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偏院廂房
「總鏢頭, 咱們今天說的、做的沒有問題吧?真的能像謝大人說的那樣, 這樣做就可以救得了梁大人嗎?」晉源鏢局的鏢師劉五有些擔憂的看著韓昌金, 「哎,听說那個人的來頭可不小啊,好像也是什麼皇親國戚,輩分好像好挺高的!」
「應該是吧, 看著來頭兒挺大的, 要不然,姓馬的也不會那麼老老實實的听他的話啊!」韓昌金嘆了口氣, 「你們也不想想,姓馬的平時就眼高于頂的,仗著家里人在金陵做個小官兒, 連謝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這次能這麼乖,還不是因為那個人大權在握啊!」
「說的就是, 連謝大人都對那個人都不敢怎麼樣, 就知道那個人是什麼來頭了, 所以啊,我就擔心哪,咱們這次會不會無功而返!」
「為什麼?」
「你看今天那幾個人,老的老, 小的小, 估計一個能說得上話的都沒有。後來來的那三位倒是能說得上話, 但人家管不了這事兒, 最多就是幫著安置一下咱們。」
「你懂什麼!」韓昌金冷哼了一聲,「後來的那三位才是真正不管事兒的,若是真的想要救梁大人于水火之中,最應該倚重的就是那個給我們做飯的蕭大人!」看到劉五還想要說什麼,韓昌金擺了擺手,輕輕的嘆了口氣,「你可別說人家年紀小,沒什麼大的本事,人家的本事可大著呢!那位蕭大人的爹就是當/朝的左相大人,而他自己年紀輕輕卻在大理寺站住了腳。你們真的以為,大理寺少卿的那個職位真的只靠著家世就能得來的嗎?」
「難道不是嗎?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感覺不是那麼的強壯!」劉五模了模下巴,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看他年紀輕輕的,身體似乎也不大好的樣子,感覺不像有什麼本事啊!對了,總鏢頭似乎跟這位蕭少卿,還有那位定國公府的世子是舊識,他們好像還挺感激你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從來沒有听總鏢頭提起過呢?」
「也沒什麼好提的,不過就是幫了人家的一點點小忙而已。」韓昌金輕輕的嘆了口氣,「當年轟動一時的嘉禾/貪/墨/案,你們還記得吧?」
「記得,怎麼不記得?」劉五盤著腿兒坐在榻上,支使最小的弟弟去把炭火燒的更旺一點,「當時,嘉禾的那幫子官兒們可是一個都沒跑了啊,一個個的都被砍了腦袋。怎麼,這件大事還跟那兩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有關?」
「不是有關,這件大事就是他們兩個的手筆,我當時年紀還輕,腿腳也被現在利索,幫著家里跑腿兒去嘉禾給我那個當時做知府的弟弟送東西,正好趕上了這件事情。那兩個公子哥兒微服出巡,就為了端了嘉禾那一窩子/貪/官的老巢。」
「我的老天爺啊!」劉五一臉的驚奇,「你不會是為了寬慰我而胡說八道吧?」
「當然不是,我跟你們說,這兩個孩子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說起來,這倆孩子還真是很有意思的,身份尊貴卻不顯露,扮作游手好閑的紈褲子弟,在嘉禾晃悠了小半個月的時間,把情況都模的差不多了,才偷偷模模的深更半夜翻牆進了知府府邸,這也是知道我弟弟不肯跟那幫子混蛋同流合污之後。」韓昌金拿起著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又繼續說道,「現在想起來,我還隱隱有些後怕呢,那個時候,整個嘉禾真的表面平靜,毫無波瀾,私底下卻是暗潮洶涌啊!我弟弟的行動受限,出入都有那些人的眼線盯著,而那兩個孩子,後來也被人看得死死的,只要他們有什麼動作,那群人馬上就會知道的。」
「我滴個神啊!」劉五一臉的感慨,「這里面還有那麼多的事兒呢!不過,當年那兩個公子哥兒年紀比現在還小呢吧?」
「可不是,他們現在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那個時候就是倆沒長大的孩子,當時,我看到他們的時候還在想,這勛貴世家的爹媽跟咱們普通人家的就是不一樣,這麼小就丟出來歷練了,身邊也沒跟著什麼厲害的人,也難怪人家最後能成大事。」韓昌金揮揮手,「誒,扯遠了,我接著說,當時是因為兩方的行動都受到了牽制,就必須有人為他們在中間傳遞消息,我弟弟就選中了我,畢竟對于嘉禾的人來說,我是個生面孔,他們是不會在意的。所以,我就帶著我弟弟給的東西去了那兩個孩子住的地方,把東西交給他們之後,我就離開了嘉禾,再也沒有回去過,這也是我弟弟吩咐的,免得到時候被人抓住了馬腳。」
「後來呢?」
「那不就是那幫人被抓起來了嘛,整個嘉禾都煥然一新了。」韓昌金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弟弟致仕之後,我們哥倆說起這陳年舊事,我才知道,我離開嘉禾的當天晚上,那小哥倆就動了手,連夜把人給抓了起來。這也算是快了那幫人一步,要不然等到第二天早晨,可真的就麻煩了,會有/性/命之憂的。」韓昌金看了看屋子里听得入神的幾個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弟弟說,那幫人膽大包天,居然想要買/凶/殺/人了!」
「這麼說來,這兩個公子哥兒的本事不小、運氣也是很好啊!」劉五現在對蕭仲青和梅凡佩服得五體投地,「看來這次的事情交給他們,還真的是個明智的選擇呢!這謝大人說的真是一點沒錯,上金陵告一次御狀,真的可以救梁大人。不過,總鏢頭,你覺得他們相信我們了嗎?我今天听著你們之間的那些談話,怎麼覺得那麼別扭呢?」
「不知道!」韓昌金搖了搖頭,「他們不信就不信吧,反正也不都是真的,等到他們找到了謝大人和梁大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劉五點點頭,端著茶杯不說話了,整個屋子里靜悄悄的,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他們的屋頂上兩條黑影悄悄的離開,直奔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