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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母皇大人說得是(11)

張依依算是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臨了,不忘再問一句︰「這個世界總沒有像冷青萍那樣的人吧?」

【保證沒有!】

張依依哼了哼,「最好是。」

想到晚上還要去見鐵沐風,張依依就覺得頭疼。「有沒有辦法送鐵沐風回去?」

【有是有,不過剩下的能量只夠進行一次時空穿越,要是馬上送他回去,就不夠我撐到這個世界結束了。】

「那怎麼辦?他怎麼說都是下一個世界的主人公,跑到大唐來算什麼事?」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到這個故事結束,得到時空之力補充能量之後再開兩個時空通道,一個給我們自己,一個送他回去。】

「故事結束?那不還得許多年?他萬一提前老死了怎麼辦?」張依依擔憂地問。這個世界的原著講的是武媚娘一生的故事,從她小時候開始,一直到她八十多歲病故為止。武媚娘眼下三十七歲,還有至少四十三年的壽命。至于楚留香,她就不知道了。

【……宿主放心,楚留香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受這個時空的時間法則干擾,他會跟宿主沒有用剪輯神器時一樣,容顏不變。而且你忘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一樣了。李治沒有風疾困擾,武媚娘雖然能夠參政,但不像原著里一樣,擁有過多的權力。而且他們夫妻恩愛,你們幾個子女又跟她親近,而不像原著里,把隨身伺候的宮人看得比她這個母親還重要。武媚娘心里也沒有滋長對權力的渴望。只要以後李弘不死,照李治和武媚娘對他的寵信,李弘遲早都是要登基為帝的。這樣一來,唐朝的歷史就會被改變,我們也算完成任務了。】

張依依表示自己能接受這樣的解釋。

現在的武媚娘過得挺好的,李治視六宮如同虛設,獨寵她一人。前朝之上又給她極大的尊重與自由,讓她盡情施展抱負。回到後宮,長子忠孝仁義,才干不俗,女兒貼心,幼子伶俐,每每休沐,一家人總是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可謂家庭事業雙豐收。再沒什麼遺憾的了。

原著中,張依依的幾個兄弟受人挑撥離間,彼此之間親情淡薄,互相猜忌,才會被逐個擊破。如今在張依依的努力下,幾人兄友弟恭,連成一氣,感情甚篤,只要再努力一把將剛出世的小弟李旦,與將要出生的小妹太平的三觀也給掰正了,再讓系統幫忙時刻監視義陽等人,萬一他們想做什麼對自己一家不利的事,自己能搶奪先機即可。

張依依做好了打算,心中稍安。等到夜幕降臨,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不許任何人進入寢宮,換上所有衣服里最簡便易行的那件,運起輕功掠出皇朝,在系統的幫忙下找到了楚留香所在之地。

楚留香早已等候多時,當窗門輕啟,房內多出一抹陌生的氣息時,他微微一笑。「你來了,依依。」

張依依眉頭一皺。「鐵沐風,你怎麼不喊我姐姐?」

大概是親眼目睹過這人三歲和十歲的樣子,腦海里仍記得他難堪窘迫的有趣反應,張依依仍然下意識地拿他當作孩子。甚至由于上個世界的經歷,她都有點不能直視二十一歲的他了。

房內沒有點燈,對方又背對著她,因此張依依沒有看到楚留香的表情微微一滯。

他取出火折子,點起了燈。有了光,視線登時開明。

楚留香還穿著白天那身衣服,張依依與他對視,發現雖然他言行舉止間已經有了日後的沉穩,但眉眼間還有些許青澀。尤其是那雙眼楮,明明是一樣的桃花眼,甚至更為清亮。給她的感覺卻沒有初見時的震撼。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十六歲的少年,正是利刃出鞘,鋒芒畢露的時候。如何能完全跟二十一歲的他一樣風華內斂,溫潤如玉?

不知道張依依心中想法的楚留香強迫自己壓下那口不平之氣,微微一笑,反駁道︰「你若比我大,我自然要喊你姐姐。可……」他伸出手,先放到與張依依的身高相同的位置,再慢慢轉向自己,放到胸口那處,嘴角含笑︰「你現在才到我這兒呢。」

一樣的動作,李弘這些年做了不下數十次。

張依依額上的青筋跳動了下,又來了!

雖然成年後,她人有一米六七,現代標準的女神身高。現在八歲的她也有一米三的身高,算發育快了吧?可架不住身邊個個都是大長腿呀!李弘,只比自己大兩歲,可人們所說的男孩發育晚的事從來沒在他身上出現過,從小到大在身高上一直吊打張依依,每回測量時都要堅定不移地高她一個半頭。

唉,還有父皇李治、兩個弟弟李賢、李顯身高的打擊,這里就不明說了。

生長在一個基因太好的家庭里,也不是一種容易的事。

張依依不想跟他在身高上多費口舌,直接打開話題︰「我大概知道你是怎麼來這的了,不過很抱歉,因為一些不能明說的原因,我還不能馬上把你送回去。得勞你在這個世界多呆幾年了。」

楚留香也並不急著回去,因此聳了聳肩,道︰「比起這件事,讓我更好奇的是你。你是怎麼做到……」他的手由上至下,眼中滿是好奇︰「把自己變成這樣的?」

來了!

