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那個?」
蕭仲青和梅凡的話說得是沒頭沒腦的, 讓趙桓平和裕王爺完全模不到頭腦,兩個人面面相覷, 根本不明白那兩個人是什麼意思。再看這兩個小的, 表情異常興奮,完全沒有剛才困得眼楮都睜不開的樣子了。
「你們等一下再興奮,再討論, 先跟我們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說的那個又是什麼東西?」趙桓平很嚴肅的看了看蕭仲青, 又看了看梅凡, 問道,「你們兩個是知道了什麼, 還是想起了什麼?」
「知道了一些東西, 也想起了一些東西。」蕭仲青朝著趙桓平挑了挑眉, 一臉得意的表情,「這還要謝謝老王爺,如果不是老王爺說國/庫里的那些金子是第一代慶尚侯捐贈的, 我根本就想不起來那件事情, 不, 或者說, 壓根就不想想起來, 那簡直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不, 不, 不, 是我們兩個的, 是我們兩個引以為傲的紈褲生涯里最大的污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過去,梅凡忍不住一陣陣的嘆息,「哎,也不能怪任何人,就怪咱倆當時計劃得不周詳,沒有探听到對手的詳細行程,所以,才變得那麼的悲慘。雖然後來悲劇變成喜劇,但也彌補不了我內心的創傷。」
「哦,本王知道了,原來是那件事情啊!」裕王爺听了梅凡的話,恍然大悟,「本王想起是怎麼回事了!」他看向依然還是一頭霧水的趙桓平,解釋道,「這是要說起來,距離先砸大概也有個三五年的時間了,他們兩個當時十來歲,正是作天作地什麼都不怕的時候,不僅什麼都不怕,還號稱自己是金陵城頂尖的紈褲。也不知道這倆小子當時是吃錯藥了,還是怎麼的,居然偷偷模進了/國/庫里,或許是把那兒當作一個可以探險的地方了,在里面轉悠得挺歡實的。」
「國/庫戒備森嚴,防守嚴密,禁/軍、巡防營皆派了精銳去看手,兩個十來歲的小孩怎麼進去的?」趙桓平搖搖頭,看了看蕭仲青,又看了看梅凡,「你們倆還挺有本事的啊!」
「嘿嘿,王爺過獎了。」蕭仲青嘿嘿一笑,「在別人看來,國/庫戒備森嚴,根本是易守難攻的地方,但在我看來,並不是這樣,用漏洞百出來形容也不過分。要不然……」他冷笑了一下,說道,「也不會提供一個,讓我們兩個走進那里去參觀的契機啊!」
「這又是什麼意思?」趙桓平微微皺了皺眉,「不是覺得好奇才進去的?」
「平兒,你現在的/性/子還挺急的,听本王把話說完。他們兩個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跑去了/國/庫,而那天正好趕上皇上、左相大人和查看/國/庫,進了庫房大門,沒走多會兒,就發現里面有人,再往里走,就看到這兩個家伙翻箱倒櫃的。皇上和左相頓是大怒,尤其是左相大人,從旁邊抄起一根棍子,朝著小青青就抽過去了。那會兒小青青的功夫倒也不賴,但面對暴怒的老爹,估計壓根就沒想躲吧?要不然,也不能奄奄一息的被抬回相府了。」
「就是因為躲了,才抽得那麼狠,要是不躲,被老爹打兩下,讓他出出氣也就過去了。但是,我當時有要緊的事情,所以……」蕭仲青聳聳肩,看了看表情很是耐人尋味的趙桓平,青青的嘆了口氣,說道,「王爺,我剛才說過了,是因為一個契機才去/國/庫的,並不是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後來我爹知道錯怪了我,還專門跟我賠禮道歉呢!」
「內情?」趙桓平伸出手掐了掐蕭仲青的臉蛋,「什麼內情?說來听听。」
