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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早上動身才去京城,陸華年和老汪陸錦年兩口子中午就到了青河。既然熊寶和貓仔這幾年要交給江初照帶,住單位的宿舍肯定不行,好在阿布早在青大附近的白水湖邊準備了兩間緊鄰的別墅,收拾一下兩家人完全住得下。

從進家門起陸錦年的電話就一直響個不停,都是她婆家那邊找老汪找不到才打給她的。

「他去單位了我一樣也聯系不上他……是呀,熊寶和貓仔過完年就要上幼兒園了,我打算自己帶。我們申請的宿舍才拿到鑰匙,正收拾呢。」陸錦年客客氣氣掛斷老汪小嬸的電話,又接到婆婆的電話,東扯西拉說了半天才掛掉,郁悶的她直翻白眼。

小唐及時端過來一杯水果茶。

「哎喲謝謝謝謝,唐經理,你們京城的餐廳初幾開門?」陸錦年端著杯子逗小帥哥給自己減壓。

「錦年姐姐叫我小唐就好了。」小唐在江初照面前老實得和小兔子似的,「我這幾年都跟著林林姐走,林林姐長住青河我就在青河。這是我的電話,錦年姐你隨便什麼事要辦打給我都可以。要是打不通我電話,這是餐廳的會員卡,你打訂餐電話報一下卡號,會有人打回給你的。」

陸錦年眉開眼笑把兩張卡片收起來,小唐就像小兔子一樣蹦回廚房。

「你們家這個小唐真好玩,還怕人。」陸錦年被怯生生的小唐逗的大樂。

小唐裝乖的樣子最像小白兔,不然小叔也不會派他來保護孩子們。江初照笑笑也不說破。

午飯後居然出太陽了,江初照叫小唐帶倆孩子到戶外活動一下。

陸錦年知道江初照有話想問,等孩子們出去了就主動說︰「小姑丈出事了,我婆家怕老汪受連累,緊張的要命。」

「周姑丈……對姐夫的影響大嗎?」江初照很是不安,老汪怎麼說都是熊寶的養父,她不能坑到老汪的。

「小姑丈做的事他老婆兒子都不知道,咱們這些親戚就更不知道了,能有什麼影響。」陸錦年滿不在乎的看指甲油,「要說有影響,也就是小姑她老人家從今往後裝不成大頭蒜了。」

江初照沒料到陸錦年在她面前一點都不掩飾對小姑的反感,不由怔了一下。

陸錦年現在非常清楚江初照的能力,為了避免江初照接收錯誤信息,主動把陳年往事解釋給江初照听︰「听說當年小姑的一個好朋友看上了我爸,小姑憋著勁想拆散我爸我媽成全她的友誼,我上小學了那阿姨還沒嫁掉呢,小姑她老人家還不消停,說人家孤苦伶仃,各種借口讓我爸給人家送東送西,鬧得我媽差點和我爸離婚。」

又是斷人家前途又是拆散人家姻緣,小姑姑和大姨的仇結得不是一般二般的深,難怪方玉影離婚會找陸錦年幫忙,陸錦年也願意幫她出頭。江初照恍然,又問︰「小姑姑那個好朋友後來結婚了沒?」

「結啦!」陸錦年用嫌棄得要命的語氣說︰「小姨知道以後,給那女人介紹了一個條件很好的男人,人家一點沒猶豫就撲上去了。什麼真愛,狗屁!」

江初照揣磨了一下陸華年的為人,覺得她婆婆肯定不會那麼好心給人家介紹一個單純的家世好的丈夫,笑問︰「只是條件好?」

陸錦年嘿嘿笑。顯然那位丈夫除了條件好別的都不好,江初照也心照不宣微笑。

周保國的一個下屬曾經招待過周昭年幾次大保健,偏偏這位下屬還是攝影師愛迪生的秘密粉絲,每次類似聚會沒有機會都要創造機會拍照留念。下屬被查,移動硬盤里保存的照片把很多人送進了看守所。周昭年當然跑不了,不只被拘留十五天,還被單位開除了。

