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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古來聖賢皆寂寞(十五)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許萱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不能說完全了解李白,但她知道李白是心懷天下的,滿月復才華卻無處使然,只因出身商人之子,低微卑賤,于官場卻是難有緣分,除非有貴人引薦,否則此生也只能如此了。

李白後來也當過一官半職,只是最後結果並不怎麼理想,許萱想,若是李白能有想開的一天,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只是,怎樣才能勸他放棄自己的人生夢想呢?翻盤之前所有的期待和希望,這是一件比殺人還要殘忍的事情。

「娘子,醒酒湯來了。」暮雪進來適時打斷了許萱的胡思亂想。

許萱親手接過︰「我來吧。」

暮雪很高興的遞給了許萱,似乎對于許萱與李白的親密接觸很是歡喜。

李白醉的人事不省,總不能硬灌吧,許萱只得先將他喊醒一些。

李白朦朦朧朧,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時睜時閉,眼神迷離,十分誘人,此時的他毫無防備,呆傻的十分可愛,若不是兩人還不是太熟,許萱都想將他不客氣的撲倒了。

許萱推了推他︰「李郎,先起來喝點醒酒湯再睡。」

「唔。」李白乖巧的應了,卻因酒勁太大起不來,有心無力。

許萱只得拿湯匙遞到他嘴邊,一點一點的給他喂進去,勉強喝了半碗,李白的眉頭皺的愈深,許萱見狀便不再喂,將碗遞給暮雪,又給李白掖了掖被角,看了他一會兒,囑咐暮雪道︰「你留下來照顧罷,晚上若是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墨青候在外間,有什麼事情喊他就是。」

見暮雪應了,她這才抱著胳膊回了房間。

暮雪也嫌房間里酒味大,便將窗戶打開一個縫隙,稍微透些風進來,她將屏風後的小炕收拾了,正打算睡一會兒,忽見如夏走了進來。

「暮雪姐姐,剛才我看娘子回去的時候有些不大舒服,想來是晚間太涼了,可別凍著了,您還是回去照看娘子罷,郎主這里我來看著就是。」

暮雪本有些神經大條,經如夏這麼一說,她也想起來許萱走時有些發抖,身上的衣服又穿的少,肯定是冷著了,但許萱吩咐給自己的任務她又不敢擅自離去。

如夏見暮雪猶豫,笑著坐過來勸道︰「郎主這里沒有什麼事了,你看他睡的好好的,再說外面還有墨青,你放心就是,快回去照顧娘子罷,可別傷了風寒,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暮雪深以為然,雖然郎主很好,但她最擔心的還是自家主子,故而她對如夏千恩萬謝道︰「那今晚就辛苦你了,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你也可盡管來找我。」

「哎!」如夏高興的應了,目送暮雪離去後,她將目光移到沉睡的李白身上,除卻出身,這樣近乎完美的男子,世上恐怕再沒有了罷。

許萱幾乎是跑著回的房間,自己的被窩已經涼了,許萱在肚里埋怨了李白一會兒,忽然發現朝青暮雪都在房內,疑惑地問道︰「不是說留個人照顧李郎麼,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暮雪睜了睜困頓的雙眼,打起精神回道︰「如夏在郎主那里守著呢,婢子怕您涼著了,還是在這看著您放心。」

許萱無奈的笑了,心里卻暖和了許多,也不再糾結其它,沉沉的睡去了。

暮雪回來的結果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許萱還是感染了風寒,她是被朝青推醒的,整個頭沉的像一座山一般,鼻塞喉痛,果然是昨晚穿的太少涼著了,看來以後馬虎不得了。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當李白忍著醉酒後的頭痛來看許萱時,當真是吃驚不少,昨日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忽然就變得毫無力氣,李白也顧不得自己的不適,連忙問道︰「找郎中看過了沒有,怎麼就得了風寒的?」

