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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陳家人,李家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不過平靜之下還有暗流涌動。

李長貴在家養傷,李果子又恢復了每天上下學的日子,雖然房明遠對李長貴的缺席有些遺憾,但是為了挽回房家私塾的名聲對李果子要求嚴格很多,單獨列出了一份書單子,全是增加文學素養和知識典故的著作,這次房明遠沒有放任他隨意讀讀,而是每天定時檢查李果子的誦讀情況。

李果子看房明遠每次對自己痛心疾首的樣子,把默默吐槽的話咽下去,努力跟上房明遠從初中到高中的教學轉變。

「二哥,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先生今後會對咱們倆的嚴苛,所以你才不去讀書了,想去經商!」下了學後的李果子木著臉到李長貴這吐槽。

「怎麼了?先生對你做了什麼?」李長貴無聊得很,為了他的腿,白氏和陳氏死命不讓他下床,只能躺在炕上看閑書。

「課業多的嚇人!」李果子搖搖頭,「那這本書讀一遍還不算,還要能背上幾頁!還要寫大字!哎!」

「你可是咱們家未來的秀才老爺,天要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李長貴搖頭晃腦的立馬拽文一大段。

「行,行,你可真行,你這麼厲害回來繼續讀書唄!」李果子翻個可白眼,「二哥,你的婚事咋樣,听說二嬸天天為你打問呢,幾乎整個常河縣城的好姑娘都讓她問遍了!哈哈!」

「哎!」李長貴提起這就心煩,「我娘也不知道咋想的,我早就跟她說不想娶媳婦!她還不死心,煩死了!」

李長貴不知道想到啥,悄悄說,「果子,有錢不?」

「干嘛?」李果子一下捂住自己的荷包,警惕的看著李長貴。

「哈哈,不是很長時間沒喝酒了嗎,饞了!」李長貴舌忝舌忝嘴唇一副饞相。

「什麼?還想喝酒?你的腿這樣能喝嗎?」李果子簡直不敢置信,「二哥,要是讓女乃他們知道我借錢給你,讓你買酒喝,估計能打死我!算了,我可不敢跟你瘋!」

「沒事,我的腿早好啦,還不是女乃他們不讓我下炕!」李長貴一下揭開被子,站起來在炕上走了幾步,又踢了踢腿,以示自己的健康,「好弟弟,那看我都胖了一圈了,再不出去找點樂子,人都要廢了!」

李果子不太相信,拿手在他的膝蓋那壓了壓,「二哥疼嗎?」

「不疼!你再用些勁也不疼!」李長貴翻了個白眼,直接上手搶李果子的荷包,「快,借我三兩銀子!」

「哎,哎,別搶啊!我給你拿!」李果子手忙腳亂的搶回自己的荷包,翻出三兩銀子來遞給李長貴,「二哥,你不是有錢嗎?你的私房呢?」

「都花了!」李長貴面不改色的說,「放心,以後還你!」

可是沒想到李長貴的還錢誓言沒有實現,卻听到了李長貴偷跑的消息,李果子大驚,來不及放下書箱,就直奔李長貴的屋子而去,果然空空如也,他平常穿的衣物都不見了,連藏私房錢的罐子都空了。

「二嬸,這是怎麼回事?二哥,怎麼會走呢?」李果子到現在還有點懵逼,李長貴那小子怎麼就跑了!?

「果子,你平時和他最要好!有沒有听你二哥說什麼要去哪里啊?」陳氏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撲過來抓住李果子的肩膀,雙眼里釋放著一種叫做渴望的信息。

「沒,沒說什麼啊!」李果子一下想起跟自己借錢的事了,可是這事打死也不能說,否則自己就先被怨上了,想罷他努力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做到一副吃驚的樣子,「二嬸,我這幾天見他,他就說腿傷好了,還說到時候跟我喝酒呢!再也沒有別的了!」頓了頓又說,「二哥有沒有留下書信之類的啊?不可能一言不發就走了吧?」

「有,有!」李大白立馬拿出一張紙,「看這是長貴寫的信,剛才長富媳婦已經念過了!」

李果子接過來讀了一遍,果然他是拿了錢物去了南邊,說是販貨去了,「南邊?南邊大著呢!不過就他自己一個人走了嗎?姑姑家的亮子呢?有沒有跟著一起?他倆這幾天走的挺近的!」

白氏听了這話可了不得了,都走了一個孫子,難不成還要走一個外孫不成!?「大明,大明快去郭家走一趟,看看亮亮在不在家?」

果然郭亮也不見了,李梨花和郭恆在家也六神無主,哭天搶地呢,听到大哥來說長貴也偷偷跑了,才明白過來。

這下可鬧翻了天,陳氏和李梨花差點沒撕起來,特別是李梨花只有這一個兒子,現在還不知所蹤,一想到這眼都紅了,一把推開攔在身邊的郭恆,「陳氏,要不是你的好兒子攛掇著我兒子,他怎麼回離家出走!」