「因為這種事蹲看守所還被單位開除!」江初照啞然失笑,「我還琢磨著收拾楊新葉時順便給他挖坑呢,他居然早就給自己挖了坑。」

「要是周姑丈沒出事,別說拿照片當證據,就是現場捉到他他也屁事沒有。」陸華年冷笑了一聲,「你先別動楊新葉。周家現在是牆倒眾人推,楊新葉這麼好的突破口人家肯定不會放過。我還沒把證據交給爺爺,他老人家還不知道短信的事和周昭年有關系,這事等他們自己曝出來吧。」陸華年拿下巴蹭江初照的額頭,「我們繼續保持一無所知的受害者形象就好,我越是一言不發,親友們越是不好給周昭年幫忙。反正他們也不會知道算計周保國的人是你,你不用收拾楊新葉顯清白。」

「我收拾楊新葉不是為了顯清白。」江初照打著呵欠說︰「這事我都能忍還有什麼不能忍,我只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應付親戚上,錦年姐這幾天應付她婆家親戚疲于奔命,我看她煩得要死還不好發作,不想我也這樣過日子。」

「姐夫家是當婆婆的帶頭挑她毛病,亂七八糟的事情才那樣多。我們家不一樣,誰想拿捏你咱媽先收拾他,這些天家里雞飛狗跳的,你看有誰不長眼來騷擾你?」陸華年溫柔的拍江初照的背,「放心睡吧,明天的天氣應該不錯,咱們帶孩子們去公園玩。」

新年過後京城一直風雪交加,阿布初十從法國飛京城,滯留到十五才回青河。

「我一到陸月年就繞開吳勝年幫我把那個章敲下來了,他還請我吃飯見了幾個他的朋友。王仲虎的事我找謝嘉田說了,他打听回來說王家和周保國那邊是有一點繞彎子的親戚關系,已經有人做手腳讓王家陷進周家的坑里了,王家現在算是無主的肥肉,不用我們再做手腳也要完蛋。對了,正月里顧西寧和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伙相親結婚,然後就和丈夫一起打包被送到南美洲的蘇里南去了。

謝嘉田覺得第一我們沒有證據證明王仲虎攙和到短信事件里,第二顧西寧也為她亂說話付出了代價,我們堅持查下去有傷謝顧兩家和氣,京城的水現在很混,他說他先靜觀其變,有什麼變化會通過我告訴你的。」

阿布一五一十交待謝嘉田讓他捎給江初照的話,「還有,謝嘉田說謝嘉園過幾個月會到青河隔壁省的甘城工作。」

甘城雖然是外省,和青河之間的直線距離卻不到兩百公里。兩地交界是最高峰兩千多米的青甘山區,曾二舅和陸華年的新基地就位于青甘山區月復地。謝嘉園去甘城工作肯定是為新基地提供方便的。江初照估計甘城那邊所有和新基地有工作來往的關鍵位置都會像葉城那邊一樣,換上從糧食局系統出來的「自己人」。甘城那邊也和葉城一樣危險,孟家絕對不能踫,她立即吩咐說︰「你和老家那邊說,謝嘉園被人盯的很緊,除了正常的親戚來往,不要有任何小動作。咱們這邊的人也要管好,不許迂回支持嘉園哥的工作,誰要好心辦了壞事,我送誰回婆羅洲種一輩子胡椒。」

誠哥嫌金氏重工的牌子不夠響亮,強烈要求用「環軌重工」這種一看就是變形金鋼粉絲的名字,還要求在改裝工廠的大門外豎上威震天和擎天柱的1︰1高仿真模型當門神。

自覺還踩著青少年尾巴的中年中二起來簡直無藥可救,阿布和江初照都說服不了他,只好讓陸華年出馬。

誠哥在陸華年面前老實的像看見貓的老鼠,陸華年說什麼是什麼,事情說完就找了個借口撤了。陸華年送他到門外,回來對江初照笑,問︰「金老板就是熊寶門下頭號走狗誠哥?」

江初照只笑不說話。

「當初拿槍比著我,把你綁走的就是這家伙吧。」陸華年模著下巴琢磨,「我記得他的背影,換張臉有個屁用。」

江初照挺了挺肚子,「我要是老老實實不跑,現在肯定還在吃牢飯,哪來的琴寶。」

「他是怎麼把你從我們眼皮底下偷出去的,說說?」陸華年想起來仍然耿耿于懷,當初孟如龍被嚴密監視,響山周邊幾個省封鎖的水泄不通,這個老金不但能把懷孕的江初照藏到生,還能給江初照換一個基本上沒破綻的新身份,能力確實可以。

