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杏先回了顧景那里,這會兒時候也不晚,丹杏想在街上轉轉走走,但是想想這種事情一定會引起自己極強的購物欲,最後決定還是決定看看趙一卓的居住環境順便打掃打掃衛生算了。
丹杏覺得自己趕得真巧,今日顧景這里也沒有學生,雖說趙一卓勤快,但是男孩子還是不夠心細,丹杏把顧景院子里邊邊角角的地方打掃了一遍,準備出去買菜的時候,倒是這位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教書先生提了許多菜蔬回來了。
丹杏愣了一下︰「顧先生怎麼去買菜了,我還說收拾好了再去呢。」
「無妨,今日學生也都放假了,閑著也無事。」
這還有一頓中午飯,兩個人也吃得簡單,下午丹杏給趙一卓換了床單被褥什麼的,但是顧景一個大男人家,丹杏也不好幫襯什麼,出去給顧景買了些紙墨之類的,給不遠的衣裳鋪子留了銀錢給二人都裁一套新衣,這算是安排停當了,然後回去做晚飯。
到了院子里,趙一卓也回來了,一邊接過丹杏手里的東西一邊說話︰「姐姐,這會兒就做晚飯吧,應該要早點兒回去。」趙一卓是害怕丹杏回去晚了永安公府那些主子不高興。
「沒事兒,陸之桓說了是一天的,早點兒晚點兒也沒關系。」
「那我等會兒把姐姐送到永樂公府外面,晚上一個人不安全。」
丹杏覺得,真是沒有白對這孩子好啊,但是確實不用,微微翻了個白眼跟趙一卓說︰「東陽你見過吧,把他叫進來,一同吃飯,晚上我們一起回去。」丹杏之前沒有發現東陽,後來到顧景院子里之後才看到的,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晾了他半天,這會兒喊進來就行。
「姐姐今日不是一個人過來嗎?」
「我也以為是一個人,剛剛才看到的,喊進來就行。」
自己姐姐是陸之桓身邊的貼身丫鬟,趙一卓是知道的,但是這陸少爺為了自己的貼身丫鬟讓身邊跟著的侍從一直跟著,又加上丹杏一直陸之桓陸之桓地喊著,趙一卓開始想,這陸少爺是不是對自己姐姐有什麼想法,但是永安公府上的少爺,怎麼可能娶一個丫鬟?
心里想著,趙一卓也好不耽擱地出門,也不知道東陽躲在哪兒,沖著外面大喊︰「東陽大哥,你快出來,姐姐說讓你過來吃飯。」
東陽听到趙一卓這麼喊,也不躲了,顧景住的地方太偏僻,又是一條單巷子,不好躲藏,剛剛丹杏出門的時候就覺得被發現了,但是丹杏也就是往自己躲藏的地方瞥了一眼,他也拿不準,這會兒趙一卓都喊了,自己還是出來算了。
東陽笑眯眯地朝著趙一卓過來,趙一卓也笑嘻嘻地跟他說話︰「東陽大哥今天辛苦啊。」
「不辛苦不辛苦。」狀似沒有听出來趙一卓調笑的語氣,跟著趙一卓一同進了院子。
丹杏拿著刀正在院子里給土豆削皮,看見東陽跟著趙一卓進來,笑著說道︰「今日倒是麻煩你了,昨晚上少爺說不用你跟我一起,今天站了一天吧?」
「也不算是站了一天,再說,丹杏姑娘早間走得早,一個人怕是不安全。」東陽看著丹杏手上刀動的飛快,感覺她是把這顆土豆當自己來削了。
「是嗎?那回去還是要好好謝謝少爺呢。」丹杏說著收起刀,轉了個身進了廚房。在她想來,估計還是昨日自己說要去天香樓的緣故,能遇見九皇子的地方,他能放心嗎?難道還怕自己被策反?丹杏早上天擦亮出府,路上已經有了行人,加上本來就是準備早些做好飯回去的,還真是沒想著陸之桓為了自己著想讓東陽跟著。
東陽看丹杏這樣子就知道自家少爺這份心意人家沒領情,但是也不好說什麼,難不成說他自己擔心丹杏要跟著嗎?所以閉嘴最好。
丹杏炒了幾個菜,做了兩樣點心,飯倒是吃得挺好,趙一卓直說丹杏手藝進步很多,東陽知道丹杏會做點心但是沒見過丹杏做飯,不過想著點心做得好的人,飯菜估計也不差,至于顧景,這位整天都是趙一卓做飯,雖然趙一卓會,但是也就是吃個飽,今晚也算是好生吃了一頓。
吃晚飯,丹杏讓趙一卓收拾,說這就走,趙一卓當然是說好,只是拉著丹杏到了他房中,說是要說幾句悄悄話。
丹杏看著趙一卓神秘兮兮地拉著自己,等到到了屋里,趙一卓還認真地關了門,丹杏坐在床沿上問他︰「要說什麼?」
趙一卓看了一眼新換的床單,夸了一句︰「姐,這床單好看。」
