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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華拔腿就追那黑影。可黑衣人身手極好,立時便發現身後有人相追,竟也不加速,甚至是有點慢下來。而胥華這些年在璟山著實是只知道吃喝玩樂了,她師傅年長風的武功造詣極高,拿手本事也多。其中有一技,名喚太虛步,為上乘輕功。

可惜的是,太虛步只有二師兄那家伙學得最好,專門用來跑路用。她雖然也常常需要跑路,但是因為懶,只是學個皮毛。或者說師傅的每樣功夫她都只學個皮毛。不過老頭的功夫,就是這點皮毛也讓胥華得以緊追那人。

不覺間,兩人到了一處偏遠的院落,四下連鬼影都是沒有。黑衣人一路撿的都是偏路。她只一股腦的追人,忘了呼喚府中士兵。待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是錯失良機了。

忽然,黑衣人于一塊大青石上突然停下。雙手背後,臉罩黑布,頭微微後扭,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眼楮只看得人心怵。

胥華追的那叫一個累,心中早把這人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氣喘吁吁的停下後,叉腰彎下。沒管住嘴巴,罵道;「你他媽誰啊!就你能…能…能跑是不是!怎麼不跑了,你…你…倒是跑啊!」可惜她喘氣太過,罵的委實是沒有一點氣勢。

那黑衣人瞪她一眼,頗是不屑,幽幽開口道;「胥家二小姐,怎就沒有一點閨秀模樣。滿口污穢之語!」

胥華微微直起腰來,追的滿臉通紅。「本小姐豪爽,要你管!你到底是誰!鬼鬼祟祟的,信不信我叫人來!」所謂的輸人不能輸陣,胥華這般也是恐嚇。這人敢在別人府中這般猖狂,自是不懼的。剛才也是被沖了頭腦,現下暗自後怕。此處只有他們二人了,那黑衣人的武功又比她高。

她心里暗自咒罵,胥華!叫你沒腦子,人家武功比你叼,一刀抹了你都成。那黑衣人見她眼珠子轉啊轉的,雖戴著面罩,但不難看出輕那輕蔑笑意。

「放心,我不會殺你。你…命還長著呢。」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頓了一下。

胥華狐疑看著他,黑衣人身形高大,是個男子。做了假聲,不能辨別年齡,莫不是兩軍交戰,是個細作?糟了!父帥病重!此人正是從父帥的院子里出來的……

那黑衣人見她眼神,便知她在想些什麼了。再次開口道;「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並無惡意。既不是細作也不是來傷人的。小丫頭,莫要再胡思亂想了。」說完,作勢便要施展輕功。但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來,背對胥華道;

「你們胥家不日便會有一場大禍,魏朝援軍不發,這必是你父最後一戰。而你,我倒是要看看天命之女如何拒之!」說完就又開始先前的飛檐走壁了。這次更快,快的胥華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可見之前,哪里是胥華追著他,分明是他在吊著胥華,故意引她至此。

胥華氣的跳腳,好像也忘了上一刻還在擔心小命。對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大喊道;「拽什麼拽!武功高了不起啊!」

她本就在養傷期間,又追了這麼長時間,體力不知。剛才還無感,此時卻覺得傷口隱隱作痛。所幸一**坐在那黑衣人之前站的青石上。腦子卻飛快的轉著。這人身份可疑,且武功如此高強。夜深探府,又沒有做什麼。最起碼要真做出什麼事了,府中士兵再不濟也不會沒有驚到一絲一毫。

胥家有禍,天命之女…

她心中疑惑漸大,但又想到此時父帥的情況,不知道能不能說出此事。畢竟這事實在是古怪的很。不過,她心里卻是明白,舂陵,遲早是守不住的。細作不細作的,都改變不了什麼了。心下有些傷感,一手扶著青石,不知覺間似乎是模到東西。

