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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本應當是趙一陽去跟容森匯報的時間,但自從晚上在容修的房間中逗留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早已經將容森拋到了的腦後。

趙一陽始終堅信著,只要明天早晨能夠按照容修的吩咐準時出現在老房子,他定然能夠取代佟小莫的地位站在容修的身邊。

第二天早晨天也就剛剛亮了一個勢頭,趙一陽便蹭的一下從自己的床上坐起身來,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吃飯,順便看了一眼掛在床頭處的表針,只見到上面明確的將時間指向了早晨的6點整,若是按照容修的習慣來說,現在的這個點他可能剛剛去跑步,也可能早就已經運動回來了。

趙一陽卻是顧忌不了許多,他毫無困意,叫了一個出租一路就來到了容修另外一處公寓。

容修名下有許多房產,這處公寓並不算是多麼的特殊,它坐落于市區西邊靠近郊區的地界上,可以說算是容修個人的一個小小的儲藏室,里面有著容修從小到大的各種繪畫作品,還有一些容修個人做出來的手工藝品。

當然按照容修話里面的意思,這些不過就是練練手的東西而已。

趙一陽到達容修的這處畫室的時候,透過屋外的窗戶恰好能夠看到房間中亮起來的燈,偌大的公寓摟層,只有拿出地方是亮著燈的,他自然一眼便能夠看的明白。

趙一陽頓時在心中暗自欣喜,沒有想到這麼早容修就已經在房間中等著他,他想也沒有想的,徑自走到公寓的門口,從兜中掏出來一張陳舊的門禁卡,幸好還能夠使用,也還沒有消磁。

趙一陽用那張陳舊的門禁卡刷著電梯上了23層,走出電梯門走到容修的房間門前的時候,趙一陽的手還在顫抖。

他沒有想到在幾年之後終于又一次的迎來了今天,大抵從今天之後,他就能夠真正的,和容修走近一步,就像是現在的佟小莫一樣。

在佟小莫之前,站在容修身邊和容修形影不離的人,分明是他。甚至在容家一些下人的眼中,他早已經是容修的房中人的代名詞。

趙一陽的手指緊緊的攥住了門把手,此刻他的心中卻是無比的暢快的。他本來以為他才是最特殊的人,沒有想到後面又出現了一個佟小莫……可就算是出現了佟小莫又能夠怎麼樣?安在佟小莫身上的罪名,嚴重的話大概足以讓他這輩子都走不出牢獄之災了。

趙一陽一邊在心中暗暗的琢磨著,一邊還沒有忘記掏出來那張陳舊的門禁卡,他將門禁卡放在了大門的識別按鈕上,在听見滴的一聲之後,房間自動解鎖。

趙一陽想也沒有想,推門進去。

這里畢竟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的地方了,房間中的設備還有些老套,進門先是大廳,大廳中昏暗一片,幾個通向房間的門均關閉著,趙一陽僅僅能夠從一件側臥的門邊看到一絲絲的光亮。

他在門邊模索了一會兒,打開燈,房間中一片明亮,干淨的地板磚上近乎能夠映出他的影子,趙一陽卻是在這種時候臉色一邊,還未來的及回頭,便感覺到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人,從後面狠狠的扭住了他的手臂。

「你們是誰?」趙一陽心思一顫,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卻被身後的人按的嚴嚴實實,動彈不得。

「你們可知道這里是誰的地方?」

緊張便像是山洪暴發一般,瞬間充斥在了趙一陽的身體中,他身上緊繃著,沒有辦法從身後兩個人的桎梏中掙月兌出來的感覺讓他心中膽怯。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身後那兩個人似乎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從他後面用拖的將他帶到了原本便有些亮光的側臥室,推開門,他一個踉蹌,摔倒在了臥室的門邊。

可是此刻的趙一陽哪里能夠管的了他身體之上的疼痛?他的眸光在看到面前的坐著的人的時候,頓時發直,怔怔的,打從心底顫抖起來。

「你……您怎麼會來到這里?」

面前端坐在側臥的床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人,不是容森又是誰?

容森的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自從趙一陽進來開始,就已經有兩名保鏢守在了門邊,似乎就等著他的到來一般,等著他進來之後便又關上了臥室的門,將他們幾個人盡數的關在這一個小小的房間中。

但是坐在最前面的容森卻是絲毫不在意,他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走到趙一陽的面前,向下睥著此刻近乎算是跌坐在他面前的年輕人,忽而伸出手去勾起來趙一陽的下頜。

「阿陽,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事情,我很感激。」

容森強迫趙一陽抬頭看他,直到從趙一陽的眸光中看到了膽怯的神情,這才滿意的重新走回原地,重新坐在床上,不慌不忙的喝上一杯茶水,忽而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他一揮手。

「把那套茶具拿上來。」

趙一陽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容森旁邊的保鏢的手上早已經拿著一套漂亮的茶具,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等著召喚。

