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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當如此,可兒又想到,如果有機會再次奪得身體一會兒,她不應該徹底的拒絕望晴。因為如果她如此反常的這樣做了,望晴或許會感覺到前後的不同,如果他發覺了真相,發覺了自己已經再也回不來的真相,也會非常痛苦的——自己,和他。

他不應該知道。但又僅此希望他知道。希望他離開,又希望他能夠在這里。

存在在夾縫中的生命,不停地吶喊著,也無法在海底的溝壑中掀起波瀾。

但是,至少目前為止,可兒還沒有失去自己的意志。

直到這份「希望」有意義的一天為止——

******

日歷又向前翻了三年,時間腳步踏實、平穩地前進著。

第五殿在西海站穩了腳跟,與普帝國仍然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系,至少目前為止,第五殿拒絕處理任何普帝國提出的動議。但在普帝國愈發放低的姿態下,二者至少在走向恢復關系的道路上︰只是,還沒有出現讓二者盡釋前嫌的契機——或許是新任帝皇即位,也或許是光族的下任殿主上位時,兩邊才能恢復正常的邦交。目前,應當說是彼此心照不宣地無視對方。

說到普帝國新任的帝皇,在又一次求助于風雅女神後,普帝國最終選擇了一條折中的道路︰在一年前羅麟西生下了一位兒子後,將她的孩子立為太孫,又給予了羅麟西普帝國首個「皇女」的稱號,立定文書,在帝皇死後由羅麟西掌管政事,直到羅麟西死後再傳給她的兒子。這是個看起來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說法︰能不能從中走出一片天地,就要看羅麟西自己的手腕了——是輸給自己的兒子,還是能從皇女真正成為女皇,結局並沒有人知道。不過如今在北方省份歷練的她,倒是以頗凌厲的手段,讓朝野側目,這也許是她向著皇者位置發起沖擊的第一步……也或許是,她與如今還在她的懷中、被她疼愛的孩子,終其一生斗爭的開端。

相比于羅麟西,希絲與自己孩子的關系就單純的多。不過,她或許還沒有適應自己的新位置,又或者是有其他的想法,希絲在這幾年幾乎消失于了外交場合,大多數外人是只聞其名。不過,她樂善好施、善于在民眾中揚名的優點仍然存在,盡管幾乎不摻和在內外政事里,可她卻熱衷于參加大大小小的慈善活動,在光影城居民中的口碑也一路走高。這條她選擇的道路的未來是如何,並沒有人清楚。

從光影城的外事活動歸來的風雅,帶回來了這些消息。

「大概就是這樣了。」風雅說,「不過看到希絲過的還算不錯……她現在很安寧……我也覺得心安了不少。」

在昏暗客廳唯一一盞台燈前,望晴正听著她的講述。經過了三年的歷練,他不僅比幾年前又高了不少,面容也成熟了許多,在沉穩之中,也能看到當年他的生父所擁有的風度——雖說風憶族皇並非可靠之人,但至少他的外貌還算是一表人才的。在燈光之下,望晴的影子被拉長了不少。

這間房子是望晴的資產,與暉輝島的主島的中央大街隔著兩個街區,不過盡頭不遠處就是第五殿的後門。

坦率說,不論是望晴還是可兒都不需要有額外的房產,因為他們都住在第五殿配置的宿舍里,不過如果是本地人的話,在周圍買合適的房子留來給孩子或者養老倒也是常見。第五殿的「本地人」如今已經從光影城人變為了暉輝島人,而望晴看起來也是下定決心要在此定居了。

風雅還記得旁人听說望晴買下這套房子時的態度。大多是羨慕——並不是因為價格,實際上房價在這里並不算太貴,因為第五殿的到來,不僅讓許多人移居,也讓一些人選擇離開——而是羨慕或許望晴即將能夠成婚。

是的。許多人都在說這是他買下來與神官可兒小姐成婚用的。風雅也知道這就是事實。

因為,望晴在以一個月前向她求婚了。

風雅答應了。

「這樣就太好了。」望晴回復道。

「是吧?」

風雅看向望晴,她托著自己的腮,帶著一點點依戀的神情,猶如真正的戀人般。這也不完全是假裝……風雅曾經看著可兒若干年,她非常理解可兒的心情,演出出來,並不帶著不自然的神色。

