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愛我就別看盜文網, 我在晉,文,學, 城, 江等你們。麼∼  她明明只有一個人、一本書, 卻好像自成一個世界。外界的煩擾熱鬧都與她無關。張依依看了有半分鐘,突然想去認識一下這個人。

這想法一出, 她自己都愣了下。要知道她活了這麼多年, 還是頭一回主動想要結識一個人。

看來這姑娘的確特別。

張依依嘴角含笑,走近問︰「在看什麼書?」

女子抬了下眼,也是被張依依的容貌驚了一下。回答︰「此書無名,是我偶然淘來的。」

張依依也在打量她。

模樣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五官清秀, 中等樣貌。但那一身肌膚真可謂得天獨厚, 跟白瓷一樣, 白皙細膩。而且她眉目間有種書卷之氣,溫文爾雅。

張依依聞言, 抬頭一看,這書坊原來名叫淘書屋。她點點頭,直截了當地說︰「其實我對書不感興趣,卻想跟你交個朋友。我是張依依。」

女子聞言, 定楮看她幾秒, 倏地笑了。宛如冬雪融化般沁人心脾︰「離塵。」

遠離俗塵。

文化不高的張依依看著她, 突然想到這四個字。

「喜歡看什麼書?」

「都看, 最愛不思進取的雜書。」離塵回答。她把書合上,夾在腋下,專心跟張依依交談。

不擅長交朋友的張依依實在找不到什麼有意思的話題,眼看著兩人即將相顧無言之際,旁邊突然冒出一個有著可愛隻果臉的小丫頭,沖著離塵激動地喊︰「我的小姑女乃女乃,可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的話,公主肯定要罰我了。」

公主?

張依依心里微動。

離塵笑得有些無奈。「只是離開一會兒,阿姐有什麼好擔心的?也罷,書找到了,我這就跟你回去,免得你不好交差。」便對張依依道︰「我是洛陽來的,如今家住昌寧公主府,我不常出門,你要是想找我說話可以到公主府來,報上我的名字,就會有人接待。」

張依依點點頭。「我會去的。」

說完,離塵帶著用好奇的眼光不斷打量兩人的小丫頭轉身離去。

【宿主,那個女孩好像生了病。】

就在張依依要離去的時候,系統突然出聲。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屬于天生體弱的那一種。】

張依依想著女孩白白的臉蛋,只能說她的皮膚太好,好到看不出一絲病態。

「嚴重嗎?」

【在這個時代,可能沒有救治的方法。】

……那也就是說?

張依依眼中露出一絲痛色。

——

離塵回到府中,迎面昌寧公主就遞過來一封信。

望著上頭鐵劃銀鉤般的字跡,離塵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還是接了過來。

昌寧公主趁機說︰「晉王說,想見一見那天晚上彈琴的人。」

離塵看著阿姐臉上不加掩飾的期待之色,心里有些堵。「我再想想。」

她想回房,昌寧公主卻擋住她的去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大夫只是說你也許過不了三十歲,沒說三十歲必死。你才十六,花一樣的年紀,就想學人家清心寡欲一輩子嗎?」

