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影在帳子外徘徊了一下,輕輕地撩起營帳的簾子,小心的探了個頭詫異的對上了那雙布滿螢光的眸子,驚喜的道︰「將軍,你醒過來了?」
「天,將軍醒過來了。」
「快——快——,你去叫雲煙過來看看。」
「順便順便把白淺也叫過來吧,如果凌將軍問起來就說我叫的。」
匆匆忙忙的對守在營門口的士兵交代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到chuang邊,淚眼婆沙,粗、魯的一把抓起他的手死勁的捏了兩下,熱的,不在是死人一樣的冰冷一陣冷風吹過,身子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感受到那個人跟往常一樣沒有溫度的視線,才訕訕的笑了笑松開了他的手。
「呵呵一時激動,一時激動,您已經昏迷半個月了。」
主人終于醒了,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只是為啥他醒了不說話?
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帶著溺人的深邃,干涸蒼裂的唇無聲的動了動,離影無措的看著他的唇形,迷惑的歪著頭,那個表情跟他養在京城的大黃一個表情,讓他冷漠的鳳眸不由得抽了抽。
無奈之下徐崢一手艱難的撐起身體,一邊用嘶啞的嗓音低聲說︰「水。」
「什麼?」
「水」
「我的天啊,您的嗓子。」
這一次他是終于听清楚了,只是怎麼也反映,呆呆的愣子原地,眼看著徐崢那個古銅色的鐵臂微微的打顫,支撐著身體,堅毅的臉龐,一個人倔強的努力。
門口的營帳不知何時被人撩了起來,入眼的是一個女子,身材苗條,行若扶柳,帶著江南女兒家特有的嫵媚,身後跟著一個白衣少年風、流灑月兌,美景如畫,只是不知為什麼,徐崢覺得有些礙眼,黑色的眸子閃了閃,就低下了頭不再去看他們兩人。
少年羸弱的影子卻像一抹去不掉的影子,生生的烙印在他的心頭,伴隨著無法呼吸的痛楚。
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底不自然的反應,直到漆黑的眼中又是布滿了冰稜,才抬起頭看向兩人。
女子身著一襲淡雅的藍裙,輕薄勾勒的曼妙身材盡顯,那雙瓖嵌在柔美臉頰上的含情目,如似水煙波說不出的迷人,道不盡的風情,輕輕一掃chuang前就是讓人一陣酥、麻,狠狠地瞪了一眼離影,嗯,你沒看錯,是瞪了一眼,繼而咆哮道︰「離影,你是豬麼,我告訴你多少次了要按時給將軍喂水,他一直在發燒你想他把嗓子燒壞麼?」
「沒。」離影被少女罵的一愣一愣的,尷尬的掃了少女身後的白衣少年一眼,縮了縮脖子,像只被遺棄的小狗一樣低聲呢喃了一句。
「雲煙。」
雲煙不屑的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冷哼一聲,快步的走到chuang邊,一只手輕柔的撐起徐崢的上身,一邊將枕頭墊在他身後的靠背上,弄好了轉過頭才發現,離影依然像一只小狗一樣可憐兮兮的將眼楮瞪得滴溜圓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不由得又是一陣火大,他是傻、子麼,都這麼說了還不知道拿一杯水來。
「你。」
眼看著柳雲煙站在那伸出芊芊細指指著在chuang腳縮成一團的離影又要火大的開罵,白淺頭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忙將剛剛倒的水遞到她的面前,低聲打斷了她的話,道︰「雲娘,不如先給將軍喂點水吧,長卿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嗯?」雲煙茫然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才猛然想起他口中的長卿指的是誰,忙低下頭。
對上將軍那雙澄澈的黑眸,清晰地能夠看清自己嬌俏的身影,深邃的迷人,臉上頓時如火燒雲一樣紅成了一片。
離影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比較詭異的小辣椒,又看看因為生病而少了往日里冷硬一面的將軍,戲謔的嘖了嘖嘴。
「哎呦,小辣椒,現在知道臉紅了,剛才怎麼就不知道給我留點面子。」
就像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一樣,離影眼楮一亮,大著膽子一邊說一邊靠到雲煙的身邊,沒皮沒臉的又恢復到原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完頓了一下,佯裝才發現什麼站在那一邊發著怪聲一邊上下打量她,怪笑了一聲,接著又說︰「我們將軍只喜歡溫柔體貼的江南妹子,就這個小白臉都比你強,將軍,對你那樣的沒興趣。」
「你。」
「離影。」
兩個一剛一柔的聲線一同響起,嬌柔的聲音自然是羞憤的雲煙,低沉的聲音確是白淺。
看著一臉欠揍的離影,白淺很是無奈的捂著頭發出一聲呻、吟,明智的低下頭,假裝沒看見被雲煙一只手提著耳朵出門的離影,這種人真正是活該啊!
爭吵聲,哀嚎聲,沒有一會功夫就在營帳里再也听不見了。
靜謐的營帳不知不覺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月兒不知何時悄悄地從雲朵中探出了頭,透過窗子將兩個人照的通亮。
一只一只泛著熒光的螢火蟲將兩個相對無語的人慢慢的圍在了一起,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呢,這一下子白淺才真正的慌張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躺在chuang上的那個人今夜的眼格外的亮,反正他的心亂了。
「那個要不要先喝點水,或者你想干點什麼,就是出恭什麼的?」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出聲,他悄悄地抬起頭,正好撲捉到躺在chuang上那個一向沒有表情的人,臉上難得一見的紅暈。
逸之驚奇的瞪大了眼楮,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他剛剛有說什麼奇怪的話麼,為什麼他的臉竟然紅了不過還真是漂亮,為他那十分出彩的臉龐更添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咳。」
直到徐崢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輕咳了一聲別扭的撇過臉去,白淺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看他看的呆了,白、皙的臉頰也不自然的染上了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