听到了來自于容森那邊的召喚之後,那名保鏢倒也沒有顧忌什麼,徑自走到了容森的身邊,將一套全新的茶具完整的放在了桌面上,容森若有所思的觀察了那個茶具好半響,忽而從旁邊一個新的茶葉袋拿出來一個新的茶包放進了茶具中。

「阿陽啊,這些年我也沒有給你來帶什麼,這套茶具今天就當是送你了。」

「畢竟我還是很珍惜這套茶具的。」

「二……二少爺……」趙一陽蠕動著唇角,前前後後的卻也只是支吾出來這樣的一句話,「我……我今天只是。」

「噓。」容森忽而將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唇角邊,發出來一聲噓的聲音,直接打斷了趙一陽後面還想要說出來的解釋性的話語,讓身邊的人將泡好的茶水重新端到趙一陽的面前,「這是送給你的。」

趙一陽看著那杯茶水,此刻他的身體完全僵硬著的,眼睜睜看著那杯茶水就這樣被送到了他的面前。茶水是剛剛泡好,趙一陽能夠聞到從茶水中散發出來的點點的香氣,伴隨著一部分茶葉還在茶杯中打著轉,緩慢的沉入底部,他瞳孔驟縮。

「我……」趙一陽開始掙扎起來,他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要從這個房間中逃出去,他起身的第一時間,便是朝著房間中的門撞過去,堵著他能夠從兩個保鏢中間的空隙中撞出去。

但是他賭輸了,他被兩名保鏢聯合起來抓了一個正著。

「慌張什麼?」容森只當是看著一個鬧劇一般,看著面前的趙一陽,聲音輕緩的開口,「怎麼,這茶水不想喝麼?」

「真是可惜了。這可是小修專門放在這里等著你來的。」

听見容修的名字,趙一陽驟然回頭,便听到容森隨意的說著,「你昨天晚上自作主張的跑到小修的房間做了什麼?」

趙一陽低著頭,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麼?你跟容修的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吧?怎麼,不驚訝我為什麼會在這里等著你麼?」

沒有錯,他跟容修約定的時間的確還沒有到,容修跟他約定的時間是早晨9點,是他自己偷偷模模的提前到了。為了能夠提前的過來先把房間中打掃一下,這個房子本就是容修用來存在畫作的房子,在長久沒有人居住的情況下定然會落了灰塵。

只是他沒有想到,容森比他更早一步的等在了這里,仿若是能夠猜到他的想法一般。

能夠猜到他的想法?

趙一陽的腦海中閃過某種可能性,他開始翻著他自己的衣兜,從他自己的兜中掏出來手機,想也沒有想到的便將手機上面的手機殼摘了下來,果然看到手機殼的內部貼著一張非常不起眼的小東西。

這個手機連帶著手機殼都是當初容森送的,他用到現在始終沒有換過。

「您……」

原來他自以為是的小聰明都在容森的掌握之下。

趙一陽警惕的看著容森,面前的容森對他沒有任何的斥責,只是重新要求下屬將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放心,這茶沒毒,真要是讓你在這里出了什麼事情,後續收拾起來反而麻煩。」容森說著,順手伸進茶葉袋中捻出來一顆茶葉放在他自己的鼻尖稍稍的聞了聞,一挑眉眼。

「小修送你的這個,是個好東西,大概從此以後你都不可能嘗到他送你的任何東西了,好好珍惜。」

趙一陽神色一動。

當然看到容森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就應當知道的,在容森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容森怎麼可能放任他跟容修私底下這樣接觸——分明容森眼中連一個佟小莫都容不下。

趙一陽這一次重新審視著面前的茶水,他忽而一咬牙,從保鏢的手中接過來茶水,也不管什麼規矩什麼習慣,直接一口氣喝到了最底,中間他甚至能夠嘗到新茶那帶著一點點苦澀的香味。

坐在床邊的容森看著趙一陽喝下去了那口茶,露出來似笑非笑的神情,「阿陽,你要知道,我能夠培養你到今天,我也能夠毀了你。」

這些哪里是趙一陽不明白的呢?他有些機械化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自的琢磨著,他大可沒有必要太過于惶恐,畢竟今天是容修將他約在這個地方的。

若是到了早晨9點容修過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他的人,大概也會找人吧——就像是找佟小莫那樣。

相比有過了佟小莫一次的時間,容森心中也最是該明白的,容修約定好的人,那都是踫不得的。

趙一陽便是抱著這種篤定,緩慢的,從地面之上站起身來,站定在容森的面前,「二少爺,我知道。」

「你可真是讓我失望啊,阿陽。」容森在看到趙一陽喝掉了剛剛他送到趙一陽唇角邊的茶水,冷靜的開口,「你見到小修你想要說些什麼?」

「希望他放棄佟小莫?還是希望他將你的位置提高到跟佟小莫一樣?」

容森的話語里面此刻便像是帶著針一般,根根好不留情的刺向趙一陽,將他那些小心思琢磨的通透,他無力還嘴,只能夠稍稍的低著頭。

此刻天色已然亮了許多,有些許的光亮順著薄薄的一層紗窗透進來,容森的臉上被覆蓋上了半面陰影,趙一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著容森的聲音繼續著,句句戳中要害,「還是你還在幻想,幾年前小修沒有踫你,幾年後就會改換了胃口?」

