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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落日照大旗(19)

將雲九霄、陰素合葬之後,又是鐵中棠的掌門繼任儀式,緊接著又是一系列的門派改革。

鐵中棠確實是個人才,智商高,遇事沉著,行動能力強,人格魅力也高。

在他的帶領下,大旗門漸漸恢復了生氣,大旗弟子也不再跟行走的冰雕似的面無表情,偶爾還會露出一絲笑意。期間,溫黛黛也被診出了身孕,喜得雲崢不知跟什麼似的。

常春島的姑娘們都回去了,還帶上了雲鏗和雲翼兩父子。雲翼是自己跟過去的,因為常春島的人都不待見他。雲鏗是為了接回冷青霜和盼兒母女。

休整完門派瑣事,鐵中棠決定再入中原,去解決五福聯盟與大旗門的恩怨。這塞外生活艱苦,雖然能幫大旗弟子磨練出鋼鐵般的意志,但冰天雪地的著實不好過。回中原故土,是大旗門人世代的渴望,他感到義不容辭。

這件事情做起來並不容易,但是幸好有日後鼎力相助,她特地派了郭姑姑和一些常春島弟子跟在鐵中棠之後,先去找風梭風九幽,因為他就是昔年風夫人的後代,也是五福聯盟與大旗門恩怨的□□。

風九幽生性貪婪,他幫助五福聯盟對付大旗門不單單是為了祖訓,而是想從五福聯盟得到好處。看到鐵中棠,他本不屑一顧。但他這個人最是會看眼色的,一見到常春島的郭姑姑,就乖得跟只貓似的,不管鐵中棠說什麼都應承下來。看得張依依一陣好笑。

有風九幽出面,與五福聯盟的恩怨便化解了一半。

另外的一半,就是鐵中棠自己的事了。他聰明過人,又是真心誠意,而且武功高強。不管對方怎麼刁難,都有辦法應對。張依依跟郭姑姑都成了擺設。

這樣一圈走下來,大半年後才回到大旗門。

什麼?你說張依依為什麼還不離開?

當然是為了攢到足夠的金幣,買下那個剪輯神器咯!

張依依的系統接手了冷青萍的逆襲系統時,不但搶奪了人家所有的金幣,還順道把她幫助人時獲取金幣的功能給帶了過來。張依依現在只要幫人一個小忙,就能獲得一定的金幣。

這一趟鋤強扶弱的武林之路走下來,張依依的小金庫已經有三萬金幣了,距離剪輯神器的五萬高價,還有不到一半的路要走。

「你真夠坑爹的!」張依依對系統啐道。

系統叫屈︰【這可不能怪我,誰讓大旗英雄傳里沒有什麼特產可賣?你要是能到倚天屠龍記里把人家倚天劍跟屠龍刀拿去賣了,分分鐘湊齊金額!】

張依依慢慢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是我要來這個時空的嗎?」

系統不說話了,好像這真的不能怪張依依來著。

言歸正傳,郭姑姑已經回去了常春島,可張依依卻還得為了賺取足夠的金幣而繼續在江湖上漂流。歲月如梭,一轉眼就是三年。

一開始張依依還會為了金幣特意去鋤強扶弱,再走一趟本來厭惡了的江湖路。可等重新遇見天殺星、霹靂火、雷鞭等人後,被他們的灑月兌吸引,也漸漸地放開了心胸。

時而跟天殺星一起劫富濟貧,時而跟霹靂火對酒當歌,時而跟雷鞭斗嘴玩笑。她走遍了中原每一寸土地,遇上不平事就搭一把手,反而輕松自在。這樣的心態下,遭遇瓶頸已久的小無相功又有了突破的跡象。

張依依出關之後,雷鞭驚奇地看著她道︰「小丫頭如今的功力,已經與我那二妹不相上下。等再過幾年,就能追上日後了!」

雷小雕與花靈鈴已經成親。那花雙霜的精神確實出了點問題,除了女兒花靈鈴外誰也認不得。好的時候還好,壞的時候六親不認,抬手便要人性命。花靈鈴為此非常愧疚,與雷小雕決定婚後便留在山谷中侍奉花雙霜。

見到二妹如此,雷鞭什麼氣都撒不出來了,對小兒女們這樣的決定也沒說什麼,最後看了眼花雙霜,一個人到江湖上流浪起來,最後遇上張依依等人,由于四個人都是脾氣直爽的,相處起來也愉快,便結伴同行。

