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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終是連最後的一絲尊嚴也拋卻了。走的人身子頓了一下。年華心里暗喜,但下一瞬的表情如同吃了屎。又走了…後來,她才曉得。這人真正可怕之處,不是滿腔算計不留余地。而是骨子里的那份淡漠。

走在回去的路上,雖是灰心,但本也沒有抱什麼太大的期望。還是老老實實從公羊晴那里想辦法吧。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的時候,不對,應該是殺出來個冷面漢子的時候,希望的小火苗又噌噌燃燒了。

是太子身邊的冷面漢子,年華已經見了他兩次。不知道從哪里突然蹦出來攔了她的去路,實實在在把她給嚇了一跳,又踫巧她心情不怎麼好。

「臥槽你大…大…大爺…大爺,你怎麼來了?找小的有事嘛?是殿下有什麼吩咐嗎?」再一次佩服了自己的臨場發揮演技。

那漢子似乎很喜歡抱劍,次次見他都是抱劍,還喜歡斜眼瞪人。年華被他瞪著,想起將他比作那種戲本男主的事,有絲心虛。

「大爺,叫什麼名字啊?怎麼稱呼啊?」主動套近乎。

「邢鐸」

「哇哦,這名字很有溫柔。」果然,人如其名。

邢鐸只冷冷看她幾眼,道;「主子有命,若你能再摘半月枝木,便允你所想」說完,嗖的一下,又不見了。

來無影,去無蹤…

年華自是喜悅得很,但又有些惆悵。她等了半個多月的兔子,實乃是一個有騙人前科的兔子。第二天她又來折枝木的時候,頓時又意識的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樹,好像是已經快被她給摘禿了。于是半個月里,刮個小風,小心髒顫一顫;下個小雨,小心髒顫一顫。

摘到最後一次時,她回頭看看那棵當真是禿了的樹,感到很滿意。那天沒有像往常一樣折完就回,她坐在石桌旁,從早到晚上。直凍得四肢僵硬、手腳麻木、心里拔涼。

被騙兩次,年華你當真是蠢。倒還真是讓她給惆悵對了。

這廂又無比失落的回了房,ど兒一見她就沖上去喜滋滋道;「小姐前些日子不是讓ど兒打探譚家麼。ど兒打听出最近這暉玉院還有齊閣老的院子里,下人們都常常听起各自主子說什麼譚家軍械所的事。像是各院都很在意呢。」

年華听後,重新一抖擻,這可是她三陪換來的重要情報。因著羅生門的緣故,早在入平昌城之前,她就知曉這大禹朝堂氏族之勢。她現在想知道的,無非就是這譚家的事到底鬧得有多大。

譚家,開國功臣之家。若不是先人去的早,今日榮耀怕不會遜于濮北顧家。掌管軍械所數十年從無差錯。年前楚陽河治五王被治罪,譚家也受了牽連,但是並無重罰。誰料這事情過去還不到半年,軍械所竟又被人查出官商勾結,私自走運火藥、兵器。

火藥,兵器…可不是什麼小事了。

過一半,留一半。窄地後方只剩下像年華這樣的閑散車架,沒有了守兵。周圍其他的人也都是小聲抱怨,這安排顯然是糟到了公憤。年華心里有些不安,莫名其妙的。

果然,沒有等來繼續前行的命令。倒是等來另一個消息。前方太子所乘車架遇刺了!刺客人數極多,從四面八方涌來。前面兵士已經應敵,讓後方的車隊保持鎮定,切莫亂自行動。

年華算術還是不錯的。進前府不過兩個月,太子便遇刺兩次。單就一月一次來算,一年是十二次。太子今年也不過二十五歲,娘的,這是遇刺了三百次才能成長到如今這般茁壯啊。

守兵全部都在狹地那邊,這邊足足有幾百閑雜人。听到消息後周圍都慌亂起來,那打斗聲隱隱也能傳來。但隊伍不算是太過恐慌,年華想這可能是歷練過那三百次才有的成就。

她開始還坐得住,但那打斗聲音越來越近,周圍境況也是越來越糟。既是選擇此時刺殺,刺客的數量一定不會少。自己先躲躲,一會兒結束了再竄回來。但若是原路返回,這里人數眾多,她又不是居于最後,這些人沒有太子的命令恐怕不會輕易放人的。

她腦子一動,便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太子換乘,次序調整,車隊分裂…好像都是計劃好似的。

她心頭一驚。不對!這是個局!

車隊次序調換還能說是有心人為之,但太子臨時換車架,就只能是他自己的主意。原地休整的命令也確確實實是太子的下達的。

是他!他必是知道會遇刺,早早做了準備,否則一切怎麼會這麼巧。那麼此時他會在哪里?這又是一出什麼戲?

禹玨堯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兒,既是早就料到了,不可能只單單防備。年華自入前府來,每次見他決斷命令不留一絲情面,剛正嚴明之余,心中萬千計量,城府極深。

漸漸有種可怕的念頭縈繞在心頭,禹玨堯必是有什麼計劃要進行。車隊被分裂,他們這邊的三百號人…

恐怕是他的棄卒!

