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龍體欠安,京中現在由妙心法師做法事,大興土木以禳天災,三皇子親自監工。
小暑至,皇上擺駕挽春園避暑,皇後未去。
三皇子進宮請安時,見母後面色不善,恭恭敬敬地問︰「母後可是有憂心之事?」
「算不上憂心。」手上長長的護甲撥拉了一下,開口說道。
「現在只是小暑,父皇身子不好,本來說出宮祭祀的事情也罷了,想來是想一個人清淨一番,不是也沒有帶別人一同麼。」
皇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略微軟了一些,要不是自己在後面抽著他,哪有魄力謀劃這些事情。
「罷了,不說這些,皇上的身體現在是什麼情況?」
「藥起了些作用,就要看父皇自己的本事了。」
皇後點了點頭,雖然現在看來一切進展順利,但是也不能不防備夜長夢多,這些天雖然沒有多少變動,但是皇帝雖然面上器重自己的兒子,但是偷偷給他別的兒子也放了不少權,特別是那個她視為肉中刺的九皇子。
陸之桓正在挽春園陪皇帝下棋。
「朕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皇上,微臣找到了些線索,只是還不能完全確定,還想確認一下再向皇上匯報。」
「這件事情一有線索就要告訴朕。」皇帝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棋子。
陸之桓本來還想再等幾日,皇帝的心思,他斗膽猜了猜,雖然三皇子做的事情他老人家已經心里有數,但是罪估計還不會殃及慶榮公主,正相反,皇上雖然不算特別中意三皇子,但是喜歡這個女兒是真心的,若是三皇子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只要慶榮公主不明里參與其中,就不會牽連這位公主,甚至,為了安撫公主,皇上還會提前婚期。
正想著,抬了抬頭,他這會兒陪著皇上坐在湖心的閣樓里乘涼,看見紗窗外面晃了一個人影,心里有了計較,從衣袖內取出玉佩,回話道︰「微臣尋得了這個,但是時間太久,所以心里想謹慎為上,皇上龍體欠安,微臣不敢隨意前來打擾。」
皇帝見陸之桓取出的這個玉佩,一向風平浪靜波瀾不驚的臉上也起了掛不住,而且不僅如此,竟然一不小心掀翻了手邊的棋盤。
侍候皇帝的劉公公听見里面這麼大的聲響,趕忙問了一句要不要進來收拾,好久才告訴劉公公不用進來。
陸之桓知道,這事情有了九成把握。
「這玉佩是在什麼人身上找到的?」
「微臣在一年輕女子身上找到的。」
「她可說了這玉佩的來歷?」
「說是母親的遺物。」
「人在哪兒?」皇帝已經略微起身了,陸之桓趕緊跟著站起來,回道︰「微臣為防萬一,將人安置在京郊的別院中。」
「一定要保護好人的安全。」畢竟是九五至尊,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氣勢。
「微臣遵命。」
陸之桓出了皇宮,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東陽加強了別院的守衛。
沒過幾日,慶榮公主到了陸之桓府上,沒見到陸之桓但是叫過來清韻問了兩句,也不知道清韻跟公主說了什麼,慶榮也沒等著陸之桓回來,面帶慍色地走了。
等到陸之桓回來之後,東陽立馬將事情通報了陸之桓。
「別院的守衛可做好了?」
「少爺放心,一個蒼蠅也飛不進去。」
話雖這樣說,陸之桓心里還是不平靜,想了想跟東陽說︰「我這幾日晚上就不回來了,住在別院中。」
東陽張了張嘴,但是也沒繼續說話,少爺雖然習過武,但是要真是實戰起來,估計不怎麼行,但是少爺決定的事情,也沒有自己插嘴的余地。
慶榮出了陸之桓的府邸,直接就進宮去找了皇後娘娘。
見自己女兒一臉不高興地過來,忙問︰「這是怎麼了?」
「母後,您不是說陸之桓是個好的麼?」
皇後點頭︰「之前看著是不錯的。」又笑問,「怎麼,這還沒大婚就覺察出什麼不好來了?」
「母後,兒臣這不是剛剛從他府上回來,清韻說,前幾日陸之桓隔幾日就要往京郊別院一趟,後來還讓之前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叫什麼風荷的丫鬟送了過去,您說說,這要不是有什麼金屋藏嬌的勾當,用得著這麼上心麼?」
「清韻是怎麼知道的?」
「院子里少了活生生一個人,她肯定知道。」
「我說,她怎麼知道陸大人是去了別院?」
慶榮愣了愣,沒想到母後問這麼詳細,但是頓了一下繼續回話︰「清韻之前得了我的吩咐,多看著那叫風荷的丫鬟些,就是一次東陽偷偷找風荷說話的時候,她躲在一旁听到的。」
皇後听完慶榮公主這些話,臉色已經微微有些難看了。
她安排在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傳來的消息,她有些半信半疑,若真是這樣,皇帝派陸之桓找人,到底是心中對多年前的事情存有疑慮還是別的,她也未能模準,但是既然皇帝將這種事情交給了陸之桓,現在看來,不能因為陸之桓跟慶榮定下了婚事,就對他過于放心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該對面前這個小女兒說的事情,笑了笑安撫道︰「或許陸之桓有別的事情也未可知,你也別讓清韻整天盯得太緊,這還沒有大婚就這般,日後可怎麼過日子?」
慶榮還想再說,皇後擺了擺手︰「你先回去,我這會兒有些困倦了。」
看自己母後這般樣子,慶榮咬了咬銀牙,也就只能先告退回去了。
公主剛走,皇後立刻遣人將三皇子詔進了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