這一天听聞大旗門掌門鐵中棠又得一女,已經廣邀江湖豪杰要為她舉辦滿月酒,好熱鬧的幾人就商量著去看一看。

鐵中棠這幾年確實聲名大噪,他的武功、人品,都讓武林人士信服不已。連帶著大旗門的名聲也漸漸變好,早在一年前,大旗門就將總部搬回關內,現今在劍門關落戶。據說大旗門新一代弟子還是要被帶去關外受訓,好磨練他們的意志。

四人到時,正逢滿月酒的第三天。他們也都不是無名之輩,因此剛到不久就被人認了出來,指指點點。鐵中棠收到了消息,連忙親自迎了出來。四人中,除了雷鞭之外其余的跟他都是故交,故而鐵中棠一臉喜色道︰「張姑娘,海大哥,霹靂火叔,還有這位……」

「雷大鵬!」雷鞭大聲地自報家門。

鐵中棠連連點頭,「原來是雷鞭老人,在下失敬。」

「不必多禮!」他看鐵中棠言行舉止俱都和傳聞中一樣,干脆利落,再看賓客滿座,便知這人不是什麼沽名釣譽之輩。

入了席,男人們當然要拼酒。張依依雖然不拘小節慣了,可還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故而跟鐵中棠說了一聲,自己去了後院找女眷們。她也好些年沒看到溫黛黛、水靈光她們了。不知道當了娘親的她們如今又是什麼模樣。

張依依在一名侍女的帶領下從前院走到後院,她打量著這座府邸,越看,越嘖嘖稱奇。當年鐵中棠在懸崖底下找到昔年大旗門的寶藏,看來是全部取出來用了。瞧這回廊建得,那小花園栽得,跟世代為官經商的高門大戶比起來也不遜色。

她正在走著,忽然從一邊草叢里跑出來個小小人兒,躲到張依依身後去了。小小的手抓著張依依的裙子,低低地道︰「美麗的姑娘,你別出聲,讓我躲躲。」

明明是可愛的小女乃音,他用的卻是成熟的口吻,當中的反差萌把張依依萌得不輕。

然後又是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不多時,一個圓滾滾的小胖球「滾」了過來,先沖著領路的侍女道︰「喂,你看到鐵沐風那臭小子了嗎?」

這孩子看起來有四五歲的樣子,長得濃眉大眼,卻有一副女人見了都要羨慕的雪白皮膚。他的膚色淡化了五官的陽剛,再加上這個年紀小孩都有的嬰兒肥,讓張依依都忍不住去掐一下。

他看起來是在找自己身後的小家伙。

不過身後的小家伙看起來個子身量都要比他縴細,這會兒還不到張依依腰際,因此她的裙擺足夠遮住他。

侍女問︰「二公子,你是在找大公子嗎?」

「不找他還找誰?」小孩理所當然地問。

那副小霸王的樣子,一看就是個熊孩子。張依依剛才因為這小子的外表而燃起的好感有些下降。

剛才侍女在前面走,沒看到小家伙躲到張依依身後,故而回答︰「沒見著,是不是去前院了?」

今天前院人多,小孩子喜歡熱鬧去看也是有可能的。

小霸王咬牙切齒︰「好你個鐵沐風,真不夠義氣,看熱鬧都不帶我!」說著一陣風似的跑了。張依依配合身後的人漸漸轉身,小霸王一直都沒發現他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直到他圓滾滾的樣子消失在回廊盡頭,藏在張依依身後的人才跑了出來,「多謝姑娘!」

張依依這才看清他的樣子,一米不到的個頭,瘦瘦的,穿著一身剪裁合宜藍白色服飾,白女敕的小臉,五官中有鐵中棠和水靈光的影子。最叫張依依吃驚的是他的眼楮,竟然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而且這長相,這長相……怎麼那麼像某人縮小版呢?

侍女看見他,驚呼道︰「大公子,你怎會在這?」

小孩連忙示意她噤聲︰「噓!被那討厭鬼知道我又要被煩死了!」

「你就是鐵沐風?」張依依出聲問。「你爹叫鐵中棠?」

小孩點點頭︰「家父正是鐵中棠,剛才多謝姑娘幫我甩開那個討厭鬼。姑娘現在是要去找我娘的嗎?」

張依依點點頭,那侍女道︰「奴婢奉了掌門的命令,帶姑娘到夫人房中。」

聞言,鐵沐風道︰「那你去吧,我正要去找娘,就帶上這位姑娘一起好了。」

「這……」侍女遲疑地一下,張依依也不想她為難,道︰「無妨,就讓小公子帶我去吧,你自行去忙便是。」

「是。」侍女屈身一福便離開了。

鐵沐風看著張依依,爽朗一笑︰「姑娘這邊請。」那副小大人的模樣真是跟鐵中棠如出一轍,該說不愧是他的兒子嗎?