「我們兩個偷偷模模進/國/庫的前兩三天,在金陵城里兩家不同的酒樓中發現了庫銀。王爺也知道,在咱們大楚,庫銀與市面上流通的銀子是不同的,除非發生重大事件或者重大災難,經過戶部尚書提議、內閣審議、皇帝批準後才可以動用,通常是用來撥調因/突/發/戰/爭而產生的/軍/費,或者某個地區發生特大災難時,用來賑災的災銀。當時大楚國內,既沒有什麼災難發生,邊關又無任何的/戰/事,這庫銀卻出現在了金陵城里,怎麼可能不讓人心生懷疑呢?」蕭仲青接過梅凡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又繼續說道,「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戶部或者再準確一點,是負責看管/國/庫的人里面出現了內賊。可偏偏這樣的事情,在沒有抓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是絕對不能聲張的,否則,一旦走漏風聲,這人很可能就抓不到了。」
「所以,我們兩個商量了一下,既沒有跟陛下稟報,也沒有告訴蕭叔和我爹,就自己模進去了。」
「這就到了剛才王爺向我提到的那個問題。」蕭仲青轉過頭看著趙桓平,「國/庫由/禁/軍、巡防營派/重/兵/把守,我們兩個小孩子又是怎麼做到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進入重地的。」蕭仲青笑了笑,說道,「自然是通過非正規渠道進去的,戶部一個姓姜的主事,認識奇能異士,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戶部衙門里挖了一條通往/國/庫的密道。而流落在外的庫銀,正是這位姜主事的手筆。他好賭,把自己的積蓄都賭光了不算,還欠了不少外債,所以,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幸好,我之前已經把所知道的消息都寫下來放在我爹的書房里了,要不然,非耽誤大事不可。」
「可不是嘛,我爹把我關在屋里餓了個奄奄一息,他爹把他給打了個半死,等我們兩個痊愈,那個姜主事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梅凡點點頭,「他們在/國/庫/撞見我們的時候,我們也不是翻箱倒櫃,而是在清點庫銀,不小心看到了幾十箱黃金。現在想想……」梅凡看向蕭仲青,「是不是跟那個很相似?」
「不是很相似,應該跟那個是一批,明顯的/前/朝/風格,當年,我對這個不是特別的了解,所以,根本就沒在意,現在想想……」蕭仲青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趙桓平說道,「看來,我們都被騙了,從始至終,慶尚侯府都沒有真正的倒向我們。」
「你確定?」趙桓平臉色一沉,「沒有看錯?」
「我也想著會不會看錯,會不會記錯,但我記錯了,小凡凡不可能也記錯了。」蕭仲青揉了揉額頭,「要真的如我們所想,這事可就大了。老王爺……」蕭仲青看向裕王爺,「您知道第一代慶尚侯,當初給大楚獻了多少黃金嗎?」
「五十萬兩。」裕王爺輕輕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這五十萬兩的黃金,慶尚侯府也不會有今天,之所以他們無論做什麼,只要不犯下/謀/逆/的重/罪,我們都不會予以計較,也正是因為這批黃金的緣故。」
「五十萬兩……」蕭仲青看了看趙桓平,苦笑了一下,「我們追蹤了半天所謂穆親王的寶藏,沒想到有一部分的寶藏就放在我們自己的/國/庫里。」
「現在先別急著下結論。」趙桓平伸手把蕭仲青拉到自己懷里,輕輕的拍了拍,讓他稍微冷靜一點,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又跟裕王爺說道,「皇叔,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去一趟天牢了。」
「去吧,去吧,有什麼消息,記得派人來告訴我一聲。」
「是!」
趙桓平拉起蕭仲青,梅凡也快速的站起來,三個人向裕王爺行了禮,轉身朝暖閣的門口走去。
「誒,你們這是……」宗伯端著一個托盤推門走了進來,看到三個人神色凝重的要離開,忍不住問道,「你們要走了?不留下陪老王爺吃飯嗎?」
「宗伯,還是您陪著吧,我們有事要先走一步。」蕭仲青朝著宗伯拱了拱手,「咱們改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