「阿姐。」離塵面不改色地從另一旁繞過。「我自有分寸。」

到了自己的院落,離塵才松了口氣。她把新買來的古籍收好,才落座于書案前,打開晉王的書信。

信,照舊是一幅模擬戰局的畫。右下角有幾行小字,寫著日期和天氣。

離塵認真看完,發現他這次的布局極為縝密,而且選擇的時機極好。她閉上眼楮,在腦海里把他的部署重復一遍,又細細地想了好久。

想到外頭天色都暗了,她才靈光一閃,想到他的真正意圖!離塵顧不得點燈,立刻鋪紙研墨,下筆如神,不過一刻鐘,就又畫好了一副。

她這才去點燈。

屋子里終于有了亮光,外頭等候已久的丫鬟松了口氣,輕聲問︰「縣主,可要傳膳?」

離塵也覺得有些餓了。「傳吧。」

等菜肴上得差不多了,她的畫也干了。因此折了起來,放進原來的信封里去,交給了丫鬟。「給阿姐送去。」

「是。」

——

晉王府中,沈鷺坐立難安,來回渡步。

晉王李澤看不過去了,出言道︰「她就這麼好,值得你這樣?」

沈鷺不理他,徑自開始第八十圈。

李澤翻了個白眼,繼續添油加醋。「可憐某人,一腔情義。只幾封信,一首琴曲就眼巴巴地送上了整顆心。到頭來,人家根本不願意見你。不像我……」他自得地笑︰「王相說了,三天後請我去相府赴宴。」

沈鷺最見不得他這副顯擺的樣子,惡狠狠地說︰「見了面又怎樣?我與離塵兩心相知,互為知己。你的王三小姐呢?恐怕正眼都沒看過你吧?更別說知道你喜歡什麼了。」

李澤黑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不喜歡我,只要王允點頭,她還不是得乖乖上我的花轎,進我晉王府的門?」

他說得理直氣壯,可沈鷺眼尖,分明瞧見他的眼神多眨了兩下——

這是李澤從小就有的毛病,每回說話不確定時,就會如此。

他正要反嘴譏嘲回來,門外已有小廝捧著一封信走近。沈鷺眼楮一亮,果斷地扔下好友,眼明手快地把信搶到手,半點沒猶豫地走了。

留下慢了半拍的李澤氣得跳腳,指著那人遠去的背影,「你、你、你」個沒完。

真真見色忘友的小人一個!

「不就上回看了一眼嗎?還能看壞掉不成?不就一副兵營畫嗎,值得捂成那樣?」

早就跑走的沈鷺根本沒听見,就算听見了,也是渾不在意的。他此刻,正忙著小心翼翼地取出畫,鋪到桌上。大手珍而重之地捋平每一條折痕。

他沒點燈,怕蠟會弄髒畫。就拿來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就著它散發的幽光,看清了內容。

每看一處,他臉上的笑容就擴大一分。等看完全部,他的笑容已經要咧到耳根了。

「知我者,離塵也。」

有話說,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他沈鷺何其幸運,不但能得一知己,還是個佳人。

只可惜……離塵似乎只把他當作通信的書友,半點想跟他見面的意思都沒有。上回跟李澤一起去昌寧公主府赴宴,他為了醒酒,曾誤入後院,在尋找下人為他帶路時,被一陣悠悠琴音所吸引。

他循著琴聲,到了一處滿是桃花的園子。

花苞半開,散發著幽幽清香。琴聲如溪水,清洌見底。那人在桃花樹後,只半露了個背影,便叫他魂牽夢縈。

要不是當時有人突然打攪,他一定能見到佳人的真面目!

他一直想知道那是誰,可不管怎麼打听,都沒人知道當晚是誰在桃園里撫琴。就算用了好友李澤晉王的名義直接去問昌寧公主也沒用。

要不是後來離塵自己在詩句中透出了點意思來,他還猜不到!

小心收好畫,沈鷺照舊放在書案下的朱漆箱子里。望著高高一摞的書信,他幽幽一嘆。

什麼時候才能跟離塵來一場面對面的沙盤演習,而不是再通過這樣作畫的方式呢?

——

張依依跟了薛平貴一整天,發現這廝窮得響叮當也是有原因的。

一早起來,也不管自己是借宿在朋友家,不說為了抵房錢,幫朋友做些粗活什麼的,就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功,讀了一個時辰的書。白吃了人家一大碗粥,一大碗土豆粗糧做早午飯。

等到下午,他總算是進了城,說是找活干。

連著進了好幾家富貴人家,找類似護院、賬房先生之類的體面的工作。結果可想而知,這年頭護院、賬房先生都是比較重要的崗位,誰敢隨便聘用一個無人引薦的陌生人?

