意可好著呢,不少夫人小姐都喜歡咱家的糕點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跟你爹在家沒少擔心你們呢,害怕在外邊挨餓受凍的,這下我就放心啦!」張氏也樂呵呵的,兒子有出息,兒媳也孝順,自己能不孝順嗎。
等到了鋪子,張氏這次倒是仔仔細細的轉了一圈,很是滿意,看得出打理的很用心,收拾的很干淨,又仔細品嘗了幾塊小蛋糕,更是滿意到不行!
「娘,怎麼樣,好吃不,這可是我想出來的方子!」陸瑤一臉得意,還打算擼擼袖子,親自給婆婆再做上幾塊呢!
張氏看到陸瑤這樣子嚇了一跳,兒媳婦的出一張自己可是知道的,要是不小心燙著傷著就不好了,「瑤瑤吃上一兩塊就行了,不用再做了,咱們再出去周圍逛逛!」
這天上午,陸瑤帶著張氏把西大街整整逛了個邊,還給張氏添了幾身新衣服,要不是張氏阻攔,估計還會再買上不少金銀首飾。
等到李果子回到家,就看到張氏的臉上的笑有點假,不由心提了起來,自己不在家的時間,難不成兩人吵架了!?
晚上吃過飯,陸瑤早就睡了,倒是沒看出哪里不高興,李果子走到張氏的房間敲門進去,就看到張氏板著一張臉。
李果子臉上掛著招牌笑容,「娘,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惹我生氣的!」張氏聲音也有點冷,看的李果子不禁有點小心翼翼,難不成瑤妹真把娘惹生氣了,就這一天的功夫,就氣的這麼厲害!?
「果子,你實話跟我說,你媳婦她是不是花錢一直這麼大手大腳的,一會功夫,就花了上百兩銀子,要不是我攔著還不知道要買些呢!」張氏跟親兒子也不藏著掖著,上來就直接問道。
就知道會這樣!陸瑤是官家小姐,張氏乃一村婦,兩人的消費觀念能在一條線上才怪!李果子腦子快速飛轉想對策,「娘!瑤妹不是心疼孝順你嘛,想買點好東西孝順你呢,平常才不是這樣呢,持家賢惠的很!」
「是嗎,看今天想要買下一條街的氣勢可不是這樣的!」張氏冷哼,「你告訴我,你們突然要辦什麼鋪子,是不是錢花沒了,又不敢跟家里要,才開鋪子掙錢的?還有這宅子花了多錢?鋪子花了多少錢?」
娘,您老真相了!!李果子不禁冷汗直流,娘,您老可真英明!
「娘,您想什麼呢!咱家給了我這麼多錢,我們怎麼會花完!?再說了我是那種胡亂花錢的人嗎!?而且家里財政大權雖然放到瑤妹那里,但是花錢的事她都是跟我商量的,我不同意,她才不會買呢!」李果子撒起慌來眼都不眨,實在是不敢說實話啊,要是真說了,估計今晚上屋頂子都要掀翻了。
「真的?」張氏還是狐疑,不由盯著李果子不放,想要看出點什麼來。
「真的,比真金還真啊!」李果子拍著胸脯 響,就差舉手發毒誓了。
好不容易應付完張氏,李果子擦擦泠汗才回屋,一進門就看到陸瑤熟睡的面孔,一顆心頓時柔軟下來。
自打陸瑤懷孕以來,比較嗜睡,不過晚上起夜的次數比較頻繁,每每有點聲音就醒了,李果子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想要鑽進去,可是一動陸瑤就醒了。
「唔,果子,你怎麼才來啊!」陸瑤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點冷,往被子里縮了縮。
「恩,好好睡吧!」李果子拍了拍陸瑤,讓她再次入睡,決定這件事還是先瞞著,讓陸瑤不要出門了。
第二天李果子跟陸瑤一說讓她老老實實帶著家里,跟張氏聊聊家常,張氏才滿意了不少,陸瑤倒是吹胡子瞪眼不樂意,可是李果子也不敢再把她放出去敗家啊!