「行了,快說。」
趙一卓正了正神色,問丹杏︰「陸之桓長得好看嗎?」
丹杏被他問得一頭霧水,但還是點頭︰「好看。」
听丹杏這麼說,趙一卓一臉痛心疾首︰「姐,不是說好了一起攢錢給你贖身嗎?」
這孩子一向老成,這會兒這樣子丹杏還真是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不是攢著嗎?」
「你可千萬別跟他啊!」趙一卓看東陽那副樣子,總覺得陸之桓對自己姐姐沒安好心,他雖然小,但是也知道以姐姐的出身,真要是想再永樂公府混出個名分不容易,「寧為窮□□,不做富人妾。」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誰要跟他?!」丹杏一把敲在趙一卓腦袋瓜子上,這孩子不知道整天想什麼,「你這孩子真是,人家郡主、小姐圍得團團轉,我有那麼不長眼嗎?」
趙一卓嘿嘿笑了笑,從身上模了模,取出來一個小布包,打開丹杏一看,是一些瑣碎銀兩,約莫有四五錢的樣子。
「姐,這錢是我攢的,天香樓那邊給錢很多,會慢慢攢下來的。」
看著這孩子,丹杏覺得眼楮有點兒泛酸,眨了眨眼楮跟趙一卓說︰「你也別虧了自己,要是長不高可不好娶媳婦兒。」
趙一卓站起身,丹杏覺得自己大概一米六出頭的高度,趙一卓高了她半個腦袋,瞬間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不過還是絮叨︰「多吃好的,衣裳也穿暖和,冬天快來了,對了,我今年年內是不會再出府了。」
這一句話說得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丹杏給趙一卓扯了扯床單,就出去了。
外面,東陽站在院里,離得遠遠地等著,跟顧景道了個別,丹杏跟東陽一同也就回府去了。
一路上也沒怎麼說話,從角門回去之後,丹杏直接進了她住的地方換衣裳,東陽則去陸之桓的書房里。
看東陽一臉訕訕的樣子陸之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發現了。」連疑問的語氣都沒有。
「是,東陽做事不周,請少爺責罰。」
「回來就行了,出去吧。」
東陽知道這個回來說的不是自己,低著腦袋出去了。
丹杏就算是再不爽也還記得九皇子今日讓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又覺得自己傻了,還不如直接讓東陽捎過去,但是這盒子在手上一會兒都不想多放,換好衣裳就去找陸之桓了。
丹杏將東西遞過去,說是九皇子讓捎回來的,陸之桓也沒打開,問丹杏︰「今日去天香樓還見了誰?」
「九皇子和另一位公子一同。」丹杏是一點兒都不瞞他。
「你今日也疲累,早些歇著吧。」
陸之桓關懷一句,丹杏竟然覺得有點兒溫暖,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沒骨氣,明明說好了不讓人一同,但是讓人跟著也不行吧,想想又說︰「今天奴婢跟東陽一同吃的晚飯。」
「嗯。」陸之桓應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丹杏算是傻眼了,不是說好了自己一個人出門麼?想了想又說︰「奴婢還以為今日是一個人出府呢。」
「東陽一直跟你一起?」
「沒有…」
「那就早點兒休息罷。」說完拿起了筆。
丹杏看著陸之桓的動作,知道是在趕人,但是竟然,竟然就被這麼一個邏輯說服了…
丹杏惱是惱在覺得陸之桓對她不放心,她是真不知道天香樓是做什麼的,但是看今天的架勢,做生意的不是一般人,算了,就當是出府身後還跟著了個保鏢。
丹杏出去之後,陸之桓打開方壑送給他的木盒,里面是一方印章原石,陸之桓看了看,是一塊封門青石,罕見的上品,陸之桓對印章這東西算不上多喜歡把玩,但是朝中都知道九皇子喜歡把玩印章,想來這東西本不是給自己的,也就是找個由頭見丹杏一次。
隨手把這一塊石頭放在一旁,開始琢磨起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