他又跑了幾家客棧,但他求的都是比較體面,類似管賬這樣的工作。一般來頭大一點的客棧,都有自家信得過的,不會找他。那些小一點的,就更是老板自己做了。

眼看著薛平貴跑哪都被人拒絕,張依依跟在後面都看不下去了,特別想一腳把他踹到碼頭去扛沙袋!

一身的好力氣,隨便扛扛都能是別人的三倍!別的不說,你朋友家還有倆孩子呢,你扛個二十麻袋,換上十文錢給他們買幾個包子不行麼?

想到薛仁貴大口大口吃飯時,對面兩個餓得面黃肌瘦的孩子露出的眼神,張依依就有讓這廝原地爆炸的沖動!

最後那塊銀子便宜了一個乞兒。

此事的罪魁禍首張依依卻笑個不停,她也沒想到那大嬸的戰斗力如此之強,那啪啪兩下,真叫人解氣!

正笑著,忽听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道︰「姑娘,我們縣主有請。」

張依依回過頭,只見一個隻果臉的小丫頭滿臉笑意地看著她,正是昨天喊離塵回去的那個。張依依似有所感地抬頭,果然看到斜對面二樓窗內,正對她淺笑嫣然的離塵。

從她那個角度,正好可以清楚看見剛才的鬧劇以及……她下黑手的內幕。

張依依應邀上樓,發現這是一間布置得極為雅致的茶室。一進門,左右兩邊都是大書櫃,上面滿滿當當的書。對面有扇窗,正是剛才離塵站的地方。窗前有張書案,放著圍棋,和一壺剛沏好不久的熱茶。

只一眼,張依依就以為自己又穿越到了某大學的圖書館。

「你也太愛看書了吧?」張依依笑道︰「這間茶樓是你開的?」

離塵給她倒了杯茶,動作如行雲流水,配上那雙白皙柔女敕的手,好看得像一幅畫。「不是,我喜歡這里,想清靜的時候清靜,想熱鬧的時候又有熱鬧可看。所以買下了這個房間。」

土豪……張依依接過,直接抿了一口,直言不諱。「我可不會喝茶,不過挺好喝的就是了。」

離塵于是笑出了聲,惹得門口的小丫頭再三往這邊瞧︰「不怕,我這茶也不是什麼上品。我也不懂武功,卻想交你這個朋友。」

她果然看到了她故意整薛平貴的一幕。

張依依一點也沒不好意思︰「那不正好?我只會動武,是個粗人,可身邊的倒都是些文人雅士,你與我做朋友,也不算辱沒了你。」

眼前女孩的靈透讓她想到黛玉,可她身上又有黛玉沒有的東西。至于是什麼東西,張依依想不出來。

自懂事以來,離塵從來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這麼頻繁過。可張依依就是有種神奇的魔力,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能讓離塵真正開懷起來。

張依依在她的書案邊看到一本游記,曾經在紅樓夢里林黛玉也讀過,對此書評價極高。講的好像是大漠那邊的風土人情。

她雖然沒看過書,可是這麼多個世界下來,走過的地方絕對不少。對很多民俗風情也是月兌口而出,引得離塵眼楮發亮,唐朝對女子雖然寬容,可離塵自小身子不好,照顧她長大的人什麼都肯給,就是不會放她一個人遠行。她于是把這個願望深深藏在心底,改為看書。

她見識極廣,不管張依依說什麼,離塵都能接上幾句,時不時地還會發表一番自己獨到的見解。

半個時辰後,兩人相視而笑,彼此心中都有找到知己的感覺。

「雖然有些唐突,可我得說,今天我才明白,什麼叫一見如故。」

張依依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離塵又道︰「剛才我看你故意要讓那男子出糗,你可是與他有仇?」