「我出水受涼發燒了,跑路的那段時間昏昏沉沉什麼都不知道。」江初照露出微笑,「你應該感謝他對我唯命是從,他要是趁我人事不知的時候給我喂感冒藥,熊寶智商肯定跌一半。」

「不和他計較!」陸華年也知道江初照在和孟家有關系的人和事上口風很緊,追問沒有意義,改說家務事︰「昨天開會遇到爸爸,他說他們在青河小住的那幾天媽媽發現你天天晚上寫作業到十一點,爸爸媽媽都擔心你,又怕當面說你你面子上下不來,讓我勸你,學習可以緩緩,身體最重要。」

「那幾天熊寶貓仔有公公婆婆帶,我找了本習題集刷著玩忘時間了,以後我會早點睡的。」江初照轉茶杯玩,「婆婆想給爸爸買的那個包,前幾天我和我媽視屏聊天提了一句,我媽弄到一只,明後天就能送到青河。你過兩天開會還能遇見公公吧,你帶過去?」

「好,送到你叫我秘書去拿。爸爸給你捎了兩瓶我媽找人給你炒的肉沫酸豆角,我剛才上來交給小唐了。」陸華年蹲下來捏江初照的腿有沒有腫,「楊新葉去自首了,交待說周昭年讓她干了什麼什麼事,有幾件估計真是周昭年指使她干的,有幾件我猜是逼她去自首的人栽贓嫁禍。誹謗罪是告訴才處理,听說何昭平已經在找律師收集證據準備起訴。

這事我們家沒人通知我,我先假裝不知道新進展。你是本來就假裝不知道有短信這回事,小姑姑要是來找你或者托人來找你說情,你馬上去住院保胎,我再找律師起訴周昭年和楊新葉,親戚們就不好說我們什麼了。不然咱們先悶著,看機會再把這事翻出來。」

「知道了。」江初照本來還想聊聊誰是楊新葉背後的黑手,偏偏小唐領著熊寶和貓仔進來了,她就閉口不提。

江初照等了大半個月,也沒有等來小姑姑或者小姑姑的說客,倒是方玉影打了一個電話給她,問她最近過得怎麼樣,聊了聊衣服包包也沒說別的。

周昭年要是被人告了,方玉影肯定要感慨兩句的,說不定還會端著紅顏範兒去撲個冷灶噓寒問暖秀給別人看。現在連方玉影都沒動靜,多半還是陸家把周昭年保下來了。江初照琢磨了半天,栽贓嫁禍的事她也不屑干,交待誠哥安排人盯著周昭年,就把主要精力轉移到了學習上。

一轉眼到了六月底的考試周,琴寶居然堅持到江初照考完最後一科的那天晚上十一點才出來。江初照年紀小調養得宜,又是生二胎,和她同時進產房的兩位產婦還在痛苦煎熬,她生完睡了個好覺,也洗過澡,已經可以在產科住院部的走廊里慢吞吞溜達了。

