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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黃金的取得與攜帶等問題,徐哲早已跟系統確認過了。

【因為掠取花家半數黃金是系統任務,因此只要花家真心實意的同意將半數黃金交予徐公子,便可算作任務成功一半。】

只需花家心甘情願的同意即可。

花滿樓是花家最寵愛的小孩子,別說半數黃金,甚至是全部黃金,只要能治好花滿樓的眼楮,他們也不一定會拒絕。

只是黃金,並非產業,錢可以再賺,但機會只有一次。

更何況,若是治療不成,那半數黃金也會被全數退還。

花家人又什麼理由不同意呢?

答案是幾乎沒有的。

【仍然因為掠取花家半數黃金是系統發布任務,待花家集齊黃金後,徐公子只需趁身旁無人之時在心中默念任務完成,黃金便將被收進系統空間之中。】

至于這獨處的機會便更加好辦了,就像曾經說過的那樣,舌頭長在徐哲的嘴巴里,所有的話都是徐哲說的,如果他硬是要說一句——

「我必須為這筆錢財祈禱,這並不是什麼規矩,而是習俗。在醫聖觸模這筆錢之前,要有非醫聖的其他族人,獨自一人靜靜為其禱告……類似于祛除金銀上的雜氣,讓醫治的成功率更高吧。」

什麼話都是徐哲說的,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是徐哲家鄉的習俗。

給萬能的家鄉大大點個贊。

而這種無傷大雅的禱告,有誰會義正言辭的拒絕呢?

只需一炷香的時間便好,又誰會想到在區區一炷香的時間內,這些黃金便變成了一堆石塊呢?

籌劃三個月,虛構的家鄉,虛假的敵人,偽造的身世,以及他不時偷看花滿樓的雙眼的行為。

所有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謊話。

所有的一切,不過為此刻罷了。

徐哲仿佛感到了自己正以一種奇怪的視角俯視著一切。

一個他在與花滿樓陸小鳳兩人談笑風生。

一個他沉著臉毫不做聲。

還有一個他面無表情的淚水橫流。

非常奇怪的感覺。

自我厭惡感從未消失,但是在這一刻卻洶涌加劇了起來。

若是他武功高強,擁有力量……還會這般出口之言,皆無一句實話嗎?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如履薄冰處處為營,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思考算計的吧。

徐哲嘆息一聲,所有光怪陸離畫面又破碎于無。

只有一個他,坐在茶桌旁,指月復輕輕摩擦茶杯,面上的微笑憂愁。

徐哲猶疑道︰「其實,花滿樓……」

「恩?」

「你們花家畢竟富貴一方,我是說……雖然我也覺得這樣不太好,但假設你沒有拿出半數黃金,我的意思是……你甚至只拿了半數不到,然後……那也是——」

花滿樓明白了徐哲的意思,但他搖了搖頭。

徐哲噤聲,他也是知道花家不會這麼做的。

但他必須這般再說一句。

然後他嘆口氣轉了話題︰「那麼今日便先到這里吧……花滿樓,你便先不要摻和我族的事情了,你先去與你父親稍稍協商一下關于那半數黃金的問題,至于我族的那些……你便看著說吧,我相信你,自然也不會去懷疑你的親人。至于我和陸小鳳,則今晚都思考一下是否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去額外關注。待明日我們再飲茶一聚,商討細節,若沒有其他疏漏,便……」

陸花二人離去。

徐哲關上門扉,躺上床鋪,小臂遮住雙眼,大腦放空。

這樣躺了片刻後,一片空白的神智才漸漸有了絲思緒。

他又開始思考籌劃起明後日可能會遇見的問題,比如——

花家會心甘情願的同意給他半數黃金這點,徐哲琢磨著已經沒有太大問題了。

那剩下的,便是怎麼說服花家以最快的速度集齊黃金,以及——陸小鳳。

關于陸小鳳將要交給聖上的那封信。

「那封信中要寫什麼呢……」徐哲現在在思考這個問題。

家鄉是假的,敵人是假的,但是皇帝是真的,陸小鳳要送的信也是真的。

讓我們假設一下,假如徐哲給陸小鳳的那封信中是一片空白——

陸小鳳原以為自己要經歷一路險阻,但卻沒有遇到任何敵人的圍追堵截。

于是陸小鳳認為,敵人或許已經集中了重重兵力,圍繞在國都附近,就等著對他玩一場守株待兔甕中捉鱉。

更深夜寒,孤月高懸之夜。

大內皇宮本身便戒備森嚴,陸小鳳一路奔程,東躲西藏,好不容易含辛茹苦的,在深夜爬上了皇帝的床。

皇帝大驚。

陸小鳳一臉神秘,莊重嚴肅的把手中的信,遞給了只身穿里衣的皇上,並道。

陛下,這封信中,有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事關龍位喲!

