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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李果子把家里的事情托付給李長富之後,就去了房家。

「先生,能不能給我講講護國公的事情?」李果子直接去了房明遠的書房,打算打听一下護國公的事情,為自己去府城做好準備。

「護國公?你問這個干什麼?」房明遠最近正在督促李果子好好用功讀書呢,看到自己這個學生不思上進打探一些不該問的,當下就有些不悅。

「學生家里出了些事情!」李果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學生想去求見護國公!听說他愛民如子,想讓他洗刷自家的冤屈!」

「什麼!?你家里到底出了何事,竟然要去尋護國公做主!?」房明遠想起昨天下人們的竊竊私語了,好像是說有學生家里出了事,家人上來哭求,沒想到是這小徒弟,又看見李果子那紅腫的雙眼,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沒睡好,「你先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李果子一夜揪心,看到家里人慌亂的模樣,心里其實也挺無助的,可是自己跟李長富是家里的頂梁柱不能慌,只能強撐著,恍然听到先生那關心的言語,眼圈立馬紅了,忍者淚水把昨天家里發生的事一一道來,然後又說了自家打听到的情況,「先生,現在爺爺跟二叔在牢里死活不知,連去探視都不能!可是我家的墨向來是爺爺親自采買的,用的是真材實料,制作過程更是嚴格的很,怎麼會是假墨!?他們這明顯是想謀財害命!」

房明遠一時沒有言語,李家的墨自己現在也用著呢,每年過年都會受到李家精制的墨,自己用著也頗為順手,現在看來只是懷璧其罪啊!李家只是個小作坊,要是這方子落到有心人手里,肯定能靠著這個富甲一方,「鶴立書肆?我先打听打听,你也別著急!縣令跟前我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李果子听這話,真心實意的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勞煩先生了,可是萬一這事背後的人頗為厲害,給您招惹麻煩怎麼辦?先生您還是把護國公的事給我說一下吧!」

「哎,好吧,我就給你講講!」房明遠看李果子執意如此,也不再隱瞞,「這護國公啊算得上是一代梟雄了,從咱們北地發家,有勇有謀,跟當今結識于微末,一路助當今奪得天下,成事之後沒有留在京城,反倒回了北地,說是要捍衛邊疆,為大歷守好國土!」

講到這,房明遠頓了頓,「听說他對兵士頗為照顧,現下咱們雖說跟北邊的游牧民族和睦數十年了,還開了坊市,可是那些蠻夷之族賊心不死,注定還有一場惡仗要打!」

李果子听到這心下一喜,要是真發生戰事,這石油可是有了大用途了,那自己求的事情,肯定能辦成!「那護國公府在何處啊?」

「就在延州府!那護國公就是咱們延州府人,他起兵打仗就是因為父母皆被北邊的大月國所殺!不過,你想進的護國公的大門可不容易!」房明遠再三思慮,寫下一封親筆信,「護國公我不認識,倒是認識他府上的三公子,到時候你把這封信遞到門房上,說交給府上的三公子!或許能見到護國公!」

李果子听完大喜,再次跪下來連續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先生!先生的恩學生沒齒難忘!」

「哎,你也別太擔心,我會替你去縣令那問問!」房明遠拍了拍李果子的肩膀。

李果子回家就說了想去府城找護國公,「女乃,听說護國公為人正直,愛民如子,我想去求求,先生還給我寫了引薦信!咱們總不能在這干等著啊!」

「護國公!?」白氏一听就緊緊握著李果子的手,「果子那種大官能管咱們這事嗎?」

「女乃,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對策了!這次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李果子握了握拳,「大哥,我這一去不知有幾日才能回來,你在家里好好照顧好女乃他們!」

「果子,我跟你一起去吧!」李長富不太放心,這麼遠的路途,他自己一人上路,怎麼能放心呢!

「咱家就咱倆兩個頂梁柱了,你我都走了,家里怎麼辦?大哥,我已經拜托了先生去縣令那里打探了,你跟姑姑多去牢里看看能不能進去探監,多拿銀子給牢頭,讓他們照顧著點!」李果子不放心這家里一屋子老幼婦孺,李長富自己可能照顧不過來。

「果子,你就放心去吧!家里還有我呢!」張氏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不過看到婆婆和老二家那半死不活的樣,也只能打起精神來好好打理家事。

「果子,這一去路途遙遠,花錢的地方也多!宰相門前七品官,那些門上的人可不好纏!」明氏真對這個小叔刮目相看,就是自家恐怕也沒有有如此決斷的人,「你拿著這二百兩銀票你好身帶著,路上防身用!」

「對,對!」李梨花也擦擦臉上的淚水,從袖子里拿出一百兩銀票來,「果子,你快拿著,路上小心一些!」

一家人紛紛拿錢出來,就是陳氏都把自己的壓箱底銀子拿出來,死活要塞給李果子,「女乃,家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你們拿著自己用,我估計順利的話半月功夫爺爺他們就能被放出來了!」李果子一一推拒,只帶了明氏給的二百兩銀票。

李果子在房家私塾里也粗粗學過馬術,騎著小跑不成問題,從販馬的那里買了匹好馬騎著就上路了,三日功夫才到府城。

就近找了家客棧,稍微收拾了自己一下就去了護國公府,果然如明氏所說,李果子剛到門房上連話都沒說上一句就被趕了回來。

李果子不死心又上前偷偷往那門房的兩個下人手里塞了幾塊碎銀子,「兩位大哥通融通融,我想見府上的三公子,這是我的引薦信,麻煩你們二位給遞進去!」

門子上的兩人看李果子身上雖說穿得干淨簡潔可是連件綢衫也沒有,心里就有些瞧不上,可是接了他的銀子也不好不辦事,「你想見三少爺?可是不巧三少爺現在不在府內!」

李果子以為是嫌給的錢少,連忙堆起笑臉又偷偷塞了兩塊碎銀子,「能不能麻煩這位大哥通融一下,我找三少爺實在是有點事!」

門上的下人又接了銀子,心里熨帖了不少,臉上才帶了點笑意出來,「不是不給你通報,三少爺確實真不在府里,前段時間跟著國公爺出去巡視了!」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啊?」李果子一听急了,這要說拖得時間久了,爺爺和二叔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或許自己一大家子都有麻煩。