趙一陽驟然瞪圓了眼楮,他的手指在旁邊緊握成拳,眼看著就要朝著面前人的臉上揮上去,卻被他狠狠的按捺住。

這句話就是趙一陽心中最大的一塊逆鱗,誰也踫觸不得的真相,他甚至以為這樣的真相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他被容修留下的那些段日子中,容修從來沒有踫過他。

容修就像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一般,除了對他自己的那些房間里面的那些花花草草有些興趣之外,對其他任何的事情都沒有太大的興致,家中的會議經常缺席,對外也一概不出面交談,他明明是容家最受寵的孩子,卻像是活在了黑白空間中的容家陰影。

因此,容修也並沒有對他表示出來過除了對于身邊佣人以外的任何的情緒,沒有確定下來要留下他的時候,也只是讓他端茶倒水,記錄下來被分配在容修房間中的每一個佣人的名字,甚至去背下來容家的行為準則。

容修第一次帶他來到這里的時候,讓他將房間的畫作按照年份和內容進行整理,趙一陽于是將容修滿屋子的畫作整理好做成了一個索引放到容修的面前後,他才被容修確定要留下來。

跟容修在一起的日子中,趙一陽無數次的幻想著,有一天容修能夠發現他的存在,能夠用像是對待情人的模樣對待他,卻又無數次的否決了這個想法。

容修除了在容家的大少爺出來時會表現出來一絲絲的關心,對別人哪里有其他的情緒呢?能夠留下來他,趙一陽本就已經非常知足了。

趙一陽本以為容修可能不會對除了他親生哥哥以外的任何人流露出來任何情感因素了。

直到佟小莫的出現,他才知道,容修原來也還是有著另外一面的,並不像是他所見到的那樣無欲無求。

手指此刻就在兩邊緊緊的繃緊,趙一陽甚至听見他自己聲音不受控制的開口,「二少爺,那您呢?」

「您對五少爺,又抱著什麼樣的幻想呢?」

現場的氣氛一片靜寂,趙一陽在說出來這樣的話語之後,他的腦海一片空白,這些事情都是他這麼多年作為周轉在容修和容森身邊的人的一點點小小的觀察,但是他一直沒有確定的證據,只是猜測著。

容森對于容修的關注實在是太過了,甚至是過于對于家中其他少爺們的關注的。

但是無憑無據之下,趙一陽也真是被逼得著急了,才能夠一出口說出來這樣的話來,等理智回神之後,他又是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的開口,「二……二少爺?」

「啪啪啪!」

忽而容森站起身來,朝著趙一陽這邊走了幾步,容森前進幾步,趙一陽便是後退幾步,「二少爺?」

「阿陽,你很聰明,當初我看上你,也是因為你足夠聰明,並且足夠不起眼。」

趙一陽僵硬的點了點頭。

「真是可惜,你當初能夠對你的小伙伴下手,卻一頭栽在了小修的手中。」

趙一陽稍稍的抬頭,忽而不明白容森這話里面究竟藏著什麼意思,栽在了容修的手中?

容森忽而放開了趙一陽,他從房間中收拾好東西,對著身邊的保鏢開口,「咱們走。」

「可是二爺,這個叛徒現在不清理的話……」

「我做主還是你做主?」容森劈頭蓋臉的一句話砸下去,愣生生的讓身邊的保鏢沒有了聲音,重新後退到了容森的身後,靜靜的站著,「是,一切都听二爺的。」

趙一陽完全沒有想到容森會這樣就放過了他,容森一向都是趕緊殺局的人,本來是不可能容忍有背叛他的人的存在的……今天卻是放過了他?

「二……二少爺?」容森的反常,讓趙一陽覺得奇怪,他下意識回頭,喚了一聲容森,「您……」

那時候的容森早已經走到了臥室的門邊上,在身邊一群保鏢的維護之下,听到趙一陽的聲音,這才回過頭去,「我突然改變了主意,讓你就在這里等著,等到死心也未嘗不可。」

趙一陽可是算是目送容森離開的,他看著容森帶著他的保鏢緩慢的從房間中走出去,听著房間中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原本懸著的心思頓時掉落在了他的內心最深處。

他沒有想到今天容森竟然放過了他,在知道了他明顯的背叛之後。

但是這樣也好,至少,他終于能夠待在這個房間中,等著容修了,趙一陽這樣想著,癱軟的坐在了地面之上,看了看手腕上帶著的手表,他跟容森這樣對峙的時間,竟然也過去了好一會兒。

算算時間,應當沒有多長時間,容修就該到了。

他只需要靜靜的等在這個房間中,等著容修過來,等著他夢寐以求東西的來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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