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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玨堯沒有再理會二人,徑直走到井邊的人群中。眾人看是他來,紛紛讓道。

「你剛才的問題孤听到了。孤與你師妹最後一次見到這沙彌確實是晚飯過後。不過昨夜子時,孤與她曾在房外听到過這沙彌的聲音。」他看著那尸體,眉頭微皺,淡淡說出。

年華只覺得一道天雷滾滾,不偏不倚的砸上了她的腦袋。伴隨著的,還有年言妝異樣復雜的目光。

「此事還是要通知官府。派仵作來驗尸,尸體在此期間不可移動。但此處有些偏遠,溫度不低,等那些人趕來仍需一段時間。必須對尸體進行處理,保存痕跡。不知寺院可有冰塊或者冰窖。」

年言妝最後還是很仁慈的解救了年華的尷尬。終是體現了幾分師姐的氣度。

「有有有,有個小冰窖。」一堆和尚中不知誰匆匆應答了一聲。

「孤允你協查大理寺之權,可追辦此案。」禹玨堯突然開口。

這話一出,莫說年言妝,就連年華也是暗暗吃驚。大理寺辦案的規格一向是最高的,代表一個帝國最高的執法機構。莫說一個隨隨便便的人,便是三省六部的人也很難插手的。

「圓方大師呢?」年華突然問出口。她剛剛來到這里就感覺少點什麼,幾乎寺院所有的人都到了,唯獨圓方大師不見蹤影。

「阿彌佛陀,師傅一般吃過午飯後會打坐一個時辰,這會兒基本上沒人會去打擾他。」方才回話的和尚又回道。

眾人都杵在這里也幫不了什麼忙,年言妝以保護命案現場為由將所有人打發。年華因著昨晚上沒有睡好,又回房補覺了。禹玨堯卻不知是去了哪里,她也不甚關心。只是回去的路上她覺得寺院自己少來,便多處轉了轉,權當好奇心了。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傍晚來了以後,驚覺太子也在此處,均生了一身的冷汗。得知太子殿下無事後,才稍稍寬心。卻當即派了打量的人手,要護送太子回府。

可是太子以天色已晚為由,將返程拖至明天。眾人無奈,只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太子廂房圍了起來。

月色正濃,暗幕降臨許久,一襲黑影從樹梢快速閃過。

黑衣人行動極其小心,卻並非完全的靈活機敏,看起來很是笨拙的潛入。還在耳力不錯,處處躲過了巡夜的和尚和官兵。

黑衣人有目標的進了圓方大師的小院,躲在一顆樹上觀看對面的屋子。房中尚還亮著燈,過了一個時辰後才熄滅。黑衣人正欲施展,卻突然感覺不對勁。

身後一道勁力打到他的脖頸上,被人定住了穴道!

「是誰?!」他慌忙出口,那個誰字卻沒有說完,便一陣懸空被人抱起來了。

劫持他的人武功極高,一路飛檐走壁,拖著一個人竟是也絲毫不顯慌亂。似乎是到了一片較為空曠的地上,那人才將黑衣人放下。並一手解開了他身上的穴道。

「竟然是你!倒不知太子殿下如此雅興,帶我來這斷崖賞月不成?」黑衣人憤憤出口。

禹玨堯依舊是白日里的月白錦袍,在崖邊被月光反襯,像是降入塵世的謫仙,燁燁生輝。尤其是那一張星眉劍目的臉,越發有種男人的韻味。

他看著面前嬌小卻一臉不服氣的女子,不禁撇了一抹淡笑;「年華,你還真是個闖禍的主兒。連圓方大師的禪房你都敢進,這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是你不敢進的。孤倒是很好奇。」

年華這時卻哪里有心情與他玩笑,斜眼冷冷一聲;「你怎知曉我在此處。

禹玨堯抱臂而立,身姿挺拔;「白日里有人向孤稟報,說你下午好奇幾乎將寺院轉了個遍,尤其是這圓方大師院子附近。」

原來是這樣。年華不願再去探究他為何派人監督自己,扭頭就想離去。

「那嬌木珠究竟是個怎麼回事。年華,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容許任何人欺騙。誰都不行!」

身後傳來的森然聲音令她不得不駐足,他這一關自己遲早是要過的。年華握緊了手,扭頭時已經換上一臉堅決。

「我不會告訴你的,即便你今日將我殺死在這里。禹玨堯,你這種人,最享受的就應該就是生殺別人吧。」

年華明顯感覺到禹玨堯的惱意。景穆太子的權威是不容許任何人挑戰的。自己這個脾性,果然是一生一世都改不了的。

「孤不介意去璟山問問你師傅,及其你那一眾同門。」他再次開口,卻是有種魔鬼的陰冷氣息。

「你!」年華恨恨出口,卻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禹玨堯,你說過會對我好的,會允我所求。如今我只求你不要在追問此事了。我不想將它鮮血淋灕的剝在你面前。」她終是妥協了,在他面前,她永遠算計不過。

「好,孤應你。」

年華微有錯愕,沒想到他答應的如此爽快。只是這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知道,現實終究是現實。

「只是這一切都要你好好呆在孤身邊為條件。你已**與我,不論你我之間有無感情,你都必須斷了與鬼才之間的感情。孤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心里還裝著別的男人。」他一字一句說出口,語氣沉穩不容人反駁。

年華卻是淒然一笑;「你的女人?哼,真是可笑。你如今倒是容不下我師兄了。那舞元鍇呢!他當日在舞府欲□□于我,而你呢。你不問緣由對我橫加指責。我從前還只道你以大局為重,如今細細想來。當日不過是你與舞小姐的賭氣之爭,而我卻成了她撒氣的物什。」

這一段話,她幾乎是帶著質問的口吻。旁人若是看見了,是該責備她膽大包天的,敢如此與尊貴的太子殿下 嘴。

「孤說過,你不能提她!」禹玨堯一聲呵斥。

年華似乎能感到自己的心被一遍遍誅伐,無聲的滴血。她強忍著心中的情緒顫抖;「好,我沒有資格提她。那就單說舞元鍇。如今你說我是你的女人,那他曾經欺辱過我,如今我要報仇可以麼?」

對面的男人卻是一陣沉默。

年華笑了,笑的花枝亂顫。

「你不會的。不管他曾經怎樣對我,你都不會去為我報仇。因為當初舞小姐苦苦哀求,你答應了她會保舞元鍇性命的。禹玨堯,舞元鍇他做了多少惡事,即便不是為我,他也絕不能活到今日!而你,你為了兒女情長,不顧律法公正留了他性命。即便我是你的謀士,也為此感到羞辱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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