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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賈母的心月復,賈平和他的內人。二人見到了林如海的氣色,不由得都是一愣。

不是說姑爺因為大姑娘去了,郁結于心,身子不好嗎?怎的今日一見,那通身的氣度卻比當年探花游街時還要俊朗風流?

「見過姑爺。」

林如海神色淡淡。「起吧。可是岳母有話?」

賈平家的道︰「回姑爺的話,正是呢。老太太自從大姑娘走了之後,日日垂淚,心痛難忍。二女乃女乃于心不忍,只得以林姑娘年幼失母,還需老太太照看為借口,哄得老人家收了眼淚。可這話一提,卻是不得不照做了。二女乃女乃便派了奴婢家的和奴婢來,望能接姑娘到府里去小住幾月。」

林如海點頭道︰「百善孝為先,該當如此。」

賈平家的剛剛露出一絲笑意,林如海語鋒便又是一轉︰「只是可惜……」

賈平家的一時不察,道︰「只是何故?」

林如海道︰「兩月前,揚州城來了位方外高人,可控光亮,掌雷電,乃大神通者。這位高人與玉兒頗為投緣,便收她做了弟子。如今玉兒的一應起居飲食,都是她親自打理。她待玉兒,簡直無微不至,那份貼心還要勝過我這做父親的。又因玉兒先天體弱,高人正在用奇術為她調養。是以,能否上京,何時上京,我還需與高人商議,由她來定奪。」

在這個時代,但凡扯上神通能人之事,人人都是要信上三分的。

賈平和他的妻子互看了眼,紛紛想到林如海的氣色,不由得對他的說辭又信了大半。

賈平家的忙道︰「既是有大神通者,她的話那是自然要听的!」

林如海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命管家將二人妥善安置後,便向後院走去。

此時,張依依正帶著小黛玉在玩剛按上不久的秋千。

這秋千自從按上之後,便成了黛玉的心頭好。每日做完功課,總要來此玩耍一番。有時是丫鬟們推她,有時則是張依依親自陪她玩。

如今秋千一蕩一蕩,小黛玉開懷地笑著,不時喊道︰「再高一些!師傅再高一些!」

張依依自持身手過人,也不擔心摔著她,因此有求必應。

林如海一出現,她便發覺了。便慢慢控制著秋千緩了下來,對黛玉道︰「我去找你爹說會兒話,讓丫鬟陪你玩一會兒。不許淘氣。」她這樣說是因為怕小丫鬟們受不住黛玉使小性子,應了她的懇求。可是沒有她在旁看著,得多危險?

黛玉乖乖地應了。

張依依這才放心地走開。

「張姑娘。」林如海施禮道。

「如何?」

「姑娘所料,一點不差。」

林如海眼下是對這位張姑娘的本事心服口服了。「我也按和姑娘定好的說辭回了他們。」

張依依點頭。「那就好。留他們幾日,著人在他們面前說些我的事。若可能,還可以帶他們去看我的府邸。賈平家的是賈老夫人的心月復,由她口轉述,賈老夫人才會相信。到時我和黛玉在賈府中,才能如意順心。」

雖然已經改了林如海的命,免去黛玉孤苦無依的局面。可張依依還是想和黛玉入一次賈府。

一,自是因為賈母心月復的說辭。

她以賈母身體不適為由,用孝心逼迫黛玉。若黛玉不去,便會留下不孝之名。這樣的名聲有礙黛玉將來的婚事,是張依依和林如海都不能接受的。

二,是張依依的私心作祟。

紅樓夢中,黛玉是主角,卻不是唯一的。那賈府中的十二金釵都是紅樓夢中重要的角色。便是不能改變那些不凡女兒們的悲慘結局,親眼看看她們的絕色姿容也是好的!何況她本就打算,在黛玉及笄定親前,趁機帶她出去游歷一番,漲漲見識和心胸。

「張姑娘大恩,林如海沒齒難忘!」他雙手作揖,萬分誠懇道。

張依依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

這些日子以來,他確實清醒了不少。不但開始保重自己的身子,也會對黛玉噓寒問暖了,因此她也開始對他有了些好臉色。

「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黛玉,是她入了我的眼。你無須多禮。」張依依正要離開,忽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道︰「我看你這巡鹽御史再做一兩年,便要步步高升了。黛玉有我看著,等過了賈氏的孝期,你何不考慮續弦?你的身子再養養就好了,再娶後,生下個男孩兒來,長大後也能給黛玉做個靠山。」

見林如海有些尷尬,忽地想起來自己雖然穿了許多個世界,其中有那時間跨度短的,像上一個世界,不過幾年。可也有那時間跨度大的,如第二個世界,足有幾十年。雖然外在不變,可內心卻是有了些滄桑之感。便不自覺地對林如海擺出一副長輩姿態來,卻忘了自己的外表只是個比林如海還小上許多,仿佛未定親的二八少女。這番說教一通,倒顯得極為怪異。

張依依干咳了聲,便道︰「當然,這事得你自己願意,我不願多管。」說罷,轉身便走。

留下林如海停在原地,呆呆望著那婷婷裊裊離去的背影,耳尖慢慢變熱。

——

在張依依的暗自操控下,賈府來的人被留在林府中住了足足一月。確信對方已經對自己神棍、啊呸!方外高人的身份深信不疑後,張依依才大牌地表示,黛玉身體調養得不錯了,可以動身上京了。

于是在揚州城群眾恭敬送行下,張依依和黛玉戴著幃帽,緩緩登上駛向京城的大船,準備開始新的篇章。

在船上的頭兩日,林府的奴婢們都還挺有新鮮感的。甚至在張依依的陪同和許可下,黛玉也能走上甲板,親眼目睹了運河之遼闊,周邊景色之美。這對年僅六歲,從未出過府的黛玉而言,是種從未有過的體會。

「喜歡麼?」張依依笑問。

「喜歡!」黛玉答道。

看到黛玉精致的小臉上掛著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笑容,張依依打心眼里覺得滿足。

許久不曾出現過的系統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宿主你什麼時候要是也能這麼溫柔地對我就好了。

「滾!」張依依吐槽︰「你嫉妒,那你也變成這樣精致可愛的女圭女圭樣阿!」

系統︰……哼,你等著!

張依依輕哼。這不靠譜的家伙總是讓自己等阿等,都那麼多個世界了,一開始許諾過的種種金手指到現在一個都還沒出現。還想讓她溫柔以待?簡直妄想!

轉過臉來又是一副慈母樣地對黛玉說道︰「等船靠岸休息時,師傅再帶你到岸上去逛!不管你喜歡什麼,咱們都買下來!」反正臨行前,林如海給了不少錢財。

黛玉的眼楮亮晶晶的。「師傅最好了!」

張依依表示自己的心又被萌酥了!

系統︰……

宿主就是這麼喜歡看臉,這麼喜歡偏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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