「呸!你放屁!」陳氏受了刺激也不管不顧了,守著眾人就罵開了,「要不是你兒子在家里成日鬧騰著去行商販貨,怎麼會帶的我兒子好好地書也不讀了,跟瘋魔了一樣,長貴這孩子可沒有這多歪心思!以前也從來沒有說過去行商這件事!我不管,你陪我兒子!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娘和你沒完!」

「陳氏你這個賤人!分明是你兒子那日鬧騰著要行商,這幾日亮子經常上門探望,就順便把我兒子拐著走了,你他媽的睜眼說瞎話,告訴你我可就只有這一個兒子,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就叫二哥休了你!」李梨花越想越生氣,新仇舊恨一下涌上心頭,「你們姓陳的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眼皮子淺的很,說不定是你見行商有賺頭,私底下叫他去的呢!前幾天你娘家人來打探方子,還想厚著臉皮把閨女嫁到李家來,你真當我們這些人是瞎的嗎?我呸,不要臉,吃我們李家的,用我們李家的,手卻往外拐!」

「你胡說!」陳氏一听這話炸了,「好啊,我說怎麼娘回懷疑是我泄露方子,原來是你在後邊嚼舌根,你這個黑了心肝的賤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你還我孩兒的命來!」說著就撲上去,兩人廝打起來。

看到這樣,李山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可是鬧騰之下白氏是真暈倒了,這下才是炸了鍋,李梨花和陳氏不鬧了,兩人撲上來一頓哭喊,倒是李長富學的醫術用上了,把眾人拉到一邊,他親自上去把了把脈,「沒事,女乃只是怒急攻心,休息一下就好!你們也不要吵了,最重要的是找到他倆,否則喊破天也沒用!」

李家出了大事,白氏自打醒來就蔫蔫的,做什麼也提不起精神來,陳氏整天哭天搶地的,要不就抱著小胖墩哭,還有李梨花在那之後跟娘家算是徹底決裂了,每日求香拜佛的,往道觀里撒了不少香油錢,自那之後李家的大事小事就掌握在張氏的手里了,明氏得了婆婆的旨意每天在白氏那陪著。

說起來事情的轉機還是一個月後,郭恆在北邊的坊市里打听到的。郭亮和李長貴偷跑之後,郭恆和李家的男人們沒被家里的鬧騰打倒,一直在外邊托關系尋找。

雖然一直尋找無果,可是機緣巧合下,郭恆去坊市淘些南邊來的好貨,不料在相熟的客商那里听說了兩人的行蹤。

「兩位真的曾經見過兩位十七八歲的少年?」郭恆听到之後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恩,你認識?」其中一位客商詫異,「那兩個少年看著雖然有幾分精明,可是一看就女敕的很,連我們都能看出來,別說那些眼角毒辣的騙子了!」說完搖了搖頭。

「那你們在那見過的?」郭恆激動之下有點失態,「那兩個少年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妻子的佷子,偷偷從家里跑出來說是要去行商,家里邊現在都要鬧翻天了!」

「噢,噢!」那兩位客商怎麼又沒有想到這茬,「在延州府踫見的,當時他倆就跟在另一位客商身邊,我看著眼生就問了問,你現在要是去追估計還能追上,他們估計采買完就南下了!」說完另一個客商又加了一句,「我知道那伙人他們一般住在洪來客棧!」

郭恆也來不及道謝,直接騎著馬帶著人奔了出去,向府城那奔去,快馬加鞭兩天半就到了府城,奔著洪來客棧而去,一番打听下才找到。

郭恆也不廢話,直接甩了一兩銀子到小二手里,「小哥,我打听個事,咱們府城有幾個洪來客棧?」

小二一掂量好家伙出手夠大方的,立馬堆起笑容,「好來!這話客官可問對人了,咱們府城就咱這一家洪來客棧,老字號了,別無分店!」

「噢,那你知道前幾天一伙南邊來的客商去了哪里了嗎?旁邊還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大約……」郭恆一一把李長貴和郭亮的外貌身高說了一遍。

「哎喲,南邊來的客商可多著呢!」小二歪頭想了想,「至于您說的兩個少年我倒是沒有印象!」又看郭恆挺急的,回頭張望一下,店里人不多,「等等,我給你問問別人!或許別人知道!」

郭恆焦急的不得了,兩手握在一起,不停地來回走動,沒一會小二就回來了,「小哥怎麼樣?打听到了嗎?」

「可巧了,正好問道,那兩個少年說話是北地口音是不?跟在客商後邊挺扎眼的!」那小二笑嘻嘻的說,「昨天剛走,跟著那伙客商走的!朝著城門往南走了,你現在追還來得及!」

郭恆听到昨天走的,頓時松了口氣,握拳報謝之後,匆匆離開,第二天在一片小樹林那里追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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