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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馬上就到年底了,李家這個年也比以往更熱鬧一些,因為李長貴終于在臘月份娶媳婦了。

離過年還有十幾天的時候,李果子終于下了決心,要去陸家見一面陸百里,怎麼說自己這一年的觀察期也該有結果了。

比起陸家,李果子倒是先提著東西去了房家,打算討個主意,看看自己怎麼能順利抱得美人歸。

一大早李果子就帶著自家精致的墨錠和從府城淘來的兩壇好酒去了房家,房明遠這個人沒有特別的愛好,跟其他文人一樣生平最喜歡的就是好酒好的墨寶,李果子每年送的東西也沒有太大變化。

「先生,我這次來有一事相問!」李果子略帶好奇的說,「府城的陸家,先生可否了解!?」

「陸家!?可是陸百里陸千戶!?」房明遠模著胡子淡淡的反問,「歲昌你打听他家干什麼?」

「陸友就是他家的小女兒,先生早就知道吧!?」李果子笑嘻嘻的說道。

「噢?」房明遠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倒是繼續反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讀書的時候就知道了!去年為了我家的事情去找國公爺的時候,我還見到了她!」李果子說起這事略微有點不好意思,「先生,我,我想娶她為妻!」

房明遠听到這話挑一挑眉,倒是沒有意外,「噢,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瞞著不說呢!」

「先生早就知道了?」李果子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是魯尚告訴您的?」

「前段時間魯尚寫信來打問你的學業,我就好奇給他回了一封信,沒想到還有以外的收獲!」房明遠笑得眼角兩邊的皺紋都像一朵菊花,「想不到我的學生里還能成一對佳話!哈哈!」

「先生,要成佳話也要過陸家那一關啊!」李果子看著房明遠七扯八扯,硬是沒有說重點,十分無言。

「陸家啊,說起來是國公府的姻親,其實陸百里這人頗為厲害,雖然是個大老粗,沒讀過幾天書,可是這人確是很有成算!」房家在北地經營這麼多年不是蓋的,很多大人物還是認識的,「我跟他有幾面之緣,听說他對先夫人十分鐘情,夫人去世都有十年了,一直沒有續娶!倒是有很多給他說親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要用我的誠意打動他?這好像不太可能吧?」李果子好像听明白了,但是還有點疑惑。

「嘖嘖!」房明遠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平常這麼聰明的腦子,今天怎麼轉的這麼慢!?那聰明勁都去哪里了?」

「先生!我這不是急的嘛!家里雖說還沒有催我的婚事,可是爺爺他們說不急是假的!還有陸家這邊肯定也急她的婚事!」李果子長嘆一口氣,「先生我打算這幾天去一趟陸家,你說我這次去的話怎麼才能讓陸伯父答應我能娶她的閨女啊!」

「陸百里這麼用情專一,自然也希望有人對他閨女這麼好!听說陸家的閨女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嫁出去最大的原因是名聲不太好!」房明遠分析道,「這個時候就更要表現出你的誠意來!而且男女之事最關鍵的就是用心兩字,你說說你最近表現的怎麼樣?」

李果子听到這話模模頭,回憶了一下,「名聲有什麼用,又不當吃又不當喝!我也听說過她名聲不好這種屁話!可是我才不信,那是那些人眼都瞎了!」李果子不知道想起什麼臉色微紅,「先生,我每個月都會給她寫信,畫些花花草草,還經常送些小東西,這些都是用心了吧!」

李果子說完這席話,抬起頭來炯炯有神的看著房明遠,「先生,怎麼這麼清楚這種事啊?是不是為了師母也沒少下功夫哈?」確實,房明遠分析的那番話確實有理有據,真不像迂腐守舊的讀書人說出來的話。

「你!」房明遠听了這話一時沒有言語,氣的胡子都翹起來,就要收拾李果子,當然李果子也不傻,一看大事不好,開溜為上。

第二天,李果子就帶上家里的不少東西,借口去府城給國公爺送年禮啟程了,本來李大明還要跟著的,可是李果子怎麼能同意呢。

五天之後,打扮一新的李果子站在陸家的大門的前,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門房上報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沒一會就被人帶進去了,李果子盡然緊張的不行,可是還是一直深呼吸,讓自己的手盡量不哆嗦。

陸百里是個有絡腮胡子的身長八尺的大漢,雖說已經年近四十而且穿的很體面了,可是一見面還是給李果子一股彪悍的感覺,特別是看著李果子的時候,就有一種被怪獸盯上的感覺。

李果子本來就緊張,看到滿臉匪氣的陸百里更緊張了,說話都不利索了,「學生,學生見過陸千戶!」

「恩!」陸百里以前只在暗中看過李果子幾眼,其他都是听底下的人回報的,這還是第一次正式見到李果子的長相,果然是個白面書生!

