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子見完房明遠之後,又去了私塾和族學,見了幾個平時跟自己交好的同窗,特別是房遠澤這貨今年也下場了,不知道他考沒考中。
不過等他真見到房遠澤的時候就知道,他這次還是沒考中,「遠澤,你這是被什麼給抓的?」李果子看到他脖子上有一道紅色的抓痕。
「沒,沒被抓啊!」房遠澤一下捂住脖子,臉色不太自然。
房遠澤已經娶妻兩年了,當時李果子還去喝喜酒了呢,這麼一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哪位下嫂子可真悍啊!「沒事就好,三天之後我在明月樓答謝師恩你,你倒時候一塊來,咱們喝上一杯!」
「那當然,你這小子可真厲害,考了兩次就靠中了!我估計我還得考上一兩次,哎!」房遠澤提起這事就腦袋疼。
「你家老爺子非要你考,考不中不給你繼承家業?」李果子還是第一次跟房遠澤討論這麼私人的問題。
「哎,別提了我家老爺子就這麼一個心願,我怎麼也要幫他達成啊!」房遠澤滿臉無奈。
「那你還不好好學,少整天弄些烏七八糟的事!」李果子一翻白眼,「房先生學問那麼好,你就作吧!不好好學,以後有你後悔的!」
隨後兩天,李果子沒少約同窗出來喝酒,討交情,古代社會是個關系社會,光讀書好沒用,朋友遍天下才是真的。
三天後的晚上,李果子就在明月樓二樓開了答謝宴,李果子當晚上喝得酩酊大醉,本來想只是意思一下就成了,或者喝到半路裝裝醉,可是大家都來敬酒,李果子硬是抽不開功夫裝醉,里邊還有一些沒考上的借酒消愁,李果子最後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九月初一李家眾人踏上回鄉的路程,同行的還有從白雲山請來的神神和郭恆一家子。為了請到這個傳說中頗為厲害的神神,白氏可是下了大本錢,李果子雖然不太相信這種事,可是有了自己的存在,也就不得不信了。
不過走到半路卻遇到了一件麻煩事,剛走到城門口,就遇見一位賣身葬父的妙齡女子被幾個惡霸調戲,李果子一時激憤就出手相助了,那幾個潑皮無賴看李家一大幫子人人多勢眾就跑了,只留下一個哭哭啼啼的少女。
白氏張氏幾人道觀去多了,慈悲心見長,看著女這女子一臉可憐相,就扔了幾兩碎銀子給她,沒想到卻被這女的纏上了,一副小女子無以回報只能以身相許的表情。
李果子只想做好事不留名,听到這女子說什麼要為奴為婢已經嚇了一跳,沒想到還有人自甘墮落上趕著去伺候人的。可是等那女子抬起頭來,李果子簡直傻了眼,這,這長的也太禍水了吧!怪不得會被人調戲呢!
一副楚楚可憐的小鹿模樣,還時不時抽泣一兩聲,看著就像讓人納入懷中,好好安撫一下,可惜啊,可惜啊,遇到的是李果子這種不解風情的死心眼,喜歡的真不是這一款,「姑娘,真不需要這樣,我家不缺下人,你還是快拿著這幾兩銀子買副棺材把你爹的後事辦了吧!」
不止李果子傻了眼,其他人也都看呆了,北地多風沙,這種環境下長出來的女子多半臉頰發紅,皮膚好不到哪里去,可是眼前這女子皮膚女敕的都能掐出水來了,而且那雙眼楮就像會說話一樣,怎麼看都不是一般人家養出來的。
不用白氏說話,張氏和陳氏全身的雷達系統運轉的飛快,已經的做出了應答,「這位姑娘年紀輕輕的還不如找個人嫁了,干嘛要去干那種伺候人的活啊!我婆婆一番好心,你可別浪費了!」
說完就讓馬車離開,留下一臉茫然地賣身女子,不對啊,東家,這些人不按照劇情走啊!