即使知道他一定會有此一問,張依依還是忍不住緊張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和盤托出。她相信楚留香的人品,也知道他絕不會對自己不利。可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真的要與他說嗎?

看出她的遲疑,楚留香便道︰「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

張依依怔怔地瞧著他。覺得好像在小少年的臉上看到類似失落的情緒。

她忽然想到了剛剛穿越,遇上楚留香那會兒的自己。那時她傻傻地求助于楚留香,下定決心抱住那條最粗的大腿,為此輕而易舉地抖出全部底細的樣子至今記憶尤深。

要是當初的楚留香也這樣防備自己,她還能活著走到縹緲峰,得到一系列的奇遇嗎?

張依依忍不住唾棄自己。

一無所有的時候巴巴地貼著人家,受到那麼多的幫助和照顧。現在人家落到跟自己一樣的地步了,就縮頭縮尾的,張依依,你還是人嗎?

「不用,我這就告訴你!」

沖動之下,張依依將自己的系統,跟剪輯神器和盤托出。不過出于某種見不得人的心態,還是隱去了自己一開始見過他,認識他的那段事跡。

……敏銳與機智卻是楚留香與生俱來的天賦,與年齡無關。張依依生怕多說了,會被他看出自己喜歡二十一歲的楚留香的秘密。到時候,就不只是尷尬的問題了。

听完她的解釋,楚留香大受震動,久久不語。

這事委實匪夷所思,叫人難以置信。

但好像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讓這一切神奇的經歷,變得合乎情理。

他心中的諸多謎團,也得以一一解開。

怪不得,多年過去,她容顏始終未改。他三歲時見她是如何模樣,十歲時見她還是如何模樣。

原來不是因為她天生麗質(張依依黑臉),不是因為她修習的功法駐顏有術。而是因為她根本不屬于自己那個世界,所以時間的法則對她沒有影響。

怪不得,自己會跟著那棟奇怪的房子來到這個世界。

怪不得……他越看那幾本「楚留香」的書,越覺得,里頭的人物那麼熟悉。甚至在《畫眉鳥》中,還出現了父親鐵中棠,與魔教教主獨孤殘的名字。

怪不得,他在胡鐵花、姬冰雁、楚留香這三個角色的身上,看到了雲城、雲生和自己的影子。

原來自己等人生活的世界,竟是一本書麼?他們竟然都是書中的人物。

真是不可思議。

原來楚留香,本就該是他的化名。

而留書盜寶,也的確像是自己做得出的事情。

想到此,楚留香啞然失笑。張依依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自己說的事情,哪里觸動了他的笑點。

楚留香與她對視,眼神清明,嘴角含笑︰「在下之前有許多疑惑,如今都得到了答案,心中舒暢,故而一笑。」

張依依沒有想到自己沒說的,楚留香都猜測到了。她對楚留香的解釋沒有疑心,因為他本來就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否則也不會多管閑事,卷入一場場陰謀懸案之中,書寫出那麼多傳奇的故事了。

張依依問︰「你現在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楚留香搖頭道︰「來長安只是為了找到你,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也為了……」讓自己從不現實的想法中掙月兌出來。只是這一句他咽回了肚子,因為看到張依依還在抽條的身子,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也不是那麼荒誕可笑了。于是改口為︰「等你長大。」

張依依心里一跳,抬眼望去,撞進少年清亮的桃花眼中。

是她看錯了吧,怎麼好像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一縷情意?

情意?

對她?

不可能!

重遇不過短短一天,他十六,自己八歲。一個半大孩子能對小自己八歲的女童發生什麼感情?

在這之前,她又一直是以他長輩的身份出現的。楚留香又不是楊過,規矩嚴苛的大旗門更不是禮教全無的古墓派,不可能對她產生什麼錯誤的感情。

這樣一想,張依依覺得估計是自己對楚留香的暗戀之情在作祟,導致一听到這樣類似于養成系的甜話就主動腦補成了情話。

當然也有可能,是臭小子當慣了晚輩,乍一下看到自己比他還小的模樣,來了一種類似于奴隸翻身做主人的快感,想在自己身上過一把當長輩的癮。

好像剛進公司,對誰都要點頭哈腰的菜鳥突然發現有一天,上司要對自己點頭哈腰了一樣。

張依依自認為將少年的心理揣摩得非常到位。

于是忍不住再次唾棄自己的胡思亂想,又指著楚留香鄭重聲明︰「我告訴你,雖然我為了任務必須再度長大一次,可老娘的年齡擺在那兒呢。我就是比你大,就是你的長輩。我容許你不叫我姐姐,不叫我姨,因為我能理解你不能對著我這個樣子張口的心態。可這不表示你能對我不敬,明白嗎?」

說完,張依依很滿意,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即開明又平易近人的長輩。

知道一切的系統︰我就不說話!

楚留香覺得,自己的好心情突然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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