「這我哪知道啊!」那人不耐煩了,一揮手就把李果子往外趕,「好了,你快走吧!過幾日再來吧!」

李果子失魂落魄的回去,想想又不甘心,都走到這一步了,自己可不能打退堂鼓,第二天又去了國公府,可是一連三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第四日,李果子又央央回到客棧,可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米掌櫃?米掌櫃,真的是你!」李果子看著一流插著稻草蹲在地上的人里那個老邁的身影,「米掌櫃你怎麼在這啊?這是怎麼了?」

「喲,這位公子可是看上這老頭了?不貴,十兩銀子就能買回家!」旁邊站著一位尖嘴猴腮的婦人笑嘻嘻的說。

「什麼」李果子瞪大雙眼看著這個婆子,腦筋轉不過彎來,用手指了指米掌櫃,「這是賣身?」

米掌櫃老眼昏花,才認出李果子來,「果子,果子!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吧!買下我這條老命吧!」

「昂,不賣身難道白養著他們!?」那婆子翻了個白眼,「十兩銀子,就賣給你了!」

李果子從凌亂里鎮定下來,想到米掌櫃現在落到這步田地肯定跟自家的事多多少少有點關系,買下來說不定能知道什麼呢!「十兩銀子?這麼貴!?這麼個老漢就要十兩銀子,你當我是冤大頭大!二兩銀子,你賣我就買!」

「二兩銀子!太便宜了,這老頭能寫會算可是個寶,不行不行,劃不來!」那婆子一听連連搖頭。

「這老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看這樣身體也不康健,買回去說不定還要出湯藥費,我就出二兩銀子!」李果子看到米掌櫃那消瘦的模樣,心里的擔心不是一兩點,像這麼能干的掌櫃怎麼回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那婆子見米掌櫃病怏怏的樣子,也擔心拖下去自己就要出湯藥費了,「那你多少加點,否則有這麼多天來又管吃又管喝的本錢都回不來啊!」

「好,那就在加一兩銀子,你要同意咱們就寫契書吧!」李果子看了米掌櫃一眼,這三兩銀子就當愛護老人了。

順利把米掌櫃買到手,李果子就帶著他回了客棧,「米掌櫃,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落到這步田地?」

一听到這話,米掌櫃老淚縱橫,自己辛苦大半輩子沒成想老了還要自賣自身,「小少爺,老兒心里苦啊!」

「您別老說自己苦啊,我這比您也差不到哪里去呢!您這走沒多久,我家就出事了,我爺爺和二叔都被帶走了,米掌櫃,我問你我家的事是不是跟你們書肆有關系?」李果子眼楮直射米掌櫃的臉,認真的問道。

「三少爺可別叫我米掌櫃了,叫我老米就好,我既已經被你買下,自然要好好服侍您!」米掌櫃說著就要給李果子跪下行大禮,「這次多虧了三少爺搭救與我,否則小老二真是……」

李果子側身避開米掌櫃的大禮,「好,好,那我就叫您一聲老米,我也不用您報答我,您只要老老實實說出我家的事可與你的老東家有關?」

米掌櫃起身嘆了一口氣,回憶起往事來,「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的老東家是隴西顧家,鶴立書肆就是顧家的產業!」

「隴西顧家?」李果子一臉懵逼,連听都沒有听過。

「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隴西顧家在咱們北地一帶算是旺族了,世代以經商為主,跟皇室貴族都有姻親關系!」米掌櫃打算給李果子好好科普一下上層社會的事。

「顧家這麼厲害還貪圖我家的方子!?」李果子一臉不信,「老米你蒙我吧?」

「你別急,听我細細道來,顧家自從老太爺那一代就一代不如一代,特別是自從當今繼了大位,顧家的家業更是大幅縮水,而且這代家主之位競爭激烈,里邊有兩位少爺最為出挑,我就是顧三少爺這一系的,可惜啊,顧三少爺競爭失敗,連累我也被罰!」米掌櫃想到這又擦了擦眼淚,「上位的是顧家的七少爺,這位爺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李家的墨獲利巨大,你們小作坊掙不了多少錢,可是要是放到顧家手里那就是搖錢樹啊!他肯定是看中了這點為了彌補虧空,才把你爺爺和二叔抓起來,就是為了要出方子!」

「真是欺人太甚!」李果子听到這氣的一拍桌子,「那你覺得那會不會把我爺爺和二叔滅口!?」

「有可能啊!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米掌櫃說到這又要流淚,「我其實是顧三少爺的女乃娘的佷子,自從顧三少爺斗爭失敗被奪了權之後,他親近的人就都莫名消失了,我被招了回去之後就被人套了麻袋發賣了!哎!可憐我連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李果子听到這大怒,「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啊!這顧七太過分了!」想到這李果子真是心急如焚啊,爺爺和二叔能挺住死活不說方子興許還有點活路。

「三少爺,不知您在府城可認識貴人,要是認識的話就快點把人撈出來吧!方子不方子的這不重要啊!」米掌櫃著急說道。

李果子聞言沉默了許久,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見到護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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