用了兩天功夫,李家眾人才回到老宅里,這次是村長和族長親自來接的,場面異常隆重,特別是族長別提有多激動了,「山子,咱們李族也出了位秀才老爺,這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雖說黃趙兩族有些酸溜溜的,可是不得不承認李果子考上秀才對自己也是有些助益的,當下說什麼的也有,「果子可有出息了!」「李大嫂現在可是秀才老爺的親娘了」等等,一天下來,李果子的臉都快笑僵了。
第二天李山就來到族長家說明了來意,「族長,我這次回來打算把咱們的祠堂重修一下,我還帶從白雲山上請來了神神,讓他從新給咱們選個地方好好看看!」
「對,對,應該的!祠堂是要好好修修!」族長一听就同意了,修祠堂是個好事啊,族里沒錢,想要維修一次也是難事,「我一會把大家伙聚在一起好好說說這件事,讓他們都來幫幫忙。」
李山也就是這個意思,自家出錢,其他人家出力,「好來,修好之後,我家擺宴席,大家好好熱鬧熱鬧,到時候讓大家伙都來吃酒!」
族長說不羨慕是假的,這才幾年山子家在縣城里買了大房子,又跟國公府合伙開了作坊,當時消息傳回來的時候,自己還不相信,國公府啊,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嗎,山子家竟然能跟人家合作,可是後來從縣城里做工回來的大兒子都這麼說,自己才相信。
因著作坊招人的事,李山感覺自己這次回來,村里人對自己的態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熱情中還有點害怕,回家把這事一說,「老婆子你說咱們村這些人是咋了,感覺怪別扭的!」
「還能有咋,咱家現在越過越好了唄,這次回來還帶了這兒多下人回來,完全大戶人家的做派,他們這樣正常!」白氏笑呵呵的說,「給你說咱們當時搬到縣城里就是搬對了!否則哪能有今天!?」
「那依我說是當時給果子請的干爹干娘請對了,否則能有今天嗎!?」李山抽了根旱煙反駁道。
「對啊!人家幫了咱們這麼大的忙,咱們是不是要給燒點紙錢?」白氏想起這事來就有點不安,「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咱們現在有錢了,還不孝敬他們是不是不太好?」
「恩,等明天一塊問問神神吧,這些咱們又不懂!」李山也皺眉,這事自家確實不太地道。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白氏特意把這事說了說,「您看我們是不是要拿香火在供奉一下!」
早就忘記這茬事的李果子還打了一個愣,「女乃,咱們不是送走了嗎?你怎麼又想起來了!」
那神神沉吟一聲,「這位大嬸倒是善心的緊,這樣吧,修祠堂的時候,你把他們也供奉起來吧!也當結個善緣,以後保佑你家,怎麼樣?」
用了一天時間,那神神就在李山、族長跟村長的陪同下,從新選定了祠堂的位置,又花了一天時間選定了李家的祖墳的新位置,為了配合李果子的秀才身份和學業,還特意選定了一處據說以後必出大官的風水寶穴。
一個月之後,李家辦完了該辦的事,才回家,沒成想,在大門口又遇到了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子。
「你,你怎麼在這里啊?」李果子瞪大雙眼看著她,這貨怎麼找到自己家來的!?
「公子,您既然出錢買下了小女子,小女子自然是要跟著時候您的!」那女子抬起一雙欲說還羞的眼楮看著李果子。
「我們出錢是安置你父親,又沒有買下你!再說了出錢的是我女乃,你老看我干嗎?」李果子看著這種多情的眼神,身上就起雞皮疙瘩,姐姐哎,你真不是俺的菜!
「公子出手救得我,我自然要跟著公子了!」那女子越看李果子越覺得他長得俊俏,自己這一趟也不虧,臉上就越發嬌羞起來。
李果子一看這樣,干脆從馬上下來,「這位姑娘,你也別說什麼賣身為奴為婢的話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跟你說明白了,我家不缺下人,我也心有所屬了,肯定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的,所以你就從哪來打哪去吧!」
「公子,公子,你別這樣說啊,小女子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那女子一听這話慌了神,就這樣回去了,怎麼能完成任務!?直接跑到李果子跟前跪了下來,雙手摟住李果子的大腿不依不饒。
李果子騎馬走在前面,剩下的人坐馬車跟在後邊,兩人說話拉扯間,馬車就追上來了,「果子,你怎麼還在這里?喲,這是怎麼回事?」陳氏撩開車簾往外看。
「二嬸,沒啥事,這位是舊時同窗的妹子,家里有難了來尋我幫忙,你們先進去,不用管我!」李果子抬起頭尷尬的笑笑,不斷扒那女子的手,「你先放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公子為何這麼絕情,小女子父母雙亡,連個兄弟姐妹也沒有,孤身一人能去哪,小女子別無他求,就是想找一個能吃飽穿暖的地方而已!」那女子哭得雙眼紅腫,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哭也別有一番美感。
「果子,這不還是那天那位姑娘嗎?」張氏看兒子遲遲不歸,走出大門來看看。
「對,娘,這位姑娘說她家就剩她自己里,想來著咱們家討個棲身的地方!」李果子覺得自己絕對是被纏上了,哎,不過到底是個可憐人,長這麼漂亮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位夫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以前父親活著的時候,尚且能護我一二,可是自從父親也去世了,不少地痞無賴想要討我回去做小老婆!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讓我死了呢!」那女子看到張氏出來精神大振,把自己說的越發可憐了。
「你一個姑娘家家長這樣倒真是件禍事!」張氏惻隱之心爆發,不過這麼漂亮放到自家也不安全啊,萬一哪天老爺們被勾了過去可咋辦!?「果子你說呢?把他怎麼安置?」
「前幾天不是作坊要招工嗎,要不就送到作坊里吧,有魯榮看著也沒人敢動歪心思!而且還能自食其力,自己掙點嫁妝也不錯!」李果子連想也不用想,直接把包袱甩走了,笑話,這種禍水放在自家,說不定真能後院起火。
這話一說出來,那女子傻了眼,怎麼就不按套路走!?說好的孤身女子求救,少年郎一見傾心,收到家中,然後成就美事呢!?
「對,對,還是果子想的周到!那行,你跟著我走吧,我親自把你送過去!」張氏一看做了一件好事,還高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