年華看周圍驚慌的人群,愣愣站在原地。她原本只想自己躲起來,但若是明知道這里所有的人都將…驚嚇一跳,卻不知是誰突然從背後拍一下,將她從沉思中拉回。

「是你?」她疑道。張方欽,齊閣老的徒弟,亦有才學之名。閣老此次未隨行,他倒是來了。不過看來也是這群棄卒中的一員。那太子倒也舍得,下這麼大血本。

「想必你也猜出來了。」張方欽一臉凝重對她道。

年華點頭,自己能想到的事,這人必定也能想到,只怕慮的更深。非常時期,非常朋友。

張方欽和她在府中僅是幾面情分,此時卻也不說客套話,直接道;「如今情況未明。殿下…倒是不知年姑是否慮到自己。」

年華一听這話,就明了他暗指什麼。堅定道;「我並非鐵石心腸之人,若是還有轉圜的余地,年華也想努力爭取。」

張方欽放心一笑道;「年姑娘果然好膽識,張某佩服。只是不知年姑娘心中所想與在下是否一致。」

「城門守兵!」兩人異口同聲說出。

如今之勢,前方的守兵必是寸步不離太子車架。行刺之人在那里找不到太子,必會來後方尋找。到時候,這里所有的人都跑不了。此處離城門不遠,若是騎馬快跑小半時辰就能趕回。那里有守城門的士兵。前面的人若是能拖延半個時辰左右,就能搬來救兵,救下這三百來人。

張方欽與她商議一番,他留與原地安撫眾人,年華騎馬回城。他在府中時間長,自有些威信,暫時能鎮得住場面。他也吩咐下去,讓後面一眾人放行。走的時候,年華問他一句。

「你是否決定好。此舉若是成功,我們是能自救。但恐怕也會壞了殿下的計劃。」

張方欽鬼魅一笑道;「不,你不了解殿下。」

「你若是信你家殿下,便不會來找我了。」她說完騎馬離去。那張方欽留與原地,只臉色難看。不知是為了眼下險境,還是年華的話。

只狂甩馬鞭,如今她身上擔著的是三百人性命。仿佛又回到那年舂陵之戰,她請纓守城將整座城池都壓在自己的身上。那張方欽處境和她一樣,走也不得,留也不得。這人倒是可交,畢竟他要想離開會比自己輕松很多。

她故意挑了偏徑,只願沒有人埋伏。可幾十位黑衣人突然冒出來且嚇得她滾下馬來的時候,突然就明白那三百人一定沒有命活著。若說之前種種都是猜測,可便連這退路也都是絕命路的時候,就不用過多思慮了。

她從道旁斜坡滾下,慌亂間跑進了一處林子,只是這林子不密,還不能很好隱藏。她草草判斷了方向後,便朝林子深處奔去。後面追的人似乎很受林子限制,追的不快,一會兒竟是不見了人影。

她卻不管不顧,只拼命逃竄,還用上了太虛步。突然,前方林子出現一人。年華迅急隱在樹後,卻還是來不及被人發現了。

「誰!出來!」一招凌厲掌風從她臉龐蹭過。

原來這人也會武功,卻知高低如何。年華怯怯從樹後露出半個腦袋來。不是沒有看清是誰,正是因為看清了,才下意識躲起來。果然如她所料,設局之人自不會在局中,所以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會在車隊中找到他,太子殿下!

禹玨堯著一身勁裝,干練硬朗。看到她時,微皺的眉頭松了下來,只是臉色微冷。

年華慢吞吞從樹後出來。即便是山野之中,這人也依舊奪目。大概有些人無論出現在哪里,周圍一切都會成為背景,無關風月,氣質使然。只是,這樣的人,怎配為君。

「你怎會在這里?」

「殿下又怎會在這里?」她笑著反問,又道;「殿下既然在這里,想必那些來勢洶洶的黑衣人是找錯地方了吧。」

「你似乎對孤很不滿意,有諸多意見?」他冷笑問道。

她本想說不敢,卻沒他快。

「說說吧,到底想了些什麼。莫要騙孤!」語氣明明輕淡,卻是不容人退縮。那眼神,也是讓人顫栗。

「那些人找的是殿下,殿下既然在這里,豈不是讓人找錯了地方,害錯了人!」她沖口而出,恨恨看他。

「你的意思是孤就應該被他們找到?」

年華心里撲騰一下,此刻心境種種。懷疑,不信,驚恐…明明是他,次次不守諾言。便是尋常男子也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何況他是太子。但是…他說的也對。不過一年光景,自己便從後府遷入前府,表面上又得他寵信。亂了府中規矩,毀他公正之名。

「若連自己府中之人孤都不能護了周全,又何以治天下?剛□□紀從來不是說破就破的,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孤便是貴為儲君又當如何?你當日跪地所言,為國為民,只讓人覺得一番感慨。可是你到底是為心中一己私利還是真如你口口聲聲所言的。虛言假詞,究竟是誰負了諾言?」

她一震,竟是無言以對。確實是為了尋找真相才堵他、賴他。她一時面有難堪,雙手揪著衣裙不再言語。這人果然厲害,善攻誅心!

禹玨堯轉過身背對她,冷淡語氣,透著股殺伐的氣息。「你莫要太自以為是了。還不明白孤讓你折那許久枝木的用意麼。孤是愛才,但你太過急燥,終不成事!如今還來質疑孤,不過府中一小小謀士,過于放肆!」

年華尷尬羞惱。她從小野慣了,沒有一顆女兒家的七巧心。以是不輕易落淚,此時卻眼圈微紅。

突然林子里傳來響聲。年華暗道不好,怕是那黑衣人追來了。她一時激動,竟忘了提醒禹玨堯。兩人剛才爭執,竟也絲毫未曾察覺。

禹玨堯只身形一動,並未回身查看。因為已是來不及了,黑衣人必是早就探到二人,一出手便沒有余地。年華慌忙看向他,暗處應該會有人護著他的吧,邢鐸想必是不會離他半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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