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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連太妃?」

「對, 就是她!」裕王爺點了點頭, 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容我慢慢道來。」裕王爺非常喜歡連雲巷酒家的一蝦三吃, 不單單是白灼、清蒸, 還有他最喜歡的蒜蓉烤蝦。而且,他很喜歡剝蝦的樂趣,所以, 在蕭仲青將第三個圓滾滾的蝦仁放進他的碟子里之後,就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剩下的由自己來。裕王爺把碟子里面最後一顆蝦仁吃光,又喝了一碗香噴噴的魚湯,才慢悠悠的說道, 「說起來,連妃變成這個樣子, 太傅要負主要的責任,他可以把家里的小子們管教得規規矩矩、不失大家風度,卻不會教女兒, 把女兒慣的是真的不成樣子了, 囂張跋扈不說, 手段陰狠, 絕不像一個書香門第世家出來的大家閨秀。」

「不至于的吧?」蕭仲青托著下巴, 很是不解的問道, 「太傅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管束得很嚴格,寧叔和我老爹說過,在他們念書的時候,沒少挨太傅的手板啊!」

「之前不是說了麼,那是對男孩兒。連家的傳統就是把家里的女孩兒寵上天,實在是因為他們家的男孩兒常有,女孩兒實在是太稀少了。從太傅的爺爺到太傅這一輩,就連妃這麼一個女孩兒,真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的。雖說該教導的東西還是教導了,但卻養成了心氣兒高、說一不二的/性/子。這要是嫁到了重臣府邸,能成為一府的主母,掌管一府的後院,倒也是很不錯的。只可惜,她嫁入了皇家,成為了先皇的後妃,這樣的/性/子在宮里不是被搓磨,就是得了寵之後,搓磨別人。可惜,她兩者都不是,而是在于兩者之間。」

「兩者之間?」蕭仲青把自己跟前的溜肉片放在了趙桓平的面前,又給趙桓平的碟子里面夾了一筷子的青菜,「這又是什麼意思?我記得連太妃生前最高的位份就是貴妃了,後來不知道因為出了什麼事情,被降到了妃位,再後來就跟著慶安王爺去了泉州,沒過幾年就在泉州病逝了,對吧?」看到裕王爺點頭,蕭仲青夾了一筷子的魚片塞進嘴里,說道,「算起來,她真正風光的也就是當貴妃的那十來年,而且,那個時候,嫻太妃和她位份相當,上面還有正宮皇後壓著,她就算想要翻天,恐怕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不是嗎?」

「你們兩個還小,自然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這個世上啊,真正沒有什麼所求的人還是少的,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只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者人,尤其是權勢,就會迷失自己的本心,不擇手段的達到自己的目的。」裕王爺放下手里的筷子,用旁邊的熱毛巾擦了擦手,端起茶盞喝了兩口茶,繼續說道,「連妃進宮沒幾年,就生下了桓宇,直接晉位貴妃,連家因此勢頭猛進,隱隱有成為文官之首的態勢。在這十幾年里,連貴妃雖然不敢對皇後和她平位份的幾個貴妃使什麼手段,在她們之下的嬪妃可就不好過了,多多少少的都被刁難過。」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吧?」蕭仲青不太明白裕王爺的話,「做這樣的事情的人,不少吧?」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連貴妃晉升之後,似乎與娘家疏遠了不少,幾次和家人的會面都是不歡而散,漸漸的,連家的人也不怎麼進宮了,她也很少派人去連府了。而慶昌的事情,正好發生在這段時間。慶昌的母妃那段時間正是得寵的時候,皇兄常常夜宿她的寢宮,很少去看望其他的嬪妃,旁的妃子倒也不覺得什麼,她們都已經習慣了。唯獨覺得咽不下這口氣的就是連妃,因為她獨寵了好長一段時間,突然被皇兄冷落,一下子完全無法接受。」

「所以,她就用了那樣的手段?」蕭仲青撇撇嘴,「嘖嘖嘖,還真是挺狠毒的呢!」

「慶昌的母妃也是一時不察,才上了她的圈套。」裕王爺搖了搖頭,「太傅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內情的,我不太清楚,不過,太傅臨終之前把這件事情跟我說了,說的時候還是很氣憤的,氣得呼哧帶喘的。後來小連子離開金陵的時候,來我府里辭行,說他祖父完全就是被姑姑給氣死的。」

「氣死的?」蕭仲青和趙桓平相互對望了一眼,「這話又是怎麼說出來的?就算跟娘家疏遠,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是不是?」

「那件事情不知道怎麼被皇兄查出來了,也沒有查的特別徹底,只知道宮里有幾個妃子不□□分,其中一個就是連妃。他把這幾個妃子的家里人都叫來申斥了一頓,太傅倒沒有親自去,皇兄派人到府上傳了口諭,要求太傅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這個時候,太傅才知道他寵了一輩子的女兒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僅如此,小連子生母的離世,還有小連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的原因也全都浮出水面了。」

「是連太妃動的手腳?為什麼?」

「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連家的家業唄,外嫁的女兒雖然嫁妝豐厚,但總歸是嫁到別人家里去了,萬一男方家對自己不好,能在自家產業里分一杯羹,也是很有底氣的。況且,連家雖然是書香門第,但也是有自己的生意、產業的,經過那麼多代的經營,家底兒是十分的豐厚。」裕王爺解決掉了一整盆的大蝦,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說道,「當時,連妃還沒被選進宮,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嫁到什麼樣的人家,為自己考慮考慮、打算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為什麼會對連家主的生母下手?她們不是好朋友麼?」

「利益面前,親人都可以出賣,朋友又算什麼呢?小連子的生母已經跟連大公子定了親,成親的時間都選好了。如果不出意外,太傅之後,連家的所有權和話語權就歸他們所有了。所以,為了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未來,連妃對自己最好的朋友下了手,她想讓大房絕後,自己的兒子成為理所當然的繼承人。只不過,她沒想到,在她下手沒多久,就嫁入宮中了。」

「氣死最疼愛自己的祖父、害自己母親難產而亡、自己整/日/重病纏身……」趙桓平冷笑了一聲,「這樣的大仇若是不報,他也枉為人子了。」

「所以,王爺的意思是說,連家並不是真正的扶持慶安王?」

「如果小連子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連子,那就絕對不會。而且……他還有個非常重要的人要保護,而那個人大約也不是桓宇那一頭的。」裕王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蕭仲青,「怎麼是這種表情啊?你還在懷疑什麼?」

「不是懷疑,是想不通啊!」蕭仲青模了模下巴,「既然不是要扶持慶安王,他折騰這麼多事情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單單是為了報仇嗎?」

「那孩子做事一向有自己的章法、有自己的理由,旁的人是很難看得懂的啊!」裕王爺看了看蕭仲青,又看了看趙桓平,呵呵呵的笑了兩聲,「你們兩個啊,眼楮別總是盯著連家,主要還是找找我那個小皇弟,那才是貽禍千年的大禍害呢!」

「哎,我們倒是想找啊,可是金陵城人海茫茫,找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容易啊!」蕭仲青趴在桌子上哀嘆道,「這個人還真是隱藏的高手,我們派了那麼多的人手都找不到他的蹤跡,還有冥將軍也在暗中幫忙,這樣都找不到,我覺得,他應該已經不在金陵城、甚至不在我們搜索的範圍之內了!」蕭仲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哎,現在啊,我就寄希望于軒轅叔,要是他能從慶尚侯的嘴里套出一點蛛絲馬跡,那就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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