「也不算有仇,只是看不過眼。」張依依把薛平貴這幾天的作風說了一遍。

離塵這才意識到,張依依竟然是專程去跟蹤那人。但她向來沒有追根問底的習慣,于是只拿薛平貴的行事方法來說了幾句︰「如此說來,此人真令人不齒。」

張依依也大方地承認︰「所以,他越是心比天高,我越是要他一事無成!」

離塵來了興趣。「你準備怎麼做?」

「跟著他,搗亂!就跟剛才一樣。」張依依直言。

離塵想了想,道︰「可是這樣一個小人物,哪里值得你天天跟著?依我看,不如先放著他不管,看他能拼搏到何種程度。他要是久也爬不上去,總有一天自己也焉了。根本不勞你動手。他若是爬上去了,你便等他爬得夠高的時候再讓他摔下來,不是更解氣?」

張依依嘿嘿一笑,自曝其短︰「你說得有理,可我哪會那麼多彎彎繞繞?」

「你要是不介意,就把他交給我,我來替你處置。」離塵一笑,眉眼淡然如故,好像只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一般。

張依依眼楮都亮了。「真的?」

離塵點頭,信誓旦旦︰「自然。」

幸好那隻果臉的小丫頭因為年紀小,離塵平日多有縱容,如今趴在小桌上睡了過去。沒有听到兩人輕描淡寫地決定了一個渣男的未來……

應離塵邀請,張依依當晚以客人的身份,隨她入住昌寧公主府。

這兩天,張依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直飛檐走壁,趁夜色潛入皇宮御花園回自己的家里過夜,又趁天未亮之際潛出。雖然沒被人發現,可難免睡得不夠安穩,每天早上都要沖系統發一通起床氣。

今晚,作為安寧縣主親自帶回來的貴客,張依依在公主府里享受到了頂級的貴賓待遇。除了被安置在最豪華的客房之外,還得到一大桶帶著玫瑰花瓣的熱水。痛快地洗完澡,換上離塵讓人送過來的睡袍,張依依靠在貴妃椅上,一邊啃著隻果,一邊舒服地直哼哼。

系統也是松了口氣。

……終于不用一大早就裝死了!

至于離塵,張依依在問了被分配來的丫鬟後才知道,她是曾經戰功赫赫的異姓王——雍王獨女,雍王和王妃死後,她就被接入皇宮,與現在的昌寧公主一起長大,深受當今聖上寵愛。

張依依想了半天,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特別喜歡離塵了。

因為她身上既有林黛玉的通透和博學,卻比黛玉更有手段。

就拿今天的薛平貴一事來說,就算張依依再怎麼信任黛玉,也不會在她面前透露任何口風,更不會當著黛玉的面去算計人。因為黛玉是她養大的孩子,她舍不得把任何見不得人的東西拿給她看。

離塵就不一樣了,長在皇宮的她對這些手段心知肚明,而且……恐怕到了信手拈來的地步。

否則不會那樣輕飄飄地建議她,怎樣對付薛平貴效果更好。

如果這是在宮廷劇里,搞不好離塵還屬于隱藏boss那一類呢!張依依傻傻地想。

所以在面對離塵的時候,張依依自然而然拿她當平輩交往。

張依依的房間就在離塵的院子里,由于現在是初春,晚上已經不那麼冷了。張依依剛洗完澡,房間里濕氣重,她就開了窗想通通風。這會兒她躺在貴妃椅上,透過窗外,正好能看見離塵打開房門,把一封信一樣的東西交給了下人。

望著下人離去的背影,離塵站在原地良久。

有一瞬間,從她身上透出的孤寂感讓張依依這個自詡最懂孤獨感的人都忍不住心驚。

也許是她看得太久,離塵似有所感地望了過來。

張依依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身後,睡袍的扣子扣得亂七八糟,半躺的姿勢雖然誘人,可這時候配上她嚼著隻果,鼓鼓的雙頰和有點呆的表情,就成了一副搞笑的畫面。

離塵不負眾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依依回過神,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干脆跟她招手。「來來來。咱們說說話吧!」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