于是皇帝撕信一看——

兩面反復翻了兩翻——

連信封都不曾放過——

唯恐錯過那天大的秘密。

片刻後。

皇帝︰……

你他媽在玩我!哪來的天大秘密還危及朕的皇位!深夜擅闖皇宮!拖出去!斬!

嚶,那簡直太對不起陸小雞了!!

徐哲急忙瘋狂搖頭。

即使是假的!好歹也是三個月的友誼啊!

陸小鳳還抱過他,背過他,他還在陸小鳳的肩頭有過流淚之情呢!

徐哲想了想,他不能就這麼坑了陸小鳳,但是他還可以坑別人。

反正都已經坑了那群黑衣人一次了,也不差再坑一波。

于是徐哲心里愉快的做下了決定,在那信封中寫下了兩個字。

徐哲狡黠一笑。

兩個字,兩方勢力,連坑兩人,足矣。

再說許久不見的葉楓晚。

且說當日葉楓晚收到西門吹雪的來信時,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這時是距離任務結束,還有十七日的時候。

二少的方向感不好,所以必須找人帶路。

帶路的人輕功沒他好,所以他每不心疼的累癱一匹千里快馬,便大輕功+聶雲逐月不斷,直到抵達下一個能買馬的地方。

如此輕功+快馬,精疲力竭的奔走數日,眼看他們即將到達西域。

這時,二少還在心中夸了自己,自己稍一認真後,果然速度快快的。

然而就在這時,西門吹雪卻告訴他。

親,你找錯地方了,你應該去的地方是西湖,不是西域哦。

來自萬梅山莊的領路人面色蒼白,他時不時用余光瞅一眼葉楓晚,不敢說話。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來封自莊主的信件,在葉楓晚手中碾成粉末,隨風飄走。

領路人下意識的覺得渾身一痛。

二少不干了,他不要馬了,這太賴皮了。

他冰冷狠戾的瞪著領路人,像是那領路人才是他走錯路的罪魁禍首。

葉楓晚此刻很想跟西門吹雪比比劍。

泉凝月玉泉魚躍虎跑,平湖黃龍听雷,嘯日醉月听雷雲飛,峰插鶴歸大風車——不,且慢,鶴歸的藏劍不回頭,大風車可以免掉。

簡而言之,如今的二少非常暴躁。

萬梅山莊出來的自然都非常人,但這領路人也仍是被葉楓晚看的渾身一抖。

葉楓晚冷冷勾唇,冷冷一笑,冷聲問道︰「你可認路?」

領路人抖個不停,好冷︰「去、去何處的路?」

葉楓晚星眸一眯︰「去杭州西湖的路。」

領路人立馬答︰「我知道!當然知道!」

「足夠清楚?」

領路人又答︰「自然清楚!非常清楚!」

二少滿意了︰「很好。」

說罷,他一伸胳膊扛起領路人,便飛起來啦。

要馬干什麼!我們不要了!不要了!我們全靠人就夠了!

累了就吃活氣散,困了正好睡個覺也能恢復氣力值!再不矜我們打個坐,要馬何用?沒用!

領路人嚇得面色慘白,這狂奔的速度實在太猛了。

如果在現代,這領路人便會知道,有一個詞可以勉強形容他此時的感覺,名為暈車。

卻說從西域趕到萬梅山莊,正常來說,大約需要一個月。

而從燕北萬梅山莊,稍稍南下至國都汴京,約需要六日左右。

而從國都汴京至江南花家,則再需五日有余。

最後,從江南花家,趕到西湖百花樓,則還要五日。

然而這並非從西域至西湖的直接距離。

沒有情報閉塞的橙二亂領路,萬梅山莊的領路人,自然是繼承了他們莊主那做事嚴謹的性子,他性格耿直忠厚,引著二少干脆的走起了直線。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加上他們日夜不停,除去睡眠以及吃食的時間,幾乎從未休息,又未用馬匹,而是采用更加高效的人力資源。

這從西域邊境趕到杭州西湖,竟然只用了區區十日。

這已經短的讓人不敢想象了了。

領路人這一路的頭發就沒好過,而且他明明是被扛著的那個,這時都累的整個人像只狗。

然而他眼皮一抬,看看這個扛著他從西域跑到西湖的金衣劍客……

恩,神采奕奕,興奮非常。

領路人︰……

果然不愧是莊主認可的朋友!

領路人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領路人認為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已經可以走了。

然而,就在他辭行之時,卻被葉楓晚叫住了。

一路冷著臉的金衣劍客,破天荒的對他露出一個微笑,仿若春暖花開,冰雪消融。

領路人竟然一時都有些看呆了。

葉楓晚婉言道︰「這一路辛苦你了,只是我還不確定我是否要去其他的地方,可否請你再幫我一下?我與西門莊主速來交好,想必是……」

莊主的朋友微笑著眨了眨眼,似乎……不,非常的意味深長。

領路人︰「……是,當然可以。」

嚶,莊主,他不干了,他想回莊。

暗處,有人影一閃。

低語傳來︰「速速告訴大人,那葉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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