天還沒有大亮,走廊里略顯悶熱,初生嬰兒的啼哭聲此起彼伏。走廊盡頭的病房里有六七個人,一張熟面孔一閃而過。江初照看第二眼,認出那人是齊望華。

齊望華正帶笑看著一個漂亮姑娘說話,那個姑娘微微仰頭看他,帶笑的眼楮里就沒有別人。

李季的預產期也是這幾天,這是也來了?江初照朝病房里看,她送給李季的黃色媽媽包靠在床頭櫃上,李季和劉微明都不在里面,她就掉頭朝產房的方向走。

劉微明正蹲在產房盡頭的陽台上抽煙呢,滿臉的焦急憔悴。听見腳步聲他仰頭看是江初照,嚇的跳了起來,問︰「謝林林你這是生過了?」

「十一點多生的。李季進去多長時間了?」江初照朝產房那邊張望,現在產房門口還蹲著三個看上去像是準爸爸的男人。

「進去一個小時零五分鐘。助產士說還早,你家琴寶是男孩是女孩?」劉微明找話題聊天緩解緊張情緒。

「女孩。」江初照開心的不行,她是男孩女孩都喜歡,但是陸華年更喜歡女兒。

李季懷孕五個月的時候被娘家媽帶去做過B超,確定懷的是男孩。人往往就是那麼奇怪,有了兒子就特別想要女兒,劉微明羨慕的吸了一口氣,說︰「陸華年美瘋了吧。」

「嗯。」江初照笑著點頭。

說話功夫阿布就找過來了,一看劉微明那個模樣和幾個小時前的陸華年差不多,掉頭回去提來一只保溫桶,說︰「山參煨的雞湯,先補一補吧。接下來一兩年你都別想好好睡覺,一定要撐住啊。」

這幾個月謝林林和李季兩個孕婦再加上唐湘經常聚會。陸華年工作忙,謝林林出門十次有九次都是阿布陪伴,劉微明和阿布已經很熟了,也在阿布的刻意誤導下認為阿布和謝林林是兄妹關系,他道過謝接過保溫桶擰蓋子,不見外的低頭喝湯。

阿布搭住江初照的腰彈了一下,「明天開始吃減肥餐。」

「我昨天才生的好嗎?」江初照甩開他的手,「誰家產婦生完就吃減肥餐?」

阿布笑,「就算陸華年不嫌棄你,婚禮你也要穿的有個人樣吧。」

劉微明從保溫桶中抬頭,也說︰「減吧,不減看照片後悔。」

江初照氣結,轉身就走,動作相當靈活。

齊望華和那個漂亮姑娘就在幾米外看著江初照,齊望華眉眼帶笑,那個姑娘卻滿面詫異,顯然是被產婦的活蹦亂跳和美貌嚇到了。

「生完孩子不到二十四小時就這樣有勁,難怪你哥叫你減肥。」齊望華跟風調侃完江初照又問︰「你家琴寶誰在管?」

「親戚介紹來一位阿姨在照顧。」江初照對那姑娘友好的笑笑,「我叫謝林林,謝安的謝,林下風氣的林。和李季劉微明兩口子是朋友。」

「梁裳,繞梁三日的梁,霓裳的裳。我是齊望華的女朋友。」姑娘提到齊望華時眼楮盛滿甜蜜。

齊望華這是在熱戀了吧,江初照也替他開心,笑著調侃說︰「齊望華這是有多緊張人家,把女朋友藏到現在。」

「我還是頭次帶梁裳來青河。謝林林,帶我們看你家琴寶去。」齊望華表現出恰好遇見朋友的朋友模樣,熱情客氣,也僅僅只是熱情客氣。

江初照很開心的帶著小兩口去看琴寶。初生嬰兒紅通通皺巴巴,眼楮都沒有睜開,談不上有多好玩。梁裳禮節性的恭維了幾句就沒興趣了,問齊望華︰「劉叔叔和李叔叔的火車幾點到?」

齊望華抬腕看時間,說︰「還有兩個小時。」

「我們要先去菜市場買菜,你把我送到劉哥家再去火車站來不來得及?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去吧。」梁裳甜蜜蜜挽住他胳膊。

齊望華在琴寶的床欄上系了一把小金鎖就爽快告辭,江初照道過謝客氣送他倆到門口,回來阿布已經全無形象癱倒在沙發上,江初照輕輕推了他一把,說︰「這里有張阿姨呢,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

阿布打著呵欠說︰「護士就要來給你抽血了,我等護士走了再睡。」

「我的病歷資料都換好了?」江初照還是不大放心。

「嗯。陸華年說等下把護士給你抽的血換掉就全妥了。」阿布拍了拍沙發墊子,那下面藏著一個裝血液的小冷藏箱,「剛才我真擔心齊望華會不走。」

「齊望華的女朋友超級緊張他,沒說兩句話就把他撮走了。」江初照笑,「唐湘和這個梁裳,你覺得誰更出挑?」

「我是覺得唐湘更好。」阿布抱著胳膊說︰「也許人家齊望華就好纏人小妖精加小醋壇子這一款呢。」

阿布連曲里拐彎損人都學會了,江初照現在一點都不想和阿布說話,轉身背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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