陸百里眼神極具穿透力,看的李果子心里一陣發緊,正要找些話題,就听到陸百里的渾厚的聲音傳來,「坐!」

李果子看到陸百里大刀金馬的坐在椅子上,自己自然不敢坐下,「學生站著就好!學生這次來是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陸百里挑眉,倒要听听這小子說些什麼。

李果子頂著壓力,把自己這次的來意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學生,想求娶陸府的千金為妻!求陸千戶成全!」說完一揖到底,弓著身不敢起身。

這句話過後,屋里頓時陷入一頓沉默,陸百里倒是真有些意外,還以為這次是來討好自己一下探探路的,沒成想倒是正兒八經來提親的。

「我陸某人的閨女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娶的!」陸百里雖然也對近一年里李果子的表現挺滿意的,這一年里沒少派人跟著李果子,各種試探他,就連魯直幾次三番的帶他去青樓也是陸百里示意的,結果還是不錯的,不喝花酒,不賭錢,沒有不良嗜好,還有一顆感恩的心,雖說李家現在也跟國公府搭上關系了,可是要娶瑤兒還是有些不足。

「我知道,我現在是白身,沒有功名在身,家里也不是特別好,可是我會努力的,明年就要下場了,要是我明年能考中秀才,能不能把令千金嫁給我?」李果子站起身,直視陸百里,眼里一派自信。

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陸百里回想起大半年前魯直跟自己說的話,當時听了還覺得有點好笑,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可是沒想到他真敢找到自己面前說這種話,勇氣倒是不錯,或許自己閨女跟了他下半輩子真能過好!?

李果子看到陸百里無動于衷,有些急了,自己難不成真沒戲了!?也顧不上什麼緊張不緊張的了,害羞不害羞的了,直接表白心意,「千戶大人,我是誠心誠意心悅瑤妹,心之所往,夢之所向!我倆結識與房家,後識于府城,我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既然瑤妹的婚事一直波折,恐怕也是千戶不放心把瑤妹托付給那些人吧!?那為什麼不讓學生試試!?學生雖然家財不豐,無法做到僕從成群,可是也不會讓瑤妹受苦,更別說我這人上進心強,頭腦也算好用,要是瑤妹嫁過來,我必定一心一意待她,好好拼搏一番,給瑤妹掙個誥命回來!」

陸百里看著眼前夸夸自談的年輕人,有一瞬間的晃神,還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這麼不自謙,倒是跟魯琛說的有點出入,不是說他是個頗有頭腦的少年郎嗎!?「國公爺可是對你大加好評啊,還有你制的那個猛火油櫃確實不錯!這麼說來你剛才所說確實沒有夸大!」

李果子就像犯人等待判刑一樣,等待著陸百里的最後宣判,當然要是這次不成也不要緊,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自己就不信自己啃不下陸百里這塊臭石頭!

「好!我就信你一次!要是明年你沒考中秀才,這話就不要再提了,我是不會同意你娶我女兒的!」陸百里嘆了口氣,還是打算在磨練一下這小子,不能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了,又望了望門外漏出來的腳,還要想辦法穩住這丫頭,否則還不到她能做出什麼事來。

李果子听到這句話頓時松了口氣,好歹自己的口舌沒有白費,「好!我必定高中,回來求娶!」

李果子說完這句話,略微有點不安,想要說點什麼,陸百里看到李果子這反轉的樣子,剛才還不是滔滔不絕,一副自己女兒不嫁給他就虧了的模樣嗎,「怎麼了?」

「學生,馬上就要啟程回家了!能不能把這封信交給瑤妹?」李果子拿手往衣服上一模才敢上邊的汗水,從懷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來。

陸百里嗒地一聲把杯子往地上一放,簡直不敢相信,這小子這麼大膽,敢守著自己這麼明目張膽的勾搭自己的女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哼,好小子!你還真敢!」

李果子就知道是這樣的,可是自己昨天去國公府的時候,魯尚和魯直都不在,找不到人幫著送信,而且自己也不敢拖下去,過幾天就過年了,只能出此下策了。

陸百里剛要發脾氣,就看到門外有一只手,然後又露出一個頭來,只能忍氣吞聲,接過來,下了逐客令,「好了,話也說完了,信也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李果子如蒙大赦,匆匆鞠了一躬,就跟著下人出去了,走出門外還直流冷汗,實在是最後陸百里那聲冷哼太嚇人了,自己真是承受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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