望晴站起了身,他將放在木制櫃台上的水壺拿了過來,給兩人的瓷杯都續上了水,他稍顯奇怪的笑了下。

「接下來,要不要說說婚禮策劃的事情?如果要聘請婚儀者,夏日可是個繁忙的日子……」

「你是認真的嗎?」望晴將茶壺放在兩人之間,阻擋二人之間的物體,光澤反射,他隔了片刻才說道,「結婚。」

「當然……?你……不是嗎?」風雅適時地扮演出了可兒會做出的,略帶不可置信的、也有點像是新熟的紅隻果般的羞澀表情。

望晴看向她的雙眼,輕聲說道︰「與可兒君結婚的話,當然是認真的。」

風雅輕輕笑了,她雙手扶上自己胸口,神官寬大的袖口垂在她的膝蓋上,就如完美的聖母畫像般,聖潔、純粹地笑著。

*****

敲門聲回響在鐵制膠囊般的房間內,凍曉轉過頭來,用一貫的熱情聲音說道︰「人在呢!沒鎖門。」

房間內的裝飾都簡樸極了,一切都是金屬制品,從水杯、衣架到床鋪,只有白色的被褥讓人感到一點柔軟。凍曉坐在金屬制的現代派椅子上,他翹著腿,擺出一副恰似王者臨世般的不羈坐姿,可是表情卻顯得十分輕松。他看向鐵制的牆壁,不久之後,嗖的一聲,鐵壁從的某個板塊自動的縮向一邊,打開了一條通路。

「又打攪你了。」望晴走了進來,他禮貌地鞠了一躬,然後走了進來。

「沒有打攪哦。不如說有人和我說話,真是超級超級令人開心的事情!啊,坐在床面上吧。」凍曉指著房間內唯一能夠坐人的地方,「我這半個囚徒,可沒有能招待你的地方了。」

雖說在上幾回來的時候,望晴就已經見識到這個地方的狹隘不便了,但即便如此,這次仍然會為凍曉的境地感到不安。

「芙蕾女神,什麼時候能放你出去?」

「嘛,我想應該快了吧?不過依據她的心情,也許也是遙遙無期……對你而言哦。畢竟,對我而言,‘幾百年’都不夠長呢。……嘛,不過也不算無聊,芙蕾女神可沒有限制我娛樂,或者讀書。打發時間的話,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凍曉樂觀地道,「倒是你,這月是第二回找到我了吧?究竟有什麼事情?」

望晴深吸了口氣,他將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似乎是要說什麼嚴肅的話題。但最終他卻只是問道︰「不過,既然我找到芙依琳,她都能帶我進來這麼多次。這說明芙蕾女神也沒有太多對你生氣?」

凍曉大笑起來,其中多少有點苦笑的成分︰「哈哈哈!這可是完全不同的意義。完全不同哦。」

凍曉沒有說過自己為什麼被芙蕾女神囚禁起來,望晴知道他被囚禁的事情,也是在凍曉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後一年多了。望晴甚至不知道凍曉是被囚禁的具體時間。只是有天,望晴有事希望與凍曉商量時,希望通過芙依琳聯系他,卻得到了他已經因為觸怒女神的理由暫時被芙蕾女神關起來的情報。雖說並不拒絕會面,卻只能在這樣狹小、沒有窗戶、極度壓抑、冰冷的地方見面。

望晴也跟著凍曉稍微笑了笑,但顯然,他很難做到將這份笑意貫徹在表情中。他很快便沉默下來。猶如冰冷的牆壁般,渾身散發著暗色的氣息。

凍曉也沒有說話,他只是默默等待著。他時而看向手邊的終端,似乎在看什麼書。隨後從鐵水壺中,給自己和望晴倒了兩杯帶著金屬味道的白開水。

「听說你要和可兒君成婚了?恭喜哦。」凍曉打破了沉默,他笑著看向望晴,「我算是一直看著你們長大哦。我還記得,你那時支付我報酬,求我救可兒君的事情,我答應了你……對我而言是沒有多久前的事情,不過,對你的時間觀而言,大約也是有段日子了,世界也發生了的巨變,也不知道你還記得沒?」

望晴抬起頭來︰「看起來……你其實知道我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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