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為了方便直接換成男裝,打馬直接朝國公府奔去。一進國公府,連下人通報都顧不上,直接去到魯尚住的院子里。
「表哥!表哥!你在不在?」陸瑤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而入,倒是嚇了魯尚一跳,筆一哆嗦,字跡就花了,「表妹!男女有別,都不知道敲門的嗎!看看我好不容易寫了一副自己滿意的字,就這麼廢了!」
「切!有什麼別!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分什麼男女!」陸瑤進來就大刺刺坐下,「表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你!」魯尚聞言氣結,「能不能有點女孩樣!」
「表哥,大事不好了!我爹他來國公府追問歲昌的事了!」陸瑤著急道,「表哥這可怎麼辦啊!」
「噢?真的?」魯尚听到這話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來就來吧,還怕他們不成!?而且遲早就有這麼一天的!」
「你早就知道啦!」陸瑤猛地一下站起來,走到魯尚身邊,「對哦!就是你告訴他們歲昌的事的!表哥,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重要的事不告訴我!」
「告訴你干嘛!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著他嗎!我這也是幫你啊!」魯尚站到書案旁心痛的看著面前的宣紙。
「可是要是爹爹他們看不上歲昌,我跟他就更不可能了!怎麼著也要讓我跟他有個準備啊!最起碼表現的好一點啊!況且……況且……」陸瑤絞著衣角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還不知道歲昌對我的心意呢!」
魯尚听完這句話才抬起頭來,無語的看著路遙這副多少年都見不到一次的小女兒模樣,不對,自從認識李歲昌以來,這副模樣貌似出現的次數多了些!
「倒是不曾很久沒見過你這副模樣了!也就是只對著李歲昌才能表現出幾分少女的情懷了!陸二公子!」魯尚戲謔的說,「要是平日你拿出幾分這個樣子,什麼樣的青年才俊找不到啊!偏偏每天做這副少年郎的打扮,跟著我們這群男孩子東奔西走的!可惜了這副好相貌了!」
「找揍吧你!」陸瑤最煩別人這麼說她,自己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要別人怎麼評價!「表哥,你還沒說他到底心里有沒有我呢!」
魯尚覺得逗夠了她,才放過她,「這事還需要你這麼糾結!他肯定心里有你!在房家的時候沒少獻殷勤!後來到府里已經問了好幾遍了!而且那天他那呆頭鵝的模樣你又不是沒看見!」
「哼!既然他早就來了國公府,你怎麼不早帶他來見我!」陸瑤提起這事就不滿,「我不管!一會我還要見他一次!」
「那還不是為著他家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魯尚翻了個白眼,對陸瑤這驕橫的模樣視而不見,「要見便見,就在前邊那待客的院子住著呢!你去吧!」
「就我自己!?你不跟著一起?」陸瑤要是想去自己早就去了,怎麼會先來這,「表哥你就幫我一次嘛!你先去探探路嘛!」
「切!平日里也沒見你這麼知過禮!怎麼到李歲昌那就不一樣了!」魯尚提起這事就不滿,明明自己倆是一起長大的,理應對自己更好才對,沒成想倒是翻過來了!現在還要去當說客!「我早就問過了!他說他非你不娶!行了吧!滿意了吧!我的小姑女乃女乃!」
「真的!?他真的這麼說?」陸瑤歡喜的說,「表哥你沒騙我吧!」
「沒!沒騙你!」魯尚彈了彈她的腦袋,「你自己去吧,兩人說明白,我跟著瞎攙和什麼!」
「可是,可是,那時他還不知道我家里的情況呢!也不知道他知道了我家的事還願不願意娶我?」陸瑤還是不放心,擔心自家太好了,讓他心里有壓力,話本子上不是寫了嗎,書生跟小姐的故事迫于家人的阻攔,被強行拆散,經歷千難陷阻才最後走到一起,要是這樣的話他介意那怎麼辦!?
「我!我還是第一次听說有這種傻蛋,把家世顯赫的妙齡少女往外推的!」魯尚說完就看到陸瑤的眉毛都快豎起來,搖搖頭就無言的走了出去,「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今天啊,我也做一回紅娘!」
前院客房里,李果子正跟魯直商量事情呢,魯尚進來就看到兩人正就簽訂契書的事討論的火熱呢!
「寫好了?拿來我看看!」魯尚等到魯直親自動筆起草完了契書,就拿起來吹了吹。
「恩!剛寫好!我打算拿著它回家讓爺爺看看,要是沒問題就簽了它!以後咱們可就是生意上的朋友了!」李果子喜滋滋的說。
魯尚心里冷哼,估計兩家的緣分還不止如此呢!「噢?這就要回去了?可沒有別的事了?」
李果子正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捧著契書,等它晾干呢!聞言一愣,腦子不禁浮現出陸瑤那嬌美的模樣,頓時心思一陣浮動,嘴上囁嚅了兩下,「別的事……恩……有啊!」
「哼!算你小子識相!更我走,我有點事要與你說!」魯尚看了魯直一眼,下巴對著他點點,「二哥,我們有點事先走了!你去忙吧!」
李果子模不著頭腦,跟在魯尚身後疾行了一段時間,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庭院,「魯兄,你到底要與我說什麼?」
「恩!你可知我那表妹是何人嗎?」魯尚也不跟他廢話,直接點名了陸瑤的身份,「表妹他父親是陸百里,就是咱們延州府的陸千戶,掌握著咱們這一府的所有兵力!表妹她只有一位嫡親的哥哥,現下在我父親手底下任著百戶,兩人都是驍勇善戰之人!你要娶我表妹恐怕困難重重!」
「恩!然後呢?」李果子在心里咂舌,原來自己看上的女人家世這麼顯赫啊!不過魯尚這小子不是叫自己知難而退放棄吧!?