就著月光一看,一顆黑溜溜的玉珠子,在月光下甚至能泛出光來。黑衣人遺落的…——

大禹軍營內——

營帳內布置的簡單,但看一應用具便也知道居住在這里的不會是什麼小人物。

帳內,一位青年男子,□□著上身。那身上,竟然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十幾處之多。舊傷和新傷錯落,看著甚是駭人,左肩處還有包扎。男子生的是劍眉星目,硬朗俊逸,尤其是那劍眉上揚,若是女子看到,該是怎樣的心神蕩漾。

那傷口不輕,可是男子臉上毫無痛苦之色,自顧自的整理傷口。突然,外面似是有人通報。他穿上里襯黑綢衣,布簾就被掀開來,進來一位女子。眉目如畫,膚如凝脂。

男子一看,毫無表情淡淡道;「是你。」

公羊晴也淡淡一笑,手里端著傷藥走到桌前放下。「這是殿下讓帶過來的傷藥。殿下甚是掛心顧將軍的傷勢,此次南路遇襲,實是始料未及。」。

顧玨暔卻是一嗤,將臉扭到旁處並不與她對視。「無妨。將之在外,受傷乃常事。怎敢勞殿邊紅人公羊小姐親自給我送藥。顧玨暔怎敢當。」語氣里有些譏諷。

公羊晴微微垂下頭,無奈一聲嘆氣。道;「玨暔,你又何必如此。」

顧玨暔扭頭看她一眼,冷淡道;「既是一心要與我撇清關系,以後還是稱呼顧將軍吧。你去告訴殿下,傷已無大礙,讓他不必掛心。顧家騎兵也已經休養過來,隨時候戰!」

公羊晴听他的話,心中一酸。卻微微一笑,回道;「不必了。舂陵怕是要降了。」頓了頓又道;「這次顧家的騎兵損失也不小,遭遇兩次伏擊。殿下的意思是讓你們好好休息,不必憂心其他的瑣碎雜事。」

顧玨暔一听便是震驚。舂陵要降了?!

「胥軍本就被逼絕境,此次襲營雖是造成了一眾恐慌。但更可看出其外強中干,魏國朝堂那邊,殿下已經作好準備。算算時機,舂陵是該降了。」公羊晴見他神情又言道。

顧玨暔只听不語。他自是知道他那兄弟的能力,怕是沒人算得過。朝堂這些背後之事他還不想管,但公羊晴這樣說,不用想也知道。魏國朝堂那邊,自是另有一番安排。

當日胥仲宰城南阻擊他,顧家鐵騎確被拖延。人人都說胥軍所向披靡,可他顧玨暔又何嘗不是驍勇善戰,馬踏雄風的不敗將軍。顧家少主,英雄氣盛。那種情況下,騎兵又是極有利的,以是傷亡不重。反倒是胥軍損失不少。不過饒是如此倉促應戰,他亦看到胥軍的軍姿軍容,當之無愧的百年名軍。他甚至被胥仲宰傷到,自十五歲後,便沒有能輕易傷到他了。但是那胥家軍主帥,也被他重傷。

不過比起城南之戰,他更想弄清楚的是山峽之阻。或者說是想知道何人戲耍于他…

公羊晴見他一時失神,二人在一起也是尷尬。便轉身退下,臨走時想著再說些什麼,也終是沒有說出口。顧玨暔沒有看她離去,但心知道她走了。這女人還是這般心狠。

公羊晴走出營帳後,回頭又盯著帳子,一時感傷惆悵。若說太子殿下是天之驕子,里面的人又何嘗不是呢?濮北王與長樂長公主的獨子,皇上最喜愛的外孫。甚至是親賜了皇家之名‘玨’,這是何等榮耀。從小在戰場上磨練,十四歲便帶兵擒敵,從無敗績。現如今大大小小的軍功,不靠家族庇佑,也已經獲得二等軍爵。

他才是真正的戰神。這樣的家世,竟是副直率豪邁的性子。絲毫不像她在帝都見慣的那些紈褲子弟。

可是她終究是罷了,無奈遙遙頭,返身離去。

不是所有的人都將沉溺在情愛之中,這世上能夠鎖心的也不僅僅是這些。你是顧家少主,我一直將你作弟弟看待,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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