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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杏在廚房忙忙碌碌張羅著晚上的一桌子菜色,忽然听見院子里有個女孩子脆生生叫人的聲音,沒听見顧景出來,就先放下手中的東西,出來看了一眼。

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圓臉大眼,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見了丹杏,問道︰「你是?」

丹杏回道︰「我是趙一卓的姐姐。」

那小丫頭兩眼放光,三兩步走到丹杏面前,脆生生地喊了句︰「姐姐,我住在巷子那頭,是過來送東西的。」說著讓丹杏看了看手里包著的一塊女敕豆腐和一些綠豆芽。

丹杏還沒開口說話,顧景總算是出來了,見了這丫頭,笑著說道︰「晴禾來了,這些東西給我就行,又麻煩劉嫂了。」

這喚作晴禾的姑娘將手里的東西遞給顧景,注意力卻全部都放在丹杏身上,小姑娘汪著大眼楮看著丹杏,道︰「姐姐長得真好看,比一卓哥哥好看多了。」

一卓哥哥一喊出口,丹杏就開始覺著里面有問題了,不過小姑娘長得討人喜歡,丹杏笑著回道︰「晴禾也好看呢。」

晴禾得了丹杏這句話,高興得不行,正想再說,忽然倒吸了一口氣︰「呀,我娘說讓我快些回去幫她洗衣裳呢,姐姐我就先走了,顧先生再見!」說完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丹杏看向顧景,顧景跟丹杏解釋道︰「晴禾父親早逝,有時候一卓這孩子會去幫著她們母女二人干活,劉嫂就喜歡讓晴禾送點兒豆腐豆芽之類的過來。」

丹杏點點頭,又想想剛才小姑娘見到自己的樣子,不會是對趙一卓有什麼想法吧?方才那小丫頭看起來確實機靈可愛,長得也嬌俏漂亮,不過趙一卓才多大,又覺得自己現在跟個老媽子似的,瞎操心。

沒一會兒趙一卓就回來了,一進門就大聲喊丹杏,丹杏從廚房中應了他一聲,立馬就進來幫著丹杏干活。

廚房中就他們姐弟二人,顧景這會兒在書房中,兩人說話也方便。丹杏讓趙一卓將豆腐泡在熱水里去去豆子的腥氣兒,順便開口跟趙一卓說︰「方才我在廚房中收拾魚,晴禾過來送了豆腐豆芽。」

「劉嬸兒真是太客氣了。」趙一卓將豆腐在熱水中泡好,嘆了一句。然後又看看案板上面放著的排骨,問丹杏︰「姐姐,你怎麼還沒將這些排骨下鍋啊?」

丹杏看趙一卓那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也不再追問,想著他心里也有分寸,年紀還小,日後說不準要遇上多上人呢。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丹杏還是想問︰「一卓,我大了你五歲對吧。」

趙一卓不知道丹杏為何忽然問這些,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情嗎?」

趙一卓回道︰「當然記得,母親去得早,姐姐小時候可是一點兒都不愛說話,對了,父親之前還說姐姐的玉佩千萬不能丟,可最後還不是讓嬸娘搶走了。」想了想又說,「那塊玉佩要是以後還能找回來就好了。」

丹杏听著趙一卓的話,心里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風浪起來,難道真是有什麼身世之謎在自己現在這個身體上?又看了一眼趙一卓,自己跟趙一卓其實有些地方是很像的,如果直接問方壑,會不會有什麼結果?

心里想著,但是也沒跟趙一卓說,說了不過是讓這個孩子胡思亂想罷了。

「魚好了,去端出來。」指了指旁邊的鐵鍋上面,扔了兩塊抹布讓趙一卓墊著,蒸好的魚還是要小心端出來的。

然後做了個紅燒排骨,炒了晴禾送來的豆芽,用豆腐做了個湯,加上些別的,三個人吃的也就足夠了。

吃過飯後,天色已經有些擦黑,趙一卓不讓丹杏再收拾廚房,準備送丹杏回天香樓去,二人剛剛出院子,迎面過來一輛馬車,丹杏識得這輛馬車,當時齊珺就是坐這輛馬車等著在流花巷口等著她的。

馬車上的簾子被撩開,仍是齊珺坐在里面,笑望丹杏︰「趙姑娘,我順路經過這里,天色有些晚了,想著同你一起回樓里去。」

丹杏轉頭跟趙一卓交待︰「那你就回去歇著吧,我跟齊公子一同過去。」

趙一卓沖著齊珺行了個禮︰「多謝公子了。」

「不必客氣。」

丹杏上了齊珺的馬車,笑道︰「多謝齊公子,不然還得讓趙一卓多跑一趟。」

「不麻煩,不過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剛好遇上陸大人去了樓里,應是定了天字一號房。」