許萱一面心里嘀咕,你不就是那罪魁禍首麼,一面想著自己畢竟身為妻子,怎麼也應該賢惠一些,于是反問道︰「妾身不過是小風寒罷了,李郎昨夜宿酒現在可還頭疼?」

李白聞言面帶感動,他將許萱散落在面頰的碎發撥到後面,柔聲道︰「我很好,你不必擔憂,反而是你昨晚為了照顧我才感染了風寒,卻是我這個為人夫君的不是了。」

想起昨晚自己因被吵醒而喊了一聲「李十二」,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印象,或者身邊人告訴他也未可知,不過既然他沒有提起,自己也便裝作不知。

「李郎不必自責,只因我不喜酒氣,李郎不要怪我昨夜擅自主張才是。」

她這般直白說出讓他睡書房的話,李白本就沒有責備之意,現下只覺得她坦承的可愛,于是笑道︰「都是為夫的不是,娘子也不必再與為夫爭執,以後我自當會注意,盡量少惹娘子生氣。」

他有意哄自己開心,許萱忍不住笑了,想起昨夜李白還帶了一位客人,好奇問道︰「昨夜李郎不是一人回來,怎的不去陪客人呢,倒是顯得我們怠慢了。」

「你說達夫?」李白笑了笑,倒是發自肺腑的感嘆,「達夫此人當真是不拘小格,我對他甚為欽佩,如此有氣骨之人已在少數了。他現在還未醒來,我已派人好生照料,娘子大可放心。」

許萱听這個名字有幾分熟悉,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不過既然他已經處理好,自己也不必操那麼多心了,她頭昏沉沉的,先前和李白說話也是強打精神,現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李白見狀剛欲離開,忽見一個熟悉的面孔端著湯藥走了進來,他恍然大悟,指著如夏道︰「原來你是娘子身邊的侍女。」

如夏急忙嬌羞的低下頭,行了一禮。

听見自己的名字,許萱勉強睜開眼看,想起昨夜自己派人留下照顧李白的事情,她強撐著說道︰「昨夜李郎醉酒,妾身實是放心不下,便令人在一旁細心照料,這丫頭昨夜也是辛苦了,等下你便回去休息罷。」

後面一句卻是和如夏說的,她臉上因病帶著紅暈,眼中卻極有深意,如夏忙低下頭去。

如夏聞言看了李白一眼,道︰「照顧娘子和郎主是婢子應該做的,娘子這話真是折煞了婢子了。」

李白再不復方才的溫柔,面上顯出幾分冷意,他看也未看如夏一眼,像是明白了什麼,對許萱也多了幾分冷淡︰「娘子好生休息,為夫晚些時刻再來看你。」

許萱不知道自己哪里忽然得罪了他,急忙道︰「妾身這里無礙,李郎有事去忙便可。」

李白點點頭,周身似是環繞著寒氣,所幸他很快離開了,否則許萱真會懷疑自己的病情會加重。

「他怎麼了?」許萱不解的問道,見屋內幾人臉色都變得小心翼翼,看樣子也是被李白突如其來的變臉給嚇到了,她又問向如夏︰「昨晚可有發生何事?」

如夏想起今早自己要給李白更衣,卻被拒之門外,心里忍不住陣陣發虛,嘴上卻道︰「郎主昨夜睡的很沉,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早晨郎主起來後,婢子便回了院子了。」

沒有理由啊,自己剛才表現的應該沒有差池啊,許是李白本身性格陰晴不定罷?許萱想不通,也沒有精力去揣測了,她喝了藥很快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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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叨擾了,不知阿嫂有沒有見怪,不料想第一次登家門,卻是如此狼狽不堪,真是慚愧啊慚愧!」

一位身穿淡青色長袍的男子對著李白一陣作揖,他看起來和李白年紀差不多,濃眉大眼很是面善。

李白急忙回禮︰「哪里哪里,達夫見外了,你阿嫂可是個大度之人,哪有那麼小氣,這不自己生病了,還不忘囑咐我要好好照料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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