魯尚也是第一次從事紅娘這一角色,面上有點羞赧,「咳!我想說的就是,你知道了表妹家的情況,知道了以後肯定不容易了,你還想不想娶她?」
李果子淨心屏氣听完,心里一陣無言,是了門第相差太大,一般都會被顯赫一方棒打鴛鴦,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而且自家確實差了些,自己身上還沒有功名,要是考上了秀才也好說。
看到李果子一陣出神,魯尚急了,難不成自己認錯人了,這人是個軟蛋一遇事就慫了!?直接上手推了李果子一下,「你說話啊!愣著干什麼?」
「啊!」李果子一個回神就看到魯尚對自己怒目而視,一個機靈,要是被誤會可就不好了!「我是真對陸瑤有意!我想娶她!不論她家里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娶她!」
「真的?」魯尚直直盯著李果子的雙眼,想要看到他的心里。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話!」李果子面上一派認真,自己來了有十幾年了,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對眼的,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自己怎麼也要努力一把,「陸瑤爽朗大方,直率天真,跟別的女子都不一樣,我很喜歡!」
「行啊!你小子,眼光不錯!」魯尚听到這話心里才徹底放下心來,「我沒看錯你!雖說你平時有點不著調,可是辦正事的時候還是很有一番氣魄和膽量!現在你家又跟我二哥合伙,以後肯定差不了,表妹嫁給你也不錯!」心里沒說的話是,自己對他知根知底,二哥手里還握著他家的命脈,到時候不用陸魯兩家,就二哥一人都能收拾的了他!
「嘿嘿!哪有,哪有?還是魯兄更有氣魄!」李果子舌忝著臉對著魯尚奉承一番,略帶忐忑的說,「魯兄那我怎麼能過她父母那一關啊!」
魯尚看這樣也不為難他,笑眯眯的說,「我大表哥那個人比較榆木疙瘩,認死理,不過他就喜歡那種高大威猛武藝高強的人!你這樣的估計只能回去從新投胎了!我姨夫嘛,我父親一直說他敢打敢拼但是粗中有細,否則也不能從沙場上活著回來!要過他那關啊,難!不過你要是能拿出那天對付我父親的功夫來,估計能成!你是不知道我爹對你贊譽有加呢!」
「真的?姨夫對歲昌贊譽有加?」陸瑤在屋里等得一陣心急火燎,最後按耐不住尋了下人找到這里來了,從方才他倆的對話一直听到現在,等听魯尚說這話時一時高興沒忍住蹦出來了,「表哥,你快說我姨夫他是不是真這麼說了?」
魯尚看著一身男裝的陸瑤一陣頭疼,這個表妹怎麼就這麼心急呢!?不知道女兒家嬌貴,沒有上趕著的道理嗎!?「你怎麼來了?」
「我……我……」陸瑤這才發現李果子也在,正看著自己呢,臉上一片緋紅,臉上有點手足無措,「我閑得無聊,就走走,沒想到走到這里來了!你們剛才聊什麼呢?」
魯尚簡直要跪了,被陸瑤這智商折服了,不行,自己不能陪著她在這丟人了,「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倆繼續聊!」
留下兩人滿地尷尬,還是李果子不忍心美人難受,新開了口,「瑤瑤,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不太好,一大家子人沒有分家,你嫌棄不?」
「我……我……不嫌棄……」陸瑤听了這話越發不好意思了,聲音小若蚊聲,要不是李果子屏住呼吸,注意力高度集中都听不見。
「那就好!我,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李果子囁嚅幾聲,說出這話也挺不好意思的,倒是想學一下電視劇里男主是怎麼撩女主的,可是真要說出來太難了,這事真是需要天分!
說完這句話,兩人又陷入大眼瞪小眼的無言沉默中,李果子心想這要是在現代還能約個飯看個電影之類的,可是在古代這要干嘛,就面對面干瞪眼!?
「咳!咳!剛才你問國公爺是不是對我贊譽有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果子終于找了個有用的話題。
「對!我爹一向佩服姨夫!要是姨夫說你好,欣賞你,我爹估計也能對你有個好印象!」陸瑤咬了咬嘴,忍著羞澀說完這句話。
「噢!我一定好好表現的!」李果子听到這話笑了,笑得一臉傻氣,連陸瑤看的都忍不住笑了。
不知怎麼的,兩人這一笑倒是尷尬倒是減少很多,「我爹這幾天肯定找人盯著你呢!你只要跟平常一樣就行,不用太刻意了,那樣反倒不好!」陸瑤臉上掛著笑意說道。
「恩!等我過幾天回家就跟我爹娘說咱倆的事,到時候上門提親!」李果子厚著臉皮說道。
「去你的!還想提親!」陸瑤听得這話大囧,甩下這句嗔怪就掩面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