丹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天字一號房,只有天字號的房間在三樓,跟她住的那間是個斜對面。

「無妨,我送你進房間,他應是同殿下一起,不會看到你的。」齊珺看丹杏臉色變差,開口安慰道。

「他是不是知道我在天香樓?」丹杏想了想,開口問齊珺。

齊珺點頭,陸之桓現在沒讓丹杏立刻回府,是跟方壑談成了些事情,但是看樣子是不準備放手的。

丹杏深呼吸一口氣,直接靠在了馬車車廂上,滿心眼兒里都是無力的感覺,齊珺對她好,因為方壑,方壑對她好,她完全不知道為何,這些人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命運,她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齊珺看丹杏神色暗淡的樣子,開口問丹杏︰「趙姑娘怎麼了?」

「齊公子,殿下為何幫我?」

「我不知道,殿下這般定然有他的原因。」

「殿下幫我,我躲在天香樓,殿下不幫我,陸大人又要如何?」丹杏苦笑了一聲,真是人如螻蟻任人宰割。

「殿下會幫你的。」齊珺溫聲跟丹杏說了這麼一句。

丹杏笑了笑沒有說話,齊珺到現在一點兒都不願意說為何方壑對她這般,雖然她猜測跟原主身世有關,但是方壑估計也不確定,不然怎麼能讓自己待在齊珺這里,還一點兒原因都不讓自己知道。

齊珺看丹杏闔上眼楮,也沒再說話,二人一路無言直接到了天香樓。

齊珺領著丹杏,走到二樓樓梯拐角時候,丹杏腳下步子頓了一下,齊珺察覺,轉身示意丹杏,讓丹杏走在外側,跟丹杏說道︰「你放心好了,陸大人跟殿下說正事,在房中待著呢,就算是往外看,這樣也只能看到我的身影。」齊珺身形比起丹杏自然是高大許多,遮住丹杏個七七八八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丹杏點頭,走在齊珺身側,在三樓回廊上的時候,丹杏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兒去了,經過天字一號房的時候,丹杏渾身上下肌肉都緊繃著,她害怕見到陸之桓。

陸之桓一臉陰沉地看著從窗外過去的兩個身影,窗紙上映出來一男一女,女子走在男子身側,就算是化成灰他也不會認不出來。

「陸大人別看了,婧兒現在不想見你。」方壑也看見兩人回來,出聲道。

陸之桓冷哼一聲︰「殿下就這麼確定丹杏是六公主?」他知道丹杏是,但是六公主還在月復中的時候,生母就出了事情。

「你說呢?」方壑盯著陸之桓的眼楮,他確定,丹杏長得跟自己的母親一模一樣,但是等他找到丹杏的嬸娘的時候,說丹杏小時候戴著的玉佩被賣掉了,方壑派人多方查找,最後才知道,玉佩就在陸之桓手里。

空口無憑如何才能說是,皇後有多恨自己的母親他知道,當年出事的時候,母親身懷有孕,跟丹杏的年紀也對得住,但他現在一點兒風聲都不敢走漏。

丹杏跟著齊珺進了自己住的那間房中,齊珺也未離開,坐在這廂跟丹杏說著話,丹杏緊張得很,齊珺總是有種讓人心神放松的魔力。

過了一會兒,門被人推開,方壑進來了,齊珺問方壑︰「陸大人走了嗎?」

方壑點頭︰「走了。」

丹杏起身行了個禮,也就不再說話,方壑盯著丹杏,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然後才開口︰「那救你的獵戶差點兒被陸之桓抓到牢里去了。」丹杏猛地抬起頭︰「現在呢?」

「回去了,他很聰明,你放心。」方壑現在巴不得丹杏記恨陸之桓,女孩子家的心思他也猜不明白,雖然橫看豎看陸之桓都是個京城大戶人家擇婿的佳選,但是方壑剛剛跟陸之桓是不歡而散,人家是絕口不提玉佩的事情,方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這會兒見了丹杏,先上點兒眼藥,別的以後再說。

「殿下為何要幫我?」丹杏一點兒都不想再自己猜測了,直接問出來不管方壑怎麼想,她自己心里總會好受許多。

「你是很重要的人。」方壑看著丹杏說了這麼一句。

「很重要的人?」丹杏不解,她猜原身身份有蹊蹺,但是到底是什麼,她一點兒都猜不出來。

「知道這些就行,不要亂想,好好住在這里,有什麼事情找他就是。」說著指了指齊珺。

齊珺笑著沖丹杏點頭。

「我住在這里,什麼也不做麼?」丹杏有些難受。

「什麼都不用做不好嗎?」方壑看著丹杏。

丹杏搖頭︰「人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呢?要不,我也去賬房跟著幫忙好不好?」丹杏一雙美目沒有看方壑,盯著齊珺,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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