可是……笑起來就更像某人了。

【宿主,這就是楚留香啊!】系統帶笑的聲音響了起來。

啥?

楚留香跟鐵沐風是一個人?這世界怎麼這麼玄幻呢?

而且,很多看過楚留香原著的人都推測,他的武功走的是類似于夜帝的路數,跟大旗門有關系嗎?

然而此時,本來穩重的鐵沐風突然叫道︰「外公!」然後像一個正常的三歲小孩一樣蹦蹦跳跳地沖到一人面前。那人抱起鐵沐風,轉過臉來,張依依一見之下更是驚奇,這不是夜帝嗎?

只見五十出頭的夜帝一臉寵溺地看著鐵沐風,笑道︰「你個小子,又去哪里野了?今日教你的招式可都記下了?」

鐵沐風皺了皺顏色有些淡的眉,不悅道︰「記下了記下了,外公,咱們說好,明天爹爹考我武功時,你可要在暗地里幫我。」

夜帝哈哈大笑︰「還幫你?上回幫了你一次,險些被你娘的眼淚淹死,我可不敢了。明天你還是乖乖地跟你爹去塞外練功吧,拉上雲城那小子一起,遇事阿,讓他幫你多-擔待-,懂嗎?」

張依依在一旁听得汗顏。

多擔待?就是作替死鬼的意思吧?這夜帝怎麼能這麼教孩子呢?

卻听鐵沐風脆生生地應道︰「外公放心,風兒曉得的!」

張依依︰……

為可憐的小雲城默哀!

這時夜帝才看向張依依,黑色的眸子中不帶任何特殊情緒。「這位是?」

「是來看娘親和妹妹的。」鐵沐風搶先回答。

夜帝無不可地點點頭,放下鐵沐風。「那你去吧,莫要讓客人久等。」

「好。」

三人交錯而過,張依依心中驚奇。

夜帝的反應跟以往簡直判若兩人,見了自己竟然完全不動心。看來那枚迷情丹真的奏效了!

一路上,張依依一邊看系統傳到自己腦海中的關于「楚留香身世」的分析,一邊眼神復雜地看著眼前的小不點。

她雖然將楚留香的書翻來過去好幾次,但從來沒真正地問過,楚留香來自哪里?他的師傅是誰?因為楚留香一書講的人物雖多,但都是取楚留香人生中一小部分的故事出來講,對楚留香的來歷跟結局只字未提。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跡可循的。譬如,文中提到楚留香的一段關于童年的回憶,說他跟胡鐵花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曾在雪地里打過滾。這段表明他跟胡鐵花打小就相識,而且在寒冷的地方生活過。

但兩人不可能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因為楚留香的武功走的是輕逸瀟灑路數。而胡鐵花的武功走得是剛猛一路,大開大合。

……可是如果代入眼前的鐵沐風和剛剛的雲城,那麼這些就都有了答案。

鐵沐風是鐵中棠與水靈光之子,雲城估計是溫黛黛和雲崢的兒子。教鐵沐風武功的有夜帝跟鐵中棠,走的都是輕靈一路。而雲崢學的本來就是大旗門武功,再加上後來在少林有過一段奇遇,也屬于剛猛一路。

再加上大旗門弟子自幼要在冰天雪地中習武……張依依覺得,世界真的玄幻了!

之後與溫黛黛、水靈光、冷青霜等女眷相見,三人對曾經救過她們的張依依都心生好感。親親熱熱地拉著手敘起舊來。水靈光更是對鐵沐風溫柔地道︰「快來見過你張姨。」

她們雖為張依依這麼多年來未改的容顏而驚奇,但在座哪個不是天生麗質的?年紀最大的溫黛黛此刻也只是多了些人婦人母的韻味,樣貌還是那樣美麗,更別提在夫妻順遂的情況下,容顏更勝往昔的水靈光。眾人都有些習慣了,故而水靈光介紹她時,依舊這般道。

鐵沐風在面對溫柔的母親時向來言听計從,對張依依喊道︰「張姨。」

「……」知道這貨就是楚留香的張依依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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