小半個月後,李果子被陸瑤煩的不行,答應她月底休學的時候帶她跟張氏去京郊放放風,去萬佛寺上上香。
這天早上,陸瑤早早就起來了,還特意穿了一件新衣服,可惜肚子大了,腰身粗的很,陸瑤左照右照,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
「好啦,瑤妹,你漂亮的很,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寶寶娘親啦!」李果子就看到陸瑤撅著小嘴不高興的樣子,滿滿哄道。
「真的!?」陸瑤回頭看著李果子瞪大眼楮問道,不過又回頭看著鏡子,「看看我的臉上都有斑了,你這是哄我高興吧!」
有了清晨這個小插曲,陸瑤一路上都悶悶不樂,任李果子怎麼哄也哄不好,張氏看著也是揪心。
後來到了京郊,陸瑤看著漫天的雪景,才高興了不少,李果子怕她凍到,一直給她圍披風,圍圍巾,張氏看的更是皺眉。
最後到了萬佛寺,陸瑤心情大好之下,許了願,一下就捐了五百兩銀子的香油錢,看的張氏更是臉色難看的不行,李果子看著婆媳兩個的樣子心都提起來了,就怕張氏一時忍不住沖著陸瑤發飆。
果然,張氏忍不住了,一回到家,就對著陸瑤指責,「瑤瑤啊,這天這麼冷,你以後就不要這麼任性了,看看要是生病了怎麼辦,你們還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煮碗姜湯過來,還有你,果子,瑤瑤小不懂事,難不成你也不懂事!?就這麼濟著她胡鬧!」
陸瑤本來的好心情一掃而光,不過婆婆說的話自己到底不敢頂嘴,臉上只能僵笑,不過接下來的話,陸瑤連笑也笑不出來了。
「還有啊,瑤瑤,你現在既然管了家可要精打細算才行,花錢這麼大手大腳的怎麼能過好日子!?看看,你今天一捐香油錢就是五百兩,雖然說是做功德,可是這也太多了吧,都夠一家人好幾年的花銷的了!」張氏還在喋喋不休,像是要把這段時間所有看不順眼的地方都說出來一樣。
婆媳是冤家啊,李果子不由暗嘆,不過看這樣也不能不管啊,「娘,瑤瑤這不是在家一直待著嘛,無聊嘛,這事啊,其實都怪我,要不是我攔著她不讓她出去,她也不能鬧著大冬天的出去玩啊!」
張氏看著兒子這個樣子,不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兒子是自己養大了,現在確向著別人,簡直不能更糟心了!
最後三人不歡而散,張氏氣的摔門而去,李果子扶著陸瑤默默地回到屋里,結果低頭就看到陸瑤無聲無息的哭了。
李果子嘆了一口氣,媳婦真是太年輕了,從結婚到現在一直沒有跟李家其他人生活在一起,沒有經過婆婆的厲害啊,「瑤妹,別哭了,娘只是氣你不愛惜身體,你這次也真是太任性了,大冬天的老往外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
「可是我無聊嘛,娘老說一些老家的事,我哪能听得懂啊,我呢說一些京城的事,娘也插不上話,兩人整天大眼瞪小眼,你說我無聊吧!?」陸瑤哭得一抽一抽的。
「哎!那你可以跟我說啊,我不是給你買了一些話本子嗎,你可以給娘讀著听一听啊,這樣不就可以說上話了!?還有不是有二喜嘛,你可以跟娘一起逗弄它啊!」李果子簡直不能再搖頭了,媳婦也太老實了,天都是人聊出來!
「可是娘今天還說我花錢大手大腳,果子,你說我捐這麼多香油錢還不是為了肚子里的寶寶!」陸瑤說到這更委屈的想哭了,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看著李果子。
看來今天不跟陸瑤說說細水長流的事是不行了!李果子暗嘆,不由小心斟酌道,「瑤妹,你做得對,不過呢,在爹娘面前還是要節約點,你想啊,我爹娘,我爺爺女乃他們以前都是農民,一文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你一下就是幾百兩銀子,他們肯定受不住啊,以後啊,在我面前怎麼樣都行,就是在他們面前小心點就好!」
陸瑤听得李果子的話更是瞪大雙眼,眼淚流的更凶了,「果子……」
得,這姑女乃女乃還是要好好哄哄,否則明天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來。
李果子最後花了大半夜的功夫才把陸瑤哄好,還說定了花錢的事,夜里李果子摟著陸瑤睡覺的時候,也頭疼不已,第二天還不知道要怎麼能張氏說,這夾板氣不好受啊!!
作者有話要說︰婆